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林立，隻是明珠蒙塵。

除了量能被用上的地方，其他的宮殿本沒人打理，二三十年下來，灰塵厚厚一層，也隻能遠觀了。

聞著泥土混進雨水的味道，宋推了下自己戴在臉上的麵，以防它掉下來。

之後便腳尖點地，宛如一隻輕巧的雨鵲，直接往涼娘所在的方向趕去。

因為先前答應讓涼娘再找幾個人幫襯，所以涼娘如今已經輕鬆許多，也有功夫再管管清平樓的事。

所以當宋瑾趕到此的時候，便得知涼娘現在人在清平樓。

沉默片刻，宋瑾突然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麽沒進去瞧上一眼，反而費力跑到了這裏。

後悔，當事人非常後悔。

宋瑾長歎一聲，心想自己還是回去吧。

原想著直接走地道回定王府，結果……自己這次可真夠倒黴的。

急匆匆趕回清平樓的後院，宋瑾也沒摘麵，便直接走了進去。

裏麵有不姑娘是隻賣藝，又不想讓舊人認出來的，所以也會戴著麵，自己這樣，倒也不算太紮眼。

就算沒了那擁的人群給遮掩，也不會被人直接認出來。

涼娘自然不在一樓，二樓略看了一眼，也沒發現涼娘和皓月的影，宋瑾便往三層走去。

兩人正在三層最裏麵的那間屋子喝茶。

茶是宋瑾前段時間送過來的，頂好的雨前龍井。

談聲傳進宋瑾耳中，在外麵站了片刻，才將門敲響。

兩人倒是沒聊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隻是在聊清平樓因為花樓的變故，最近的收穩步提升，覺得該想些花招，把這一批從花樓過來的客人給留下來。

嗯，確實沒什麽見不得人的，隻是被這個花樓的新任樓主給聽到，難免會走風聲。

畢竟清平樓的錢一分都不會給，但花樓，占五呢，孰是孰非，還是分得清的。

而且在套報這方便，清平樓確實不如花樓。

各有所長，各取所長。

宋瑾更希兩樓各占半壁江山，而不是一方將另一方徹底死。

均衡之道，不外如是。

在軍中領兵的時候，便是這般道理，兩邊爭首功，才更會賣命。

不過若是分寸把握不好，也可能會自損戰力。

房門被敲響，皓月便起過來開門。

瞧見是宋瑾，臉上帶了一抹尷尬，連忙讓路，將人請了進來。

上次醉酒之後，說了些不該說，也不太能說的話，如今瞧見宋瑾，難免會想起當時的場景。

瞧見皓月神的不對勁，宋瑾也難免想起上次見麵的形，尷尬的笑了一聲，也不再看皓月，而是走向了杜涼。

這就是為何不願來清平樓，而是繞路翻牆，直接進後院的緣故之一。

涼娘瞧見，便又拿了個茶杯，倒了一杯水，推到空位前的桌邊。

宋瑾也沒和客氣，聞了聞茶水，確定裏麵沒毒之後，便一飲而盡。

涼娘出聲詢問：“雨剛停，你便找了過來，是有什麽急事嗎？”

宋瑾尷尬的笑了一聲，回想一下，自己好像真的每次過來都是有事吩咐，包括這次，也不例外。

“秋闈降至，有一批學子會進京趕考，我想讓你找人盯著城門，尋以一位名邱勝瓊的忍耐，今年大概是二十餘三，臉上有道黑乎乎的疤，很好認。”

邱勝瓊臉上的疤是天生，也是因此，筆試明明得了一甲的績，殿試卻連作答都沒有，就被刷了下來。

至於最後是怎麽疏通關節，朝為的，宋瑾倒是不清楚，不過隻是結識一番，又不會幹涉他的舉，所以也不會影響他什麽。

“這樣啊，那倒是好找，有些人支攤子賣東西，跑去城門蹲守就是，不過清平樓被水泡的嚴重，為了接待客人，一樓的地板怕是得換一批，這錢可不，我一時囊中……”

瞧著涼娘故作支支吾吾，眼睛卻死死盯在上的模樣，宋瑾歎了口氣，說：“從我庫中扣。”

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會覺得有點心痛。

上一世哪見過這麽多的錢？便是攻破城池，收繳的戰利品也全都立馬換糧食。

重生回來了，娘給那麽多嫁妝，總算是富裕一回，可還沒過多久，就差不多要被敗了。

在桌下放著的手進袖中，了裏麵那枚令牌，宋瑾心想，自己得趕去看看那裏藏了多錢，這可是自己的後手，絕對得省著點花。

等從祁承玉那買下來的店鋪能賺錢，還得有一兩個月，這段時間，自己還是花錢為好。

聽到自己想聽的話，涼娘笑盈盈的應下：“這事保證給您辦的妥妥的，他前腳剛踏進京城，後腳我就讓人把他帶到清平樓來。”

宋瑾聽到這話，想到對方那不近的子，猶豫片刻，便說：“將人請到一家茶館便是，他可能不太喜歡清平樓這種地界。”

雖然清平樓也能被稱為茶館，但是那家夥真不會喜歡這裏的風格。

是自己有求於人，所以還是避諱一些吧。

涼娘抿著，倒也沒覺得不高興。

這清平樓，什麽樣的客人沒遇見過，便是來此，還要對這裏挑剔，滿是厭惡的客人，一日之中，也能瞧見七八個。

何況人家說不準還是真嫌棄，不會來此的那種人呢。

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後，三人之間便沒什麽可說的了。

宋瑾覺得這環境有些尷尬，也清楚皓月和杜涼之間想說的話多著呢，是在這裏待著，讓兩人有些話沒法談。

也不想待在這裏礙眼，事吩咐好了，錢也花出去了。

那便回府唄。

自己一晚上沒回去，也不知雀兒有沒有想。

以雀兒的子，肯定是想了，隻是不知道，想到了哪種程度。

這大雨天的，也沒給雀兒買伴手禮帶回去。

猶豫片刻，宋瑾便從清平樓，打包了幾種茶點，拎著茶點，提著油紙傘，便往定王府趕了。

外麵又下起了雨，是綿細的小雨，隻是宋瑾瞧著，擔心又像昨日那般，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