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離淵繼續往前走,也不知道走出多遠,終于停了下來。
避水的法讓他所到之,海水都會自避開,給他騰出一條路來。
師離淵把法又揮了揮,海水退讓得更多,他手往水下一指,一道紅順著手指頭直鉆海里,接著就聽師離淵道:“大妖,出來!”
海面突然起浪,沒有前后翻過,倒是打著圈兒在轉,很快就形了一個漩渦。
隨即,一個聲音從那漩渦中傳了出來:“師離淵,你的命真是太長了,居然還沒死。”
師離淵冷哼,“你都還活著,我怎麼可能死去?”
大妖大笑起來,“可是你活著又能怎麼樣呢?師離淵,四百多年過去了,我不知道陸地上是什麼樣子,你也不知水底下是什麼樣子,你當真覺得事到如今,你能再鎮我一次嗎?當初之所以讓你得逞,那是因為燕不渡他幫了你一把,將他的元神獻舍給了你。可你就算得了他的元神,最多也就是達到問鼎后期,而如今的我已經是問鼎后期大圓滿的境界,你覺得你勝得了我嗎?師離淵,海陣已經被我改過,即使你還能用避水的法站到海面上來,可你上的靈力最多也只剩下一。十靈力在你都勝不了我,何況一?”
大妖笑得十分猖狂,整個海域都因為它這狂笑而變得躁不安。師離淵看到有浪起了兩人多高,就像一道水幕。可那不是極限,隨著大妖的笑,浪的高度還在繼續上升。
他很奇怪為何大妖說它已經達到了問鼎后期大圓滿的修為,按說被鎮在無岸海下面,它的修為應該停滯不前才對,怎麼可能進的如此之快?
這里頭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且直覺告訴他,這件不知道的事一定與申家有關。
他揮起手,一道法打到水幕上,強行將浪頭給住,不讓其繼續攀升。海仙鎮挨著無岸海,這一幕一定會被海仙鎮的漁民看到,如果不制住,會引起百姓恐慌。
見他將浪頭住,大妖不甘心,又開始發狂,可惜無論其怎麼折騰,浪都被師離淵死死著,再沒有攀升半點。這讓大妖也非常奇怪,他問師離淵:“你的靈力沒有被風雪制?不可能啊!我改變了海陣,讓這片大陸四季錯,陣法引天地法則,會限制所有法的使用。師離淵,只要你還是修靈者,你就沒有辦法逃避天地法則,”
師離淵沒有搭理他這個問題,只是冷笑道:“你都能在無岸海底繼續修煉,為何本尊一定要被天地法則束縛?大妖,你有你的法子,我也有我的法子,何必在意。”
大妖沉默了一會兒,又笑了起來,“原來是想套我的話,你是想知道我是如何修煉的。沒關系,你想知道可以直接問,我告訴你就是。師離淵,沒想到吧,四百年前被你親手葬送的那一族人,他們反水了!你撈回去的那個孩子他恨毒了你,主要與我合作。四百年來,他們每隔一年就會給我送來一個不到三歲的小孩供我吞食,我食人嚼人骨,自然沖破了天道,得以繼續修煉。師離淵,沒想到吧,當年隨手救上去的一條人命,如今卻要賠進去一個天下。四百年前沒做的事,四百年后再做也不晚,這天下注定是我的,跑不掉。”
大妖又開始攪海水,水幕又開始上升,師離淵僅剩下的兩靈力已經制不住了。
大妖終于看出門道來,鄙夷地道:“我當是有什麼底牌,原來不過是我估算錯了你剩余的靈力,竟不是一而是兩。不過那又有什麼區別呢?一和兩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師離淵,我們打一架吧!四百年前是天地靈力突然消失才讓我落海陣,如今我已備了沖破海陣的實力,就跟他的高徒再打一回,順便把你送去給他作伴。”
師離淵盯著海面,半晌,道:“好。”
大妖哈哈大笑,突然一下從海底鉆了出來。仍舊是半人半馬之,天地靈氣的消散,讓它始終不能再化一次人形。他看著師離淵那數百年不變的容貌,突然嫉妒之心大起,就想要把這麼好的這麼好的容貌都據為己有。于是它向師離淵攻了來,手里也不知道幻化出一個什麼兵,照著師離淵就扎,那恢宏的靈力使出來,讓師離淵都不得不震驚。
他急忙躲避,用僅剩兩的靈力跟大妖肯定是不行的。他將唯一的希都寄托給這片無岸海,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四百年間,大妖除了吞食孩之外,應該也是借助了無岸海下面的海陣得到了靈力。海陣需要維持運轉,那必定就要有靈力之源,大妖十有**就是借助了靈力之源,才能夠不知不覺地修煉至問鼎后期大圓滿的境界。
也海陣敗也海陣,他與師尊燕不渡當初利用海陣住了大妖,卻沒想到,四百年后,大妖竟因禍得福,從海底破陣而出,再次與他為敵。
好在大妖化不人形了,問鼎后期大圓滿的境界如果被人使出,以他現在這兩靈力肯定對付不了。但若是妖的形態,那修為就要大打折扣,他或許借助海陣,還有一戰的可能。
于是這一戰,便是大妖攻,帝尊躲,偶爾被打中一下,吐一口,依然沒有挑起師離淵的斗智。這讓大妖很生氣,它等了四百年,卯足了力氣要跟師離淵決一死戰,對方為何不戰?
