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再度落到宋瑾上，心中喊了一遍又一遍卿卿的名字，最終將幾乎藏不住的深勉強下，沈略顯平靜的說：“宋家懷瑾，吾之鍾。”

宋瑾？！

聽到這個名字，原本勉強安靜下來的人又安耐不住，終於有人壯著膽子走上前來：“不知陛下口中之人，可是前朝宋丞相的嫡？”

沈眸漸暗，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麽。

他握著宋瑾已經失去溫度，並且隻剩骨頭，皮已經被剝去的手，急促而短暫的說了一句：“是。”

那人臉上寫滿了對沈此舉的指責，直接了當的說：“廢帝之妾，聘娶為後，這如何使得？”

祁承玉剛登基，便將宋瑾關押在地牢之中，並未給半分名分。

所以是廢帝之妾，而非廢帝的妃子。

想到這一點，沈心中莫大的哀傷。

你啊，為他做了這麽多，卻落得這般的境地。

怪我，為何不能再快點，為何當初沒有下定決心。

為何明知道他是在利用你，卻沒有破此事。

他那雙仍舊泛著，顯得有些駭人的眼睛落到了站出來說話的人的上：“這是朕的私事，與眾位關係不大，就這樣訂下吧，欽天監選個冊封皇後的好日子，禮部將事辦妥當。”

不容他人質疑，沈便直接把事定了下來。

禮部尚書有些為難，不知此時該如何做事。

但是欽天監，所有人早就都是沈的人，自然以他的命令為主，便直接站了出來。

領過旨意之後，又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禮部尚書看著各位同僚對自己使眼，想讓他反駁一下皇上，心中卻格外為難。

剛鼓起勇氣，抬頭便對上了沈那雙眼睛。

濃鬱的殺意直接落到了他的上，才讓他想起，這位皇帝，早在二十年前，便馳騁沙場，殺敵無數，是真正的殺人不眨眼的狠人。

一，腰跟著彎了下去。

“臣謹遵陛下旨意，定然將此事辦的妥當，隻是不知，您想用何等規製？”

沈不假思索的說：“翻史書，以最高製度辦。”

這般耗費財力的事，按理來說他應該極力勸阻，但是瞧一眼皇上，尚書便不敢說話了，他隻能彎著腰，快速的說了一個字。

“是。”

說完這個字，禮部尚書便麻溜的退回自己的位子，捧著玉笏，站姿端正，毫不旁人視線幹擾，隻專心瞧著坐在龍椅上的沈。

想勸阻皇上，自己，可別牽扯到他上。

他這把老骨頭，實在是不起折騰了。

——就如沈吩咐的那般，冊封皇後的那日，比他正式登基為帝的時候還要熱鬧和隆重。

朝廷大臣與命婦按品階站好，從臺階上往下去，隻能瞧見麻麻，幾千人的頭頂。

那時是夏季，哪怕欽天監挑的是最近的吉日，當時也已經散發著奇怪的臭味。

脂鋪麵，濃香遮。

宋瑾的冊封，其實算不上麵。

不過因為攬山閣的勢力已經遍布大江南北，穿在各，一直把控著新帝立死者為後這事，將消息往新帝深，生死不能相隔這方麵引導。

所以沈在民間的風評還算不錯。

甚至有不說書人，開始講起相隔的間故事了。

沈將宋瑾的放在皇宮冰窖之中，並未下葬。

地宮之中，攬山閣的總部之，聚集了許多方士。

——祁承玉和宋菱月並未死。

畢竟沈特別吩咐了。

謄睿為了防止他們被那些人直接生撕活吞，特意找了許多將士盯著他們。

不過沈的吩咐是不死就行，所以兩人活的有點慘，上缺了不零部件。

兩人仍舊被關在皇宮的地牢之中，就是昔日宋菱月折磨宋瑾的那一間。

被祁承玉冤枉進來的人都已經被放走，但是還有一部分雖然和祁承玉有仇，但確實犯了不錯的人，則是被留了下來，他們就被安置在這周圍，整日盯著二人，像是隻要有機會，就要衝上去在兩人上扯下一塊。

宋菱月喜歡折磨宋瑾，若不然，也不會讓宋瑾活到沈闖進皇宮的時候。

那般的景象，怎麽可能不讓人看著？

找了許多信得過的宮盯著宋瑾，想要讓宋瑾在們麵前醜態百出。

不過宋瑾的骨頭確實是，直到拿父母威脅，才勉強彎了傲骨。

這對於宋菱月來說，多有些讓人不爽。

但是如今，正好給了沈在上複刻當初對宋瑾的所作所為。

一樁樁，一件件，沈要那些人如數奉還到宋菱月上。

為了活命，們自然選擇犧牲宋菱月。

不過宋菱月並不像宋瑾那般能吃苦，能忍得住疼痛。

剛刑，哀嚎聲就能傳到地上。

醜態百出，讓人瞧著就滿心反。

便是如今與朝夕相，自稱是深不壽的祁承書，瞧見這副模樣，都不再掩飾心中的嫌棄，將這態度直接表現在臉上。

沈當然不會忽略他。

畢竟，說到底，宋瑾落得那般境地，這兩人一個都逃不掉。

沈走到祁承玉前，蹲了下去。

此時他臉上青一塊腫一塊，倒是瞧不出當初謙謙公子的模樣了。

他長得確實不錯，也難怪卿卿當年會喜歡上他吧。

若那時候認識卿卿的是自己該多好？

哪怕不會變那個馳騁沙場的將軍，哪怕失去了他上卿卿的契機。

隻要能活著，不會落得這般淒慘的下場。

他便知足了。

“四殿下……”

“我知道你是廢帝，我不該你四殿下了，不過我還是想這麽稱呼你，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沈的嗓子仍舊沒養好，太醫說可能一直要這樣了。

不會影響說話，但是聲音不會恢複到曾經的模樣了。

他此時聲音沙啞，格外難聽，像是已經破損的唱片。

祁承玉哪敢說不？

他此時唯恐沈像對待宋菱月那般對待自己。

便急忙跪在沈麵前，討好的說：“您想怎麽稱呼我，便怎麽稱呼我，不是您說錯了，顯然是我起錯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