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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燈火通明,歌舞升平,飄雪的殿外卻是一片森寒冷。
霍寧珘和宣鐸皆穿黑,在暗夜中實在難以辨清誰是誰。
突然,數道銀冷朝兩人流躥而來,是有人在暗中放冷箭,也不知是想殺其中哪一個,抑或是兩個皆殺。
霍寧珘揮刀震開長箭,看向箭簇來的方向。
紫華閣前是延展而出的廣場,空無人,而在周圍層層漢白玉石欄后,在側殿之外,在那些看不見的暗,卻似黑影幢幢,不知潛藏著多人。
細小的雨雪如蛛般,從暗天穹飄曳下來,在華燈下泛著淡淡的。
宣鐸這時突然又暴起,刀尖直刺霍寧珘后心,仿佛不殺死霍寧珘般不休,就像一條殺紅眼的瘋狗。
霍寧珘一直注意著他的舉,挑刀擋箭時,刀鋒一翻,便將箭簇揮向了宣鐸。趁宣鐸躲箭之機,又朝他腹部虛晃一刀,果然,宣鐸為躲避這快得驚人的連環攻擊,舉刀下揮以應敵。這一瞬宣鐸失守的膛,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被霍寧珘的刀尖準無誤斜穿而過。
蕭沖鄴這時追出了殿外來,他先看向霍寧珘,又看向宣鐸沉重倒地的尸首。
“小舅舅,你——” 蕭沖鄴驚怒加道:“你居然殺了宣鐸,你難道不知,宣鐸是斡達最重視的兒子,斡達將此子視若眼珠,將別的兒子視如草芥,斡達若知宣鐸死在大乾,按照其人個,哪怕拼個魚死網破,也會對大乾出兵!”
這斡達,當然就是如今的真大汗。
蕭沖鄴沉聲道:“以真鐵騎之威,若是與大乾開戰,可不會只是云南戰那等程度。更何況,真是北邊唯一與我朝好之國,大乾若與真為死仇,蒙古諸部必會聞訊而,北地可能遭遇浩劫。小舅舅位居首輔,居然憑著一時激怒便殺了宣鐸,置天下蒼生,北地的百姓于何地?”
霍寧珘與蕭沖鄴對視,慢慢道:“可是我人已殺了,皇上覺得該如何?”
“宣鐸求親之事,原本就是我們理虧,如今他還死在大乾……”蕭沖鄴道:“小舅舅,為給真一個代,朕希小舅舅辭去閣職務,就此離京,去遼度過余生,此生永不踏京城。朕再派使者,設法奉以厚贏取大汗的諒解。”
隨著蕭沖鄴話落,潛伏在紫華閣四周的衛,便如流水般涌出來。
霍寧珘目掃了掃周圍匝匝的人群,恐怕約有一千余人,蕭沖鄴應該是將勇驤衛的人都調集了,在紫華閣的大門外,至還有三千多人。
顯然,都是沖著他來的,這是要捉拿霍寧珘,迫他答應。
看來,蕭沖鄴比他所預想的,還要著急。
霍寧珘突然有些想笑,他道:“這麼說,皇上是想要從此我……如果我不同意呢?”
“小舅舅……朕希給你留下最后的面!”
蕭沖鄴第一次對霍寧珘說這樣居高臨下的話,他幾乎眼也不眨地盯著霍寧珘,想看他如何反應。
霍寧珘的反應,卻讓蕭沖鄴大出意料。
他這小舅舅沒有回話,遠卻傳來陣陣陌生的將士吶喊聲。
裴夙很快上前向蕭沖鄴稟報,說是所有的宮門外,都有衛軍,整個皇城已被包圍。本連關閉宮門也沒用,這些將士幾乎是瞬間就從涌,朝這紫華閣包抄而來。
蕭沖鄴一聽,就知時局已然顛倒,他又完全制于霍寧珘了,心里反而更加冷靜。
霍寧珘這時才道:“今晚我宮前收到的報,臣還沒有來得及稟報皇上,斡達今日突發心疾離世,臨死之前,汗位傳于其三子孛特。孛特與宣鐸素來有怨,皇上所擔心的戰禍是不會起了。”
“突發心疾離世……怕是被弒父篡位了吧!”蕭沖鄴不敢置信,聲音有些發起抖來:“今日在真發生的事,小舅舅宮前就知道了?除非,這本是小舅舅一手安排,讓那孛特與你同時手!”
霍寧珘不說話,權當默認。
蕭沖鄴也冷下聲音:“小舅舅。云南的戰事不見你如此費心,對真,小舅舅卻是盡心盡力啊。”
霍寧珘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無聲笑了笑。
蕭沖鄴這才發現,真正冷酷起來的霍寧珘,實在是能令與他為敵的人從心底升起膽寒之意。
蕭沖鄴突然提高嗓音,道:“小舅舅……你說吧,你是打算朕,還是讓朕如那斡達一般‘病逝’?”
霍寧珘依舊不說話,他看著蕭沖鄴后方不遠,神卻漸漸變化,因為,他看到了兩個人。
一個便是太后,太后早已是滿面失,撲上前來捉住霍寧珘的手臂,道:“老七,你……方才皇帝問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想要做什麼?你可不要嚇唬姐姐!”
太后流出眼淚:“皇帝是你的外甥啊,他小時候最喜最崇拜你,你忘記了嗎?只要是你進宮,他總是粘著你,什麼也不做!”
至于另一個人,是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著藏藍袍子,形魁偉高大,容貌廓偏于剛,兩鬢已生華發,看起來卻仍是威嚴赫赫,正是提前趕回京中的肅國公,霍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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