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溫言搖搖頭，“不知道，興許是不知道我們突然到了，也興許這會兒沒在府里。”說的是計蓉和計奪，計蓉是跟著夜老夫人一起來的，目的是看著夜老夫人，同時也調查夜景盛那個爹跟蔣家還有沒有聯系。計奪是跟他們一起出城的，自己騎馬，到得比他們能早幾日。

“那咱們就等飯，吃完飯就洗澡，然后歇了吧！這幾天顧著趕路，連客棧都沒正經住過，我覺我都快散架子了。”封昭蓮蹭到夜溫言邊，一行人去蓑，因為雨太大，即使有蓑在外頭披著，裳還是打了。也不介意，手往夜溫言胳膊上一挽，“阿言，兩間正房，正好我們倆一間，他們倆一間。”

夜溫言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轉頭看師離淵，果然，帝尊大人不高興了。

“為何是你同阿言一間？”

“因為我倆都是的啊！的當然跟的一起睡。怎麼，你想跟阿言睡啊？沒門兒我跟你說，訂親跟親是兩碼事，我們阿言可是好人家的姑娘，在你沒把八抬大轎娶進門之前，休想占半點便宜。”說著話，把夜溫言的胳膊抱得更了。

夜溫言很想說，其實他倆已經躺一張榻上睡過很多回了，就只是單純的睡覺，什麼都不做。但又覺得封昭蓮說的話也有道理，而且也是為好，不能不識好歹。

于是著頭皮點點頭，“你說得對。”

帝尊大人角，看了云蕭一眼。云蕭沒來由的覺到一陣恐懼，于是立即道：“我不睡，外面不太平，我替大家守夜。”帝尊大人點點頭，表示很滿意。

封昭蓮“切”了一聲，嘟囔道：“欺負人。”然后也沒再說什麼。

送晚膳的來了又走，急匆匆的，神盡是掩不去的慌張。封昭蓮喊住一個人吩咐道：“給我們屋里都備好沐浴的水，用完晚膳我們就要沐浴了。”

那個被住的丫鬟氣得一跺腳：“就不能忍一忍嗎？這會兒天都已經全黑了，要不是老夫人吩咐下來一定要給你們送飯，我們誰都不會這個時辰還在走的。想沐浴就明日吧，天亮了怎麼使喚我們都行，府里有規定，天黑之后誰也不許出房門，天大的事都等明早再說。”

說完就要走，卻被封昭蓮一把給拽了回來，“哎，別走啊，外頭下著大雨，我們趕了好幾天的路，不沐浴怎麼睡覺啊？你要是怕那殺人惡魔，那我就陪著你一起去，保護你總行了吧？反正這個澡小爺我是一定要洗的，你不給我備水，我就讓你們老夫人給我備。”

“你……”那丫鬟氣得又跺了一下腳，“罷了罷了，等著吧，我去人給你們備水。真是欠了你們的，也不知道是老夫人的什麼親戚，不說是遠房麼，遠房還這麼矯。”

小丫鬟嘟嘟囔囔地走了，封昭蓮撇撇，坐下來開始吃飯。吃了兩口又忍不住開始說話了：“你們說，那個在秀山縣殺人的，究竟是什麼人？他為何要殺那麼多人？又為何要把尸扔到蔣府門口？該不會是跟蔣家有仇，借此報復整座秀山縣吧？那也太兇殘了。”

云蕭說：“很有這種可能。江湖中常有因為一人滅一族的事，也有因為一族滅一村一鎮之事。通常這種況都是大仇，你說他太殘忍吧，當聽說了他的仇恨之后，卻也能同，想著換到自己上自己也得發瘋。你說他應該這麼做吧，死去的那些人又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無辜的。所以這就是一件很矛盾之事，而且通常這種事都跟當地府無能有關。”

夜溫言很認同他的話，“是啊，若有告狀的地方，能讓行兇者繩之以法，誰又愿意冒險去復仇呢？但如果無緣無故就要屠村屠鎮的，那這種事也不能縱著。”

云蕭想了想，跟封昭蓮說：“夜里我去縣上轉轉吧，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封昭蓮不信任地問他：“你行嗎？那人能用這種殺法，肯定是武功極高，或者很有可能都不是他一個人。你上的傷還沒全好，出去不安全。”

云蕭搖頭，“沒事，傷已經好了，我不會與對方，你放心就是。”

封昭蓮想了想，“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云蕭卻又看了師離淵一眼，師離淵有所察覺，放下手里的碗問他：“怎麼，還想讓本尊陪著你一起去？”

