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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時間,榮安公主沒了，駙馬沒了，嘉寧郡主沒了,王五也死了。

雖說宗室無權,可這樣死人的速度，還是讓整個京城大為震。大家都在猜發生了什麼,但知人都三緘其口。

馮家沒了一個兒，原是滿心不忿,然而,嘉寧郡主就這麼死了,他們心里也暗暗警惕,不敢再有怨憎之語，唯恐被帝王遷怒。

皇帝最近可不止發葬了兒，也申飭了不人。

有些挨了一頓罵,比如王尚書,有些直接被貶,比如與嘉寧郡主來往親的員之家。

這四舍五,等于在削減齊王的勢力啊。

眾臣都賊得很,都不敢出頭,就等齊王反應。

而齊王的反應就是……沒反應。他仿佛完全不知道背后的深意，只顧哀悼自己青春早夭的兒。

如此表演了數日,風波才徐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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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別府。

齊王和幕僚談。

“王爺放心,郡主知道輕重,必不會帶累府中。”這幕僚不是別人，正是王府原先的教授,嘉寧郡主的夫子,算是一手帶出了這個學生。

齊王坐立難安：“無緣無故,陛下為何死嘉寧？是為了榮安？”

幕僚道：“榮安公主暴斃沒多久，郡主便‘病逝’，必有所關聯。”

齊王問：“打探出沒有？”

幕僚道：“段華對我們不假辭，還是從東廠那邊下手容易些。”

齊王點點頭：“不必吝嗇金銀，先把那群太監喂飽了再說。”

幕僚應下，又道：“可惜了郡主辛苦拉來的人脈，怕是不敢和我們多接了。”

齊王卻道：“除了王厚文，其他的可有可無，最要的還是圣意。這次，是小二贏了，不過，小九更小，我們還有希。”

小二就是郡王，他在這輩里排行第二，而齊王世子排行第九。

“毒殺榮安公主，廢掉郡主，郡王爺這手段著實毒。”幕僚道，“王爺，咱們總不能白吃這個虧。”

齊王道：“不錯，小二最大的倚仗不是許繼之，是馮源。”

昌平侯名馮元，字源。

“找張友吧。”齊王思索道，“雖說是親家，可只要有足夠多的好，他也一樣會翻臉。”

幕僚道：“也好，咱們的人可沒給他送禮，到他該回報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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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私宅。

許意娘懷里抱著一個雕玉琢的小孩，輕地哄拍：“溪姐兒最近乖不乖？”

“乖。”小孩懂事地說，“我聽娘的話。”

立在旁邊的妾室梁氏笑容滿面：“王妃，溪姐兒很乖，夜里也不吵我。”

“好孩子。”許意娘微微一笑，將小姑娘還給。

小姑娘抱住梁氏的脖子，哀求道：“娘，要吃糕糕。”

“好好，吃糕糕。”梁氏笑得合不攏，“王妃，我這就帶溪姐兒下去了。”

許意娘頷首，心里也頗為滿意。溪姐兒今后運道好，可是要做公主的，惦記一個樂婦可不像話，現在看來，夏猶清是個明白人。

生下孩子以后，就把兒給娘帶，娘說梁氏是娘親，溪姐兒就真把梁氏當了生母。

照許意娘說，夏猶清比嘉寧聰明得多。

嘉寧的眼里只有帝王將相，似乎閣老重臣才是有價值的，值得關注的，小吏就要退居其次，而人、下人、賤民這樣的小人，是不必在意的。

可許尚書從小就教過許意娘——“能事者，自是一方豪杰，能壞事的，卻常是小人”。

一定要防備小人，小人的背叛和出賣，能輕易毀掉一個高山般的大人。

榮安驕橫，嘉寧傲慢，所以，們都死了。

許意娘不想犯同樣的錯誤。

也沒有資格犯錯。

嫁進皇室的媳婦終究是外來者，一旦出事，首先被犧牲的就是。

不疾不徐地擺開棋盤，回顧自己的整場布局。

謀殺是一個引子，為了牽出后面的安排，需要一個人去死。

選擇了榮安。

榮安是最合適的餌，亦是復仇的目標。

因為仇恨，整整花了十年的時間，去琢磨推敲的脾，了解的喜惡。且同在宗室，有足夠多的時間接，恰好榮安也不是什麼難懂的人。

是金枝玉葉，什麼都有了，唯獨惦記謝玄英，無法忘記時慕的表哥，同時，明面上對駙馬大度，其實，駙馬多看哪個宮人一眼，那個宮人就會悄無聲息地消失。

宗室對榮安公主的評價不壞，認為安分乖順，顯然，沒有選擇杖殺刑，而是更的做法。

許意娘派人切監視榮安的娘，發現隔三差五就會買些藥材。

這位老人忠心耿耿，不難猜測為公主做了很多事，可惜因為老病過世了。

但人的喜好是不會變的，許意娘認為，即便娘已經不在，榮安公主還會用同樣的手法。

——這麼弱天真，肯定見不得腥吧。

這一點構了毒殺的詭計。

接下來，許意娘開始尋找一把刀，手的刀。

空月就這麼浮出水面。

在宮里過一位宮人的恩，那位姐姐的照顧，是小孩在宮中唯一的藉和牽掛。們同姐妹，同吃同住，可對方卻在某一日消失了。

許意娘花了些功夫，才發現一位可疑的老太監。

他被謝玄英安排出宮，一直默默無聞，可卻知道一個大。

消失的宮人從前是照顧雪獅的。

雪獅是榮安的貓，發狂而死，沒多久，公主卻又抱了只一模一樣的回去，這讓許意娘想起了時的一場意外。

王家賞梅宴，黃耳發瘋，險些害死一眾貴。

事后，這個宮人被滅口了。

空月愿意為姐妹報仇。

看，小人為恩義，竟有這樣的勇氣，敢于弒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