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大人，皇上遣咱家出宮，是要咱家親自護送大人回府。”

胡玨聞此，并未表現出太多錯愕或欣喜，反倒是異常冷靜的看了眼幾人后的國公爺。

“王爺，祁公公，老夫想要知道，國公爺在宮里為老夫說了什麼好話，竟然讓皇上同意老夫離開大理寺？”

祁公公一怔，國公爺撇了撇，蕭溟玄臉淡漠，九黎暗暗咋舌。

每個人都表各異，但每個人心里都不罵了一聲。

老巨猾。

這邊，還未待祁公公開口，那邊，國公爺就瞪著虎眼一步上前。

“我說，之前你抓耳撓腮的要離開，怎麼這會兒得了皇上口諭，還不想走了呢？”

胡玨穩站如松，一點也沒有因為國公爺的吐沫星子有任何閃躲。

“老夫稀里糊涂被抓進來，自然也不能稀里糊涂就出去。”

祁公公嘬著牙花子，這人老了，一個個都了。

國公爺被氣的不輕，手指著胡玨道。

“皇上說，誤會一場，特遣祁公公送你回府，你這不說叩謝皇恩，還擺起譜來了。”

胡玨漠然淡笑了一下。

“國公爺，老夫這可不擺譜，既然是有人報案，無論是誤會還是冤枉，自然要按照規矩秉公執法。”

“依老夫看，案子，該審還是要審。”

“等審完了，在勞煩祁公公送老夫回府，明日老夫在進宮謝恩。”

胡玨話音一落，地牢里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蕭溟玄的臉顯然有些不好看了。

國公爺的也騰地就上來了。

“司馬大人。”

一直沒說話的九黎開了口。

“司馬

大人一片丹心，想要通過審案來一證清白，可是，如若司馬大人非得堅持。”

“今晚，恐怕大人還得在牢房住上一夜，明日才能審案。”

“這又是為何？”

胡玨現在越看九黎越像道漢本人，這兩個骨頭，果然是父，就跟茅房里的石頭一樣，脾氣一樣的臭，一樣的。

九黎本不在乎他那不友善的眼神兒。

“因為裴大人接到線報，說江峰年之死與江府一個蝶兒的姨娘有關，而那蝶兒姨娘——”

“什麼蝶兒姨娘，丫頭，你可不要胡說。”

國公爺扭頭，狂給九黎使眼。

這大理寺就夠了，這咋還當著胡玨的面給他遞刀呢？

九黎爹啊！你這眼給的也太明顯了吧。

對面，胡玨到底不愧是在場爬滾打起來的老狐貍，除了在猛然聽到蝶兒的名字瞳孔放大了一下，很快就趨于了平靜，甚至還能做出饒有興致的神，聽著那父倆的對話。

一旁，祁公公并不知道這里面還有別的事兒，但見這拖延的時間也太長了些，便上前道

“司馬大人，咱家護送大人回府后，還要趕著回宮回稟皇上和太后呢？”

“大人是不知道，太后娘娘聽說此事，大發雷霆，貴妃娘娘，這麼冷的天兒跪在前，哭的那個傷心，讓咱家看著都于心不忍。”

“司馬大人如若還執意留在這牢里，不但拂了皇上的恩典，連

貴妃娘娘的孝心豈不是也一并浪費了，要是讓貴妃知道，不知又怎麼傷心呢？”

這一番話說的，理，讓人自是沒有反駁的理由。

胡玨聞此，臉一如往常，但態度卻一反常態。

“祁公公所言極是，讓太后和貴妃娘娘掛心，是老臣之過，明日，老臣便進宮謝恩。”

說著，看向蕭溟玄。

“王爺，老臣還是那句話，無論老臣是在天牢，還是在司馬府，只要是辦案需要，老臣隨隨到。”

聰明人說話，即便是拐彎抹角，也能聽出這話里的弦外之音。

蕭溟玄側。

“祁公公，務必要親自護送司馬大人回府。”

“是。”

祁公公一甩拂塵。

胡玨杵著拐杖淡淡行了一禮，慢悠悠的出了大牢的門。

半個時辰后，司馬府的書房。

“大人，大理寺那邊傳來消息，裴聽頌的確帶人去查探蝶兒的下落，邊還跟著九王府的人。”

胡玨臉鷙，手掌狠狠的攥拐杖，目骨寒涼。

“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滅口嗎？怎麼還會活著？”

跪地之人背部繃，當初他們的確把人殺了，可如今

“是利用那場大火，梁換柱，當初屬下們——”

胡玨磨著后槽牙，狠戾道。

“馬上去，務必趕在裴聽頌之前找到人，斬草除。”

“如若這次你們再誤了老夫的事，便提頭來見。”

“是。”

跪地之人現在哪里

還敢在多言一句，大人沒有馬上殺了他，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隨著跪地之人推門離開，深深的黑暗中，司馬府斜對面的屋頂上，一道黑影也隨之消失在了夜中。

一炷香后，國公府暖閣。

披著一寒涼的元良走了進來。

“王爺。”

暖閣，蕭溟玄坐在正首位置，側是國公爺和九黎。

“司馬府那兒況如何？”

“一切如王爺所料，那江府細作果然是大司馬的人？”

“大司馬回府送走祁公公后，便派死士出府搜尋江府細作的下落，并讓那些死士務必趕在大理寺之前殺人滅口。”

蕭溟玄點點頭，與九黎對視了一眼。

似乎，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還未待那二人說話，元良又道

“還有一事，要和王爺稟報，大理寺的確出了，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竟然會是王寺正。”

“王寺正？”

九黎略帶疑的看向大哥。

元良道

“大理寺分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大理寺丞、寺正、評事、主簿、錄事、司直等職。”

“而王寺正不是人名，他姓王，寺正也大理正，為大理寺直接審理案件的吏，而且是直接參與案件。”

“難怪？”

九黎對這些職位并不了解，只知道姐夫位不低，位列九卿，沒想到，這大理寺的職位還不。

“人呢？”

蕭溟玄見九黎沒再問話，毫無溫度的目看向元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