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歸要來了,慌忙轉站在書房門外喊了一聲。
“皇上。”
屋里的皇上正和蕭溟玄,九黎討論著什麼,聽到祁公公的略帶著急的聲音,抬頭道
“進來。”
祁公公得了令,開簾子走了進去。
“皇上,王爺,太后娘娘來書房的路上。”
書案前后,那‘哥倆’相互對視了一眼,九黎也幾不可見的挑了下眉。
這是什麼運氣,難道要親眼見證,皇上和太后吵架,母子決裂。
皇上拍了拍上看不見的塵埃。
“該來的總會來。”
蕭溟玄淡淡一笑。
“來了,也不能改變皇兄的決定不是嗎?”
皇上沒說話,目沉沉的看向門外。
只因,此時所有人都聽到了門外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和所有宮人下跪請安的聲音。
“奴婢參見太后娘娘。”
一襲華貴袍服曳地的太后從鑾轎上走下來,戴著指甲套的纖手搭在隨侍太監的手背上,臉沉的跟滴了水一樣。
抬腳走上殿前玉階,恰好書房的厚重門簾被人起。
皇上角挑著一抹謙恭平和的笑意,有些訝異地開口
“母后怎麼來了?”
太后沉默地盯著皇上,隨即又把目看向皇上后的蕭溟玄和九黎,看了片刻,微微擺擺手。
側的宮人立刻全部退下,太后一人走進了書房。
現在并不在乎九黎為何會在宮里,滿心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哥哥被下了大理寺天牢,自己的侄兒被囚于府中,胡貴妃也被足在了玉芙宮,整個胡氏
一族搖搖墜,危在旦夕。
“聽說皇上抓了司馬大人,囚了司馬府眾人,哀家委實驚訝,特意過來問問皇上打算如何置。”
這話說的就有點兒意思了,不但有點意思,讓為外人的九黎幾乎在瞬間就看出來了。
一個不是親娘,一個不是親兒子。
說話也不用在乎彼此的,只需要把真實的想法表達出來,甚至,就連那憤怒都不帶掩飾作假的。
皇上依舊是謙恭平和的笑,大司馬府在他眼中,只是臣子,并非母家。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臣子犯錯。”
“臣子?”
太后一聽到他這樣稱呼,冷冷一笑。
“當年哀家與皇上孤兒寡母時,還多虧了這個臣子,皇上才能得以順利繼位大統。”
一旁,蕭溟玄一聽太后這樣明目張膽的往胡玨臉上金,冷笑了一聲。
“太后這話說的稍有偏頗,當年太后之所以能為一國太后,皇兄之所以能為皇上,可不僅僅只是大司馬一人之功勞。”
“其一,當年父皇駕崩之時,雖設立了儲君,但當時的太子昏庸無能,暴無道,荒腐化,酒池林,惹得朝野上下人心渙散。”
“其二,各地藩王因沒有了父皇皇權的鎮,蠢蠢,各個想要取而代之,使得各地百姓人心惶惶。”
“其三,皇兄雖并未是嫡出
皇長子,但皇兄知人善任,寬宏大量,負戰功,在戰場上用兵別有見,敢于行險,在朝堂中,就連梁老太傅都贊譽皇兄政治謀略堪稱天賦異稟。”
“何況,沈大將軍,國公爺,梁老太傅,已故的謝老史,還有很多有名無名的將士,臣子,哪一個不是披肝瀝膽。”
“怎麼今日,到了太后里,所有人的功績反倒了大司馬一人所為呢?”
蕭溟玄要麼不說則已,一開口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九黎都想忍不住捂臉,王爺啊!你真是一點面子都不待給太后留的。
瞧瞧太后那青白加的臉,紊的氣息,那尷尬的神,那恨不能把蕭溟玄生吞活剝了的怒意。
嘖嘖嘖!蕭溟玄可真是太后的克星。
“九王,你放肆!”
太后已經黔驢技窮了,本想在皇上面前以太后的份甚至為母后的份,曉之以之以理,讓皇上對大司馬從輕罰。
可未曾想到,蕭溟玄和九黎竟然在書房。
更未想到,蕭溟玄會如此張狂。
“太后,本王歷來放肆慣了,如若惹太后不開心,還請太后見諒。”
這滾刀般的語氣,別說把太后氣的半死,就是皇上都忍不住低頭勾了勾角。
若非眼前這人是他名義的母后,他真想贊蕭溟玄一聲勇氣可嘉。
這麼多年,放眼整個京城,敢把太后氣這樣的,只怕蕭溟玄是第一人。
當然,蕭溟玄敢這樣,也是他默認的。
太后
雖是一介子,但背后的關系卻不容小覷。
俗話說,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
他已經了這麼多年心驚膽戰之苦,決不能再被太后和大司馬牽著鼻子走。
“母后且息怒。”
皇上不咸不淡的開口安。
“九王為朕的親弟弟,朕還是了解他的,他為人心直口快,脾氣不太好,容易得罪人,不過他沒什麼惡意,還請母后見諒。”
一旁,作為局外人的九黎,聽的出來,皇上表面上是在安太后,實則是在安蕭溟玄。
敢當著蕭溟玄的面怒斥他一句“放肆”的人,太后也是氣糊涂了。
便是皇上都沒有這樣訓斥過他。
蕭溟玄自然也聽出了皇上的意思,眼底寒意漸褪,眼角眉梢只余一片淡漠如水,仿佛眼前這一切都跟他毫無關似的。
太后同樣不笨,雖然未曾猜皇上的真正用意。
可聽得出來皇上說出這樣一番話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以及他站在了誰的立場說話。
這個事實無疑讓心頭怒火更熾,戴著護甲的雙手狠狠攥。
但知道,此刻不能在怒了,此行的目的不是來和皇上吵架的,而是來請求皇上饒恕大司馬一命,饒恕司馬府眾人一命。
皇上終究是皇上,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在面前唯唯諾諾的孩子了,他是天子,是長寧王朝金口玉言,手握生殺大權的帝王。
一想到這些,太后松開了手指,青白加的臉也漸漸回了,語氣也沒有了剛才那樣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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