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倒是不小。

楚月的小作，被顧璟赫盡收眼底，不由覺得這姑娘有趣的。

細看之下，模樣生的也致，尤其是那雙眼，純淨而富有靈，倒是像極了他初次遇到的雲瑾。

想到這裏，顧璟赫的麵上帶著一緬懷。

突然想到什麽，又在心底歎了口氣。

可惜自己已經讓失頂了，自從八年前離開皇宮，便沒有再見過了。

顧璟赫收斂心神，再次向楚月，麵上帶著一頗為慈的笑意。

“和玥縣主如今可有婚配？”

“回陛下，和玥已經親。”

“倒是可惜了。”顧璟赫麵惋惜，“原本還想著給和玥縣主介紹朕的幾位皇子認識呢。”

他說這個話，倒也是真心的。

依著張政對這丫頭的看重，他的聖手門，往後怕是會到這丫頭手上。

若是能為皇室之人，便也就相當於將聖手門籠絡在皇權之中了。

楚月麵惶恐。

“和玥出自鄉野，無長，如何配得上尊貴的皇子殿下？且如今已經婚嫁，未免和玥的夫家誤會，還請陛下慎言。”

“無長？倒也不必要這樣妄自菲薄。”

隨著這道話音落下，一麵容冷峻的年過門檻進了書房。

楚月滿臉好奇的回頭去，年眉清目秀，皮白皙細膩，眉心一顆紅痣極其明顯，清亮的墨瞳孔往的方向過來的時候，原本抿一條直線的，微微呈現出上揚的弧度。

“千羽？”

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他，還真是巧了。

年朝著楚月微微頷首致意，轉而朝著顧璟赫抱了抱拳。

“陛下。”

顧璟赫向麵前的年，麵上帶著一淺笑，這種笑中，還帶著些微討好的意味。

“羽兒來了，你母妃近日如何了？”

這孩子，隨著一天天長大，眉眼倒是跟的母妃越來越像了。

看到他，就想到了從前的瑾妃，讓他無比緬懷。

“一切都好，多謝陛下記掛。”

千羽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讓顧璟赫蹙起了眉頭。

“你這孩子，怎的總在父皇麵前表現的這樣生疏？”

楚月從父子倆聊天的容中，汲取到了極大的信息量。

千羽竟然是皇子！

天啊！

之前還以為，他是哪個高大臣的公子，或者是異姓王府的世子呢。

千羽顯然不想與顧璟赫繼續這個話題，便說道，“和玥縣主曾救過我的命，此次我來這裏，主要是為了，蕭貴妃將擄來京城，陛下難道就這樣揭過了？”

如果不是因為楚月的事，剛才在見過皇祖母之後他就已經出宮了，才不會來這裏見這個負心漢。

“哦？”顧璟赫滿臉疑的往楚月的方向去，“和玥縣主還是千羽的救命恩人？”

楚月畢恭畢敬的頷首。

“大概是三年前的事，也是湊巧罷了，若千……殿下不提起來，和玥都快忘了。”

顧璟赫嗯了一聲。

“之前是朕不知，既然如今知道了，此事自然是該賞。”

“那蕭貴妃呢？”

千羽並不打算讓顧璟赫輕易將蕭貴妃揭過，接著顧璟赫的話後問道。

聽見千羽的話，顧璟赫的麵上帶著一為難。

“羽兒……”

千羽麵一冷。

“該不會又想放過吧？”

“蕭國公府如今三代五個男丁都在北疆戰場，朕……”

還未等他說完，年的麵上便顯出嘲諷。

“嗬！我早該想到的。”

和從前一樣，他的眼裏，永遠隻有利益，哪怕母親被蕭貴妃害的小產導致傷了子，往後永遠與藥罐子為伍，哪怕自己之前差點被害死。

但隻要蕭家有人在戰場上，他就不會蕭貴妃。

從前他隻以為顧璟赫這個人沒有心，但隨著他長大，他也能理解他的做法，為了顧全大局，犧牲小部分人的利益這沒錯。

但作為被犧牲的這一小部分人的其中一個，他是個實實在在的害者，心裏的恨也是真實存在的，不可避免的。

他不想，如果母親的娘家也如蕭貴妃這般底蘊深厚的話，便不會這樣多的苦吧？

顧璟赫眉頭擰。

“羽兒！”

這孩子，非要在外人麵前與他鬧脾氣麽？

千羽微微低垂著眸子，沒再往顧璟赫的方向看，他抬手朝著主位的方向抱了抱拳。

“出來太久，母親還在家中等著我回去，告退。”

說完，也不理會顧璟赫有些惱怒的神，直接轉便離開了。

神仙打架，楚月這個局外人站在旁邊盡量降低存在，原本有千羽在前，至能分走顧璟赫的注意力，但這會他一離開，空的書房，便隻和顧璟赫兩人，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卻又不能輕易離開，隻能站在原地等著顧璟赫發話。

顧璟赫深吸口氣，隨後從角扯出一尷尬的笑。

“朕這個小兒子從小叛逆，倒是讓和玥縣主見笑了。”

楚月趕忙回道，“陛下言重了。”

書房中出現了片刻的沉默。

就在楚月想抬手一額角的汗珠時，便聽得一道悉的聲音從遠傳了書房。

“老小子，你可將老夫的徒兒從蕭貴妃那裏弄來了？”

話落，張政風風火火的進了書房。

其實他剛才可以一直在書房等楚月，但怕小丫頭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之後疚，便趕忙去換了行頭。

隨後又去太醫館做了一番安排，這才匆匆忙忙趕回書房。

楚月在見到張政的時候，剛才還戰戰兢兢的心突然就鎮定下來，眉眼彎了彎。

“師父！”

果然，隻要有難，師父就不會不管。

張政聽見聲音，來到楚月麵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最後似是還不放心，帶著些微疲倦的目向。

“沒有做傷害你的事吧？”

楚月笑著搖頭。

“我沒事，師父。”

見楚月不像是在跟他撒謊，張政這才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坐在寬大書桌後的顧璟赫抬眸瞥向他。

“怎麽？怕朕利用權勢威脅你的乖徒兒說假話？”

張政著他哼了一聲，邊的胡子抖了抖。

“小丫頭單純善良又膽小，萬一中了你這隻老狐貍的計謀，豈不是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