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伯府,茶室。
“沈太傅,沒想到發生這種事……”薑清榮將梅園看見的那一幕,詳細說了一番。
薑婉眸含淚,“爹,兒有辱家門,兒隻能一死了之……”
“我可憐的婉婉,為父如何忍心啊!”薑清榮長歎一口氣,向沈太傅:
“出了這種意外,本該讓婉婉自盡以全名節。隻是我實在舍不得……隻能厚來與沈太傅商議。”
沈太傅聽聞此事,大為震驚,回過神來道,“薑大人說的哪裏話。此事話本就該文淵負責!”
“爹,都是兒子不好。誤闖梅園,驚擾了薑三小姐。兒子願意迎娶薑三小姐為妻,求父親為兒子登門提親!”沈文淵看見他們父的這一番做戲,心知此事已經塵埃落定,便也在沈太傅麵前演了起來。
沈太傅本要責怪他幾句,但見他如此有擔當,心稍緩,看向薑婉:
“不知你可否願意?”
薑婉心中大喜,表麵上卻是噎噎,“一切但憑父親做主。”
“文淵,拿紙筆來,我寫一封婚約書。”沈太傅立即道。
他是個秉直之人。
沈文淵不小心看了薑婉……那必定要娶為妻,否則,豈不是人去死?
沈文淵恭敬應下,但心中卻在冷笑。
薑婉,你本活不到嫁給我那天。
……
辰正。
冠禮將至。
婢請諸位賓客觀禮席上座,薑容與謝淩熙作為主賓,坐在第一排。
沈太傅與薑清榮等人,一道而來。
著滿座諸位。
薑清榮一臉春風得意:“歡迎諸位前來參加小侄的及冠禮。”
薑文興過繼給了大哥,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他也隻能稱呼小侄。
但大哥死的早,這孩子一直養在他自己邊……
和親兒子並沒有區別。
“在冠禮開始之前,我們薑家還有一件大喜事要宣布。我兒薑婉,與沈太傅的公子沈文淵,今日定下婚約,諸位做個見證。”薑清榮直膛,語氣裏都是掩飾不住的高興。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這沈太傅還真的是幫襯薑家啊,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竟然還與薑家結親!”
“沈文淵本是與薑容定親,所以沈家這是為了繼續和薑家做親家,把婚事換給了薑婉?真的好運啊,撿了這麽大的便宜!”
……
薑婉一臉驕傲,看著四周羨慕嫉妒的眼神,讓心底一陣飄飄然。
但冷不丁聽見旁人議論撿了薑容剩下的前未婚夫,把氣的夠嗆!
這哪是撿的!這是憑本事嫁的!
四周的賓客紛紛賀喜。
沈文淵也端著一臉溫和氣的笑容,與薑婉站在一,看似一雙璧人。
兩人落座。
就在薑容與謝淩熙下首一座。
禮樂起。
冠禮始。
“二姐姐,真的對不起……”薑婉著薑容,一臉做作的委屈可憐:
“你自與沈哥哥定下婚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也一直拿他當姐夫。沒想到……如今差錯,我與他定下婚約。二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世人都知道,薑容幾次三番毆打沈文淵,兩人不和。
但薑婉這個自知幕的人卻十分清楚,薑容所作所為,必定是為了避嫌。
明明與沈文淵深厚,不惜私奔。
當然,在薑婉看來,放棄北王世子妃之位,與沈文淵私奔,真的愚蠢至極!
但薑容卻這麽做了,那必定是與沈文淵至深,非他不嫁。
隻不過後來私奔被抓回來,強行做了北王世子妃。
木已舟。
不得已,才表麵和沈文淵避嫌。私底下,兩人說不準還藕斷連。
如今,這個求不得的人,卻將要為自己的夫君。
薑容心中肯定嫉妒自己,嫉妒的滴吧!
薑婉想到這兒,便心甚好。
沈文淵都不如謝淩熙,但他是薑容想要卻要不到的人,這一點,就足以讓薑婉對這門婚事,十分滿意。
“我與沈文淵並不。如果沈文淵養在薑家,便算與薑家青梅竹馬,那把我換你,更合時宜。”薑容瞥了一眼,不急不緩道:
“你與沈文淵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如今將要親,真是天作之合。下個月初一,便是大吉之日。你們要不考慮一下,早日婚?”
薑婉一時啞口無言。
薑容輕飄飄一句話,撇清造謠的私,還把和沈文淵說的不清不楚,仿佛早就勾搭上了一樣,真是難聽!
不過相信,別看薑容此時說的冠冕堂皇,心中必定嫉妒的發狂!
一側的沈文淵,一眼便看見了薑容後的銀瓶。
正是引他去梅園的那個婢。
這薑家姐妹沆瀣一氣,坑自己,現在又不知道在演什麽。
早日婚?
薑容還真是為了幫妹妹嫁給自己,不餘力啊。
你等著。
我一定早日把你妹妹送去見閻王!
時值仲夏,天氣炎熱。
雖在屋中曬不著太,但也滿是熱氣。
翡翠端上來一道冰飲子,擺在薑容案桌前。
這是北王府廚子新研製的一道楊梅冰。
薑容近日苦夏,什麽都吃不下,唯好這一道冰飲子。
“世子知道您喜歡,特意讓奴婢隨時備著。”翡翠明晃晃替自家主子邀功。
今日出門之時,冰飲子就用冰鑒裝著了。
“上午暑氣上來了。世子妃用一道冰飲子,消消暑氣吧。”
薑容著眼前的楊梅冰,十分歡喜地看向旁的謝淩熙。
某人依舊神態慵懶地靠坐在榻上,仿佛渾不在意。
“謝謝夫君。”薑容拿起銀勺,舀了一勺冰冰甜甜的冰,遞向謝淩熙:
“和夫君一起吃!”
謝淩熙眸不太自然拒絕,“我不吃甜食。”
薑容瞪大眼睛,乖巧認真記下這一條,把銀勺裏的冰喂給了自己。
然後拿起謝淩熙手中的玉骨折紙扇,擋在兩人麵前,遮住了眾人的視線。
雕玉琢的小臉湊近,在他薄上輕輕啄了一下,笑意盈盈:
“那容兒換一個謝禮。夫君,謝謝你。”
剛吃過冰的櫻,本是冰冰涼涼。但謝淩熙與相一瞬間,便似點了一把火燒了起來,薄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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