正想著,突然之間師離淵沉海底,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一般,快速地向著海底沉了去。
大妖心里咯噔一聲,像是特別害怕師離淵海一樣,隨其后也跟了下去……
無岸海的異引起了整個海仙鎮人的圍觀,人們也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就看著大浪起了又降,降了又起,幾次都要往岸上沖來,但幾次又都退了回去。
或者說是被制回去,就好像是兩個人在打架,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
無岸海神,這是眾人皆知的,所以眼下看到這番形,就以為是海神在發怒,要懲罰岸上的漁民。于是所有人面向大海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一邊磕頭一邊念叨著什麼海神大人息怒啊,都是我們不好啊之類的話。甚至還有人自報家門,說他曾經幫過申家的小公子,請海神大人看在申家人的面子上饒了他,千萬不要殺了他。
人們一聽說這個“殺”字,恐懼就更甚了,磕頭已經不能表達他們的心,許多人都嗚嗚地哭了起來,不停地懺悔自己不該在海里打魚,不該在海里撈蝦之類的話。
有人跑去申府報信,請申家人出來看看。這時候已經是下晌,天昏昏暗暗的,看起來就跟傍晚要黑天時差不多。申暮聽說這個事時,二夫人剛摔了一套茶盞,正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我嫁給你這麼多年,給你生了一兒一,為你守著申家不為人知的。我自認為對得起你們申家,可你呢?居然想要休妻再娶,你對得起我嗎?你有什麼理由休了我?子七出之罪我犯了哪一樣?這事兒就是告到府去我也是有理的。申暮你簡直沒良心!”
從早上到現在,二夫人鬧了快一天,申暮真是被鬧得一個頭兩個大。他就不明白了,“你說你平日里吃齋念佛的,早就說過不想做申家的二夫人,早就說過我如果到中意的子就可以另娶。你說你這一生只想常伴菩薩,不想再跟我過了,我也全你的心愿,為你修建氣派的佛堂,可這怎麼到了節骨眼兒上你又反悔了呢?”
二夫人也是有理有據:“說歸說,我可以說,但你不能真的就那樣做。我之所以說那些話,一方面是因為我心灰意冷,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想挽回你的心,想看看你心里到底還有沒有我。可惜你心里本就沒有我,連勸都沒勸過我,連哄也沒哄過我。你既然心里沒我,那我為什麼還要為你著想?申暮我告訴你,想休妻沒門,除非我死了。要不,你殺了我?”
申暮看著自己這個發妻,就覺得這簡直就是個瘋子,他已經跟爭論一天了,始終爭論不明白。該說的都說了,這瘋人就是咬死了不讓他休妻再娶。他沒辦法,還派人去問過夜溫言,那邊給過來的話是:我只做唯一的正妻,否則就是辱我,我就咬舌頭自殺。
申暮實在舍不得新得的人,因為人實在太了,那種病歪歪的樣子簡直太他的心了,他怎麼能舍得人去死呢?就是讓發妻去死,也不能讓病人去死啊!
于是他開始琢磨要弄死二夫人了,而二夫人也從他的眼里看出了這個苗頭,一時間竟不知自己還該不該繼續鬧下去。畢竟是送命的事,嫁到申家這麼多年了,怎麼能不了解申家人有多狠呢!就沖著他們把一個個活生生的孩子送出去,這一家人就連狼都不如。
二夫人不怎麼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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