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五天,皇後再次駕臨昭宸宮。
遠遠就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聽著撕心裂肺,伴隨著一位嬤嬤焦急的聲音:“娘娘,喝點水吧……”
皇後腳步微頓,隨即抬腳進殿門。
殿有不太清新的味道撲鼻而來,皇後忍著不適,看向趴在床沿劇烈咳嗽的人。
顧貴妃的神看起來很糟糕,臉慘白,一副病重孱弱的樣子。
上次來的時候還沒這麽淒慘,沒想到短短幾天,整個人看著都衰敗了下去。
“皇……皇後娘娘?”正在伺候顧貴妃的季嬤嬤抬眼看見皇後,嚇得撲通跪到在地,“皇後娘娘!貴妃娘娘病得很厲害,求皇後娘娘開恩,給貴妃娘娘請個太醫吧!皇後娘娘——”
皇後目落在這位嬤嬤頭頂,若有所思:“季嬤嬤,你伺候貴妃多久了?”
“回皇後娘娘,奴婢……奴婢跟著貴妃娘娘三十多年了,當年是貴妃娘娘的陪嫁丫鬟……”
皇後眸心一閃,轉頭看向阿蔡和後幾個宮:“你們都出去吧,把季嬤嬤也帶出去,本宮跟貴妃單獨聊聊。”
“是。”
“皇後娘娘!”季嬤嬤砰砰磕頭,“求皇後娘娘開恩!給貴妃娘娘個太醫吧,娘娘——”
“嬤嬤。”顧貴妃費力地直起子,聲音嘶啞,麵上無,“你先出去。”
季嬤嬤僵跪片刻,起走了出去。
顧貴妃被幽這些日子,季嬤嬤亦迅速衰老下去,背影著幾分佝僂,好似已經預見了死亡的氣息。
皇後走過去,在顧貴妃對麵不遠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理了理袍服:“容蒼今天被立為太子了。”
顧貴妃眼神猝變,隨即嘲弄地開口:“皇後既然過繼他為嫡子,被立為太子還算稀奇嗎?”
皇後淡淡一哂,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故作鎮定的臉:“你是不是恨極了本宮?”
“皇後今天是來耀武揚威,還是來看我笑話的?”顧貴妃臉蒼白,卻沒什麽表地看著,“奪走旁人兒子的覺,是不是特別爽?”
皇後淡道:“容蒼本來就是我的兒子。”
顧貴妃瞳眸一,像是聽錯了什麽似的,癡癡冷笑:“皇後在說什麽?”
“本宮方才說,容蒼本來就是本宮的兒子。”皇後角揚起一抹寒涼無的笑意,“是你用了手段,把本宮的兒子據為己有,卻又不好好待他,讓他了那麽多年苦楚!顧貴妃,你對容蒼所做的一切,本宮一定會讓宸王加倍承!”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顧貴妃表驟厲,聲音都尖銳了三分,“容蒼是我的兒子!跟你毫無關係——”
“你當年本就沒有懷孕。”
顧貴妃激的聲音戛然而止,表一寸寸僵下去,不敢相信地看著皇後。
殿空氣仿佛凝結。
顧貴妃清晰地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帶著某種不祥的覺。
的表從震驚轉為驚懼,從驚懼轉為駭然……
“當年你指使穩婆弄死了本宮的兒子,又從宮外弄了個孩子進來是不是?”皇後盯著顧貴妃的臉,不想錯過麵上一一毫的表變化,“事實上,你是想讓穩婆造本宮孩兒假死的癥狀,然後悄悄把孩子弄到你自己的宮裏來,為你的兒子,但是穩婆失手了是嗎?”
“皇後在說什麽,我本聽不懂!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你聽得懂,因為一切都是你的謀,你就是個自私惡毒、膽大包天、謀害嫡皇子的罪魁禍首!”皇後站起,目冰冷,“穩婆失手,你氣急敗壞、慌無措之下,急忙讓信得過的人——比如你那個已經下十八層地獄的父親,從宮外弄了個孩子進來,神不知鬼不覺地造你誕下皇子的假象,實則你欺君罔上、混淆皇族脈、謀害皇子,罪無可恕!”
顧貴妃臉煞白,渾抖:“我沒有!我什麽都不值得,我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皇後娘娘這是造謠汙蔑!”
“你謀害本宮的孩子,目的是為你兒子鏟除對手。”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語調冷酷無,“顧貴妃,本宮一定會讓宸王死無葬之地!”
顧貴妃死死攥被子:“既然你知道容蒼不是皇族脈,為何還要過繼他——”
“本宮方才說了,容蒼就是本宮的兒子。”皇後穩了穩自己的緒,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眼神睨著,“你機關算盡,卻忘了上天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本宮的兒子沒死,他被你待了十幾年,尚未完全長開就不得已去了戰場,你惡毒地給他喂了蠱毒,想一直掌控他是不是?”
顧貴妃僵地看著。
“人在做,天在看。”皇後眼神冷得刺骨,“容蒼是本宮的親生兒子,本宮或許該謝你,至他還活在這個世上,並且餘生會活得很好很好,他已為太子,以後會為皇帝,而你和你那個自私卑賤的兒子,隻配匍匐在他腳下,茍延殘——”
“閉!你閉!”顧貴妃試圖起,然而子虛弱之下,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你閉,容蒼不是你的兒子!他隻是一個沒有皇族脈的賤種,他不是你的兒子……他不是!”
“他是本宮的兒子。”皇後冷眼看著,並宣布一個殘酷的事,“顧貴妃,你和你兒子的報應馬上就到了。”
說完這句話,轉往外走去,走到殿門,回過頭來道:“從今天開始,直到你下最後一口氣,你不會再有機會見到容宸和容瑾月,你可以當作這是本宮對你的報複。”
丟下這句話,皇後舉步離開。
脊背直,氣度高華,一袍襯得雍容華貴,高不可攀。
顧貴妃慘白無力地趴在床沿,像一隻瀕死的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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