云蕭一哆嗦，趕搖頭，也擱下碗筷說自己吃完了，匆匆走了。

封昭蓮就說師離淵：“你不要總那麼兇，現在我們出門在外，你也就別總擺帝尊大人的架子了，大家和和氣氣的不好嗎？再說，你是男人，理應跟著云蕭一起去外面查探的。”

師離淵看了一眼，“我們都出去了，你們怎麼辦？”

“我們家阿言這麼厲害，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就是不放心。還有，不是你們家的，是本尊的。”

帝尊大人回房了，封昭蓮嘆了一聲說：“你們還真是好朋友，連找的男人都是一個脾氣。”

夜溫言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問：“你說誰跟誰？”

“你跟阿珩啊！你們倆找的男人都是一個脾氣，都把心的姑娘看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一刻都不能離開。但明明他們喜歡上的姑娘都厲害得快天下無敵了，也不明白他們有啥可擔心的。不過這話說歸說，我還是羨慕你跟阿珩，若有一天我也能遇著一個這樣的人，巧我也喜歡他，那應該會是一件很好的事吧？可惜很難。”

“難嗎？那個玄天華，他是什麼脾氣的？”

聽提起玄天華，封昭蓮苦笑了一下，“他啊，他也是這個脾氣，可惜就是還沒遇上能讓他如此相中的姑娘。……不對，已經遇上了，只不過那姑娘不喜歡他，喜歡別人。”

“那樣優秀的人居然還有人不喜歡？”夜溫言說完立即反應過來，“他喜歡阿珩？”

“嗯，應該是喜歡阿珩的，每次他提起阿珩時，那種覺都很不一樣，他看阿珩的眼神也不一樣。但阿珩是他的弟妹，所以他心里不管有多喜歡都得藏著，都不能說。”

站起，“不說這些了，越說越鬧心。飯菜明早讓下人進來收，咱們趕沐浴更，我要困死了。”

夜溫言看著封昭蓮繞過屏風，一件一件裳搭在屏風上，又聽到水的聲音，就說：“其實施一個清潔的小法，就可以達到比沐浴還好的效果，用不著這樣麻煩。”

屏風后面的人就說：“那不一樣，我還是覺得泡在水里比較有覺。阿言，神仙也是從人修煉的，你不能因為變了神仙就忘了做人的快樂。”

夜溫言想起同樣的話曾經也跟師離淵說過，告訴師離淵要懂得人間煙火，不能因為自己是帝尊，就一直高高在上，什麼事都用法去做。有人間煙火，那才是人生。

但實際上，師離淵才是從凡人開始修煉的那一個，而，生來就是靈胎，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有花靈相伴。嚴格意義來說，是一天都沒有做過凡人的。

也繞過屏風，去了泡進水里，這只木桶比封昭蓮的那個還要更大一些，泡起來很舒服。這一舒服就容易讓人犯困，夜溫言閉起眼睛仰在木桶沿上，迷迷糊糊地聽封昭蓮說話。

“阿言，這幾日我覺你跟你們家那位都不太對勁，是不是有點兒過于謹慎了？”

“謹慎些好，謹慎不容易出差錯。”

“能出什麼差錯？你們都是神仙，有非同凡人的手段，這世上什麼事能讓你們出錯？”

夜溫言睜開眼，輕嘆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會出什麼差錯，但謹慎肯定是必要的。這場雨對于靈力的制，對我們的影響太大了。雖然清潔這樣的小法沒有到影響，可一旦遇到事，這樣的法也是一點用都沒有的啊！我們靠著法都習慣了，特別是他，我總擔心越往南走雨會越大，等到了無岸海邊，萬一一丁點靈力都使不出來，那我們去了又有什麼用？一旦無岸海有異，我們拿什麼去應對？”

聽這樣說，封昭蓮也有些郁悶，“是啊，我一個凡人我都知道無岸海若有異，只怕不是凡人的力量能夠對抗的。以前我們歸月就有前輩說過，這天下全靠一位帝尊撐著，四百年前天地能換一番模樣，以后說不定還會再換。咱們能不能好好活，全看那位帝尊有多大本事。可你現在說你們的靈力被制了，阿言，我也有點兒慌。”

夜溫言笑笑，“別慌，該來的總會來，咱們就算現在退回去也來不及了。既然不能退，那就只能繼續往前走。我倒是要看看老天爺他到底想干什麼，是想毀了這片大陸，還是想毀了我跟師離淵。當然，不管它想毀什麼，那都是不可能的。我既然來了，就不會再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