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有為輕蔑地哼了一聲,就這幫孩子還想跟他鬥,實在是了點。
他晃晃走進大門,了額頭,今天這酒怎麽這麽容易上頭?他看向邊的小亮,“我爸在哪兒?”
“福叔說老先生早就睡了。”
“睡了?那就是在後院!也好,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去過後院了。”
陸有為說完就往後院走。
小亮兩步追上去,“陸先生,麻煩您還是在前廳坐會兒吧,喝點茶醒醒酒。老先生畢竟年紀大了,經不起這麽折騰。”
“你懂個屁,今天是元旦,陸家有陸家的規矩!我是他唯一的兒子,我必須得見他一麵!”
他說完就往後院走。福叔立刻迎上來,“陸先生,今天實在太晚了,您還是明早再來吧。我看你喝了不酒,一會兒讓廚房給你做碗醒酒湯,喝完就回家早點休息吧。”
陸有為瞪著福叔,“回家?回哪個家?這裏就是我家!是我從小長到大,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我難道就不能住在這裏?!”他越說越大聲。
福叔看向陸有為,頓了頓,“陸先生,您還是早點回去吧,爺不在家,我們不便留你。”
“你給我讓開!”陸有為一邊說一邊推了福叔一把。
“你以為你是誰?我犯得上用你留?實話告訴你,我今天要是見不到我爸,我哪兒都不會去!你們誰都別想趕我走!更別想拿阿戰來我!我才是老子!”
他四張了一下,“我警告你,如果五分鍾之,我還是見不到他,牆上的那些字畫和桌子上那些瓷就都別想要了!”
福叔歎了口氣,“老先生畢竟是你的父親,如今已是九十歲高齡,於於理,我都建議你不要去打擾他。”
更何況,你的打擾無非就是為了糾纏錢財。
“你是在警告我?”陸有為晃了晃腦袋,努力保持清醒,“你有什麽資格?”他又看了眼始終跟在邊的小亮,用手指著他們,“你們有一個算一個,無非都是奔著陸家的錢來的,我就不信,陸家不給你們開工資,你們還能像現在這樣為陸家賣命?所以都別不就打著陸家的旗號打著我老爹的旗號來向我發號施令!”
蕭逸從房間裏走出來,看了眼已經暈暈乎乎的陸有為,又看了眼小亮和福叔,“怎麽回事?”
“他要見陸老先生。”小亮說道。
蕭逸看向陸有為,“現在?”
“對!就現在!你能怎麽著?你不過是一文不值的臭乞丐,也敢站在陸家的地盤上來質問我?!”
蕭逸看著陸有為,半天沒說話。要不是看在他是戰哥親爹的麵子上,非得揍他幾拳不可。
陸鎮南房間的燈亮了,裏麵傳來他的聲音,“阿福?”
“來了,老先生。”
福叔立刻去了老先生的房間。
“讓他進來吧,不是說來看我的嗎,看完就可以走了。”
福叔不免心中歎氣,“好,我馬上帶他進來。不過他今天喝了不酒,如果有什麽言語上的衝撞,您千萬別氣。”
陸鎮南微微點頭,“讓他進來吧。”
福叔去了外麵,不一會兒便把陸有為帶進了老先生的房間。
陸有為晃著高大的軀走進陸鎮南的臥室,一屁坐到椅子上。他看了看靠坐在床頭的陸鎮南,又看了看他房間裏的擺設。
“爸,你這屋子怎麽這麽多年都沒變化?始終這麽住著你不膩歪嗎?還是說你在想念我媽?”
陸鎮南不置可否,他並不打算繼續他的話題。
他看向陸有為,“你這麽晚過來,還非要見我,到底有什麽事?”
陸有為翹著二郎,“父子之間哪有什麽大事?”他打了個酒嗝,“無非就是來給你磕頭問好。”
陸鎮南看了眼阿福,“拿個墊過來,待有為磕完頭,就讓人送他回去吧。”
“好的,老先生。”福叔立刻轉去拿鋪墊。
陸有為卻笑了,“你也這麽急著趕我走?我們六十幾年的父子分,還真是可笑。你難道就不能問問我,過得好不好?”
陸鎮南歎了口氣,“好與不好,我都管不了那麽多了。有為,我已經到了鮐背之年,對你已別無期盼。至於你,也已經年過花甲,該說的不該說的我也已經說了一輩子,你好自為之吧。”
陸有為手握拳,“好自為之?怎麽個好自為之?我本是你的親生兒子,可我這一生又得到過你多的關心?你對一個外人都比對我好。我在你眼裏無非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拿不出手的朽木。我就是你的眼中釘中刺!你們所有人都想把我趕出陸家,恨不得讓我早點死!”
陸有為越說越激,往上湧,頂著他的腦門子。
福叔把墊拿了過來,立刻放到了陸有為麵前。
陸有為卻一腳踩上去,“我要說的話還沒說完!”
陸鎮南閉了閉眼,“有為,我們父子一場,還是給彼此留個好念想吧,等我見到你母親,總不至於開不了口。”
“別跟我提我媽!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媽對我好,可惜死的早,否則我又怎麽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絕不會同意你這麽對我!”
陸鎮南不再說話,一口氣卡在嚨裏,不上不下。
福叔立刻走到陸有為麵前,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陸先生,小輩們都在外麵看著呢,你就別再說了,今天本就是過節,家家都圖個喜慶。你也是一片好意,為了給老先生磕頭而來,千萬別本末倒置了。”
“小輩?哪個算小輩?我隻生了三個孩子?他們今天哪個都沒在!其他人都算不上陸家人,更別提什麽小輩不小輩!”
他看向陸鎮南,“你就說你有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你就說你對不對得起我媽的臨終囑咐?你給我留的那點錢,就像是在打發乞丐,還不如對那個認來的孫子好!”
他越說越激,雙眼充,看到的人影也越來越模糊,床上的人影一會兒是陸鎮南,一會兒是陸之戰,一會兒又是蕭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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