第二日,霍寧珘又派人約了陸蒔蘭一回,這次推說不適。
藺深將話帶回給正在看云南戰報的霍寧珘時,簡直不敢看自家七爺的表。
霍寧珘將戰報輕擲在桌上,哪里還不明白……陸蒔蘭這是在躲他。
上次,他送了那藥膏給,就嚇到了?那以后要怎麼辦?他其實已經很克制,沒有對真的做什麼。
若是陸蒔蘭足夠了解男人,便不該在霍寧珘剛對宣示所有權的時候,便避開對方,想要逃走。可惜陸蒔蘭雖然扮男人,但對于男人的心態,實在不懂。
·
直到幾日后,謝遇非派人來約陸蒔蘭一起用晚餐。
到了那“十里綾”的酒樓,才發現,謝遇非不止約了,還約了霍寧珘、鄭興奎等人。近來謝遇非都是與單獨聚會,倒沒想到今天有五、六個人。
陸蒔蘭微怔后,看了看霍寧珘,立即上前行禮,道:“首輔。”
霍寧珘只看一眼便收回視線,面上半分心思也不顯。
大家見到陸蒔蘭,倒是都很熱,紛紛道:“槿若來了,快來坐,來坐。”
等眾人酒過三巡,霍寧珘突然起,經過陸蒔蘭邊時,低低道:“出來。”
陸蒔蘭聽清了,想了想,知道首輔怕是看出在躲他。猶豫片刻,只好起出去。
他們是在三樓用餐,霍寧珘穿著一圓領燕袍,姿拔地站在雕花木欄旁,檐下燈籠的輝傾瀉在他上,令他的發也似染著暈。男子的那張面容,無論看多次,都會嘆上天真是極其偏心。
尤其是側臉冷雋的線條,薄紅的,令正好送酒經過的侍婢看得緋紅著臉,險些打翻手中的漆盤。
陸蒔蘭此時卻無心欣賞這可堪畫的景,因為霍寧珘朝走過來了,帶著強烈的迫。
“陸史近來都忙得很,今日倒是有空了?”霍寧珘就如閑聊一般,很是溫和。
陸蒔蘭斟酌著道:“嗯,下家中近來的確諸多事宜,不開,還首輔諒。”
他走幾步,便也跟著退。陸蒔蘭很快發現自己無法再退,霍寧珘定定站在面前。
“首輔……”陸蒔蘭剛出這麼一聲。
霍寧珘已一手掐著細的腰,一手推開后房門,將迫進了這間無人的廂房里。
陸蒔蘭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門又啪地合上,而的后背已抵上槅扇門。
這間房里沒有客,店家也就沒有點燈,全靠廊上的從槅扇照進來,因此屋十分昏暗。
靠著門的開始輕,昏暗中聽到霍寧珘漫不經心的聲音,要比平時喑啞幾分:“真有這樣忙?陸史的臉這樣紅,心跳這樣疾,我瞧著,多半是在撒謊。”
第46章
陸蒔蘭的確是說了謊。但絕非因為說謊而顯出這副態。現在說幾句假話,已經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地偽飾。
忙道:“下沒有說謊,最近真是事都堆積到一起。”心虛之下,陸蒔蘭沒有意識到這位首輔在逗。
“是這樣啊。”霍寧珘倒是輕輕頷首,相信了的樣子,還認真與討論:“不是說謊心虛,那陸史……該不會是在害?”
陸蒔蘭聞言臉上添了些熱度,更是覺得煎熬。既然不承認自己是在說謊,當然更不會承認是害。便道:
“首輔說什麼呢。我既是男兒份,又歷來將您視為上司,視為友人,怎會有害這等心態。”特地加重“友人”兩個字的發音,再次提醒對方應當言而有信。
霍寧珘自是聽得懂陸蒔蘭的弦外之音,卻是流出些微擔心,道:“不是說謊,也不是害。那是染了風寒?”
因兩人本就在門邊,與外面一門之隔。未免被偶爾可能路過的人聽去,霍寧珘的聲音得低,還湊在陸蒔蘭耳邊說話,呼吸落在細的頸側,激起又一次栗。
偏偏他還牽起的手,手指輕搭在手腕,真給把起脈來:“我給你瞧瞧。”
隨即又將手背上的額心,低笑道:“陸史很健康,就是氣翻涌得厲害。我一時也斷不出,你這究竟是個什麼病。”
聽著這戲謔十足的笑聲,陸蒔蘭哪里還不知道,霍寧珘先前是故意的。
之前竟還真信了他的質問。陸蒔蘭便忍不住抬頭看向霍寧珘,輕蹙著眉,一雙純澈的眸子里含著指控,竟有點瞪人的意味。
無意之中的神,卻是人心神一。霍寧珘斂了笑意,與對視片刻,突然道:“陸史別這樣看著我。”
陸蒔蘭以為霍寧珘是說無禮犯上,趕低下頭。但下一刻,的下又被抬起來,聽他寒聲道:
“我約陸史見面,怎麼都不出來。謝遇非一你,你就赴約了。看來是很厭惡我?”
霍寧珘沉聲說話的時候誰都會怕,陸蒔蘭的心里又張起來。出笑容,道:“下敬慕首輔都來不及了,怎樣都不會厭惡您啊。”
“……怎樣都不會厭惡麼?”他重復,似在考慮什麼。
“嗯。”陸蒔蘭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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