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一聽，心下稍松。

去往宮中的馬車里，九黎看向蕭溟玄。

“王爺是故意來府上接我的？”

蕭溟玄點頭。

“司馬府已經設了靈堂，太后沒有出宮去吊唁，反而召見你，這件事不同尋常。”

“嗯，太監來府上傳召時，我也一時猜不太后到底是什麼心思？。”

“如若只是胡貴妃昏厥不醒，可宮里什麼樣的太醫沒有，怎麼偏偏非要召見我進宮？”

蕭溟玄眸底深沉。

“無論是什麼心思，總歸不會讓傷你分毫。”

九黎攥了攥手指，心里明白，恐怕他已經有了打算。

到了宮里，九黎才知道，蕭溟玄的打算是什麼。

按說，他雖為皇親，但沒有宣召是不得進后宮的。

但這次，他不但沒有與九黎分開各自去往別，而是同時去了長春宮。

“王爺，不是說要去見皇上嗎？”

“嗯，是去見皇上。”

蕭溟玄拉著的手。

“在去國公府接你之前，我就以前派人給皇兄遞了信兒。”

九黎停住腳步。

“難道皇上也在長春宮？”

蕭溟玄看了一眼。

“太后怎麼說也是皇上的母后，太后的母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皇上勢必要親自去問的。”

九黎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打你一掌，再給你一個甜棗嗎？

只是這甜棗得來的代價也太大了吧，太后歲數不小了，也不知能不能消化的下去。

二人一前一后，進了長春宮的宮門。

果然！一切如蕭溟玄所說。

皇上不但來了，還來了各宮嬪妃。

r> 不過這些妃子倒是懂事兒的，一個個也沒敢打扮的花枝招展，素著妝容，穿著樸素的來給太后請安。

九黎和蕭溟玄進長春宮大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面前一水的白狐裘大氅披風，一水的素樸妝容和一個個不茍言笑，小心陪侍太后時又不失尷尬的向皇上拋眼的眾妃嬪。

當蕭溟玄和九黎走進殿時，數雙眼睛齊齊注視過去。

九黎這是在自司馬府出事后，第一次見到太后。

此時的太后全然沒有了當初穿華貴衫，上繡火紅凰，細細銀線勾勒出致廓，尊貴氣度的場景。

此時的，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穿著一件白的宮袍，臉上略顯浮腫，眼圈即便是撲上厚厚一層的，也難掩低下的青黑，紅的布滿眼底。

原本還算從容的神，在看到九黎和蕭溟玄同時走進來的那一刻，角竟詭異地噙起一抹轉瞬即逝的笑。

九黎走到地毯中央，目從太后臉上掃過，心里微微驚愕，難道剛才是自己眼花了。

“臣九黎，見過太后娘娘，見過皇上。”

九黎微微欠，端的是優雅從容。

蕭溟玄聲音清冷，眉眼淡漠如雪。

“臣弟參見皇上，見過太后。”

后宮幾位嬪妃分坐左右，此時都瞇著眼，想要看看太后到底宣召九黎進宮該是怎樣的一番為難。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不但們不懂，就是皇上和九王也始料未及。

“二小姐，你可

算是來了，哀家真是眼穿。”

“九王爺也來了，你們快坐。”

“綠簪，奉茶。”

“是。”

容貌清秀的大宮綠簪走過來，給蕭溟玄和九黎的空茶盞添了熱茶。

九黎和蕭溟玄對視一眼，各自坐下，但神卻比之前繃的還。

尤其是蕭溟玄，本不待九黎去茶盞，就用蓋子把九黎手邊的茶盞蓋上，推到了一旁。

九黎見他下意識的舉，也并未阻攔，長春宮的一水一飯，是絕不會的。

何況，太后今日的行為顯然是不正常的，但就是因為這種不正常，反而讓人更不清的路數。

“二小姐。”

太后聲音和煦的把目再次看向九黎。

就好像沒有看到蕭溟玄剛才的作一樣，更好像本就不記得從前是如何為難九黎的。

“哀家今日你來是有一事相求。”

“貴妃因司馬府一事，傷心絕，時至現在還昏迷不醒，太醫束手無策，哀家和皇上也是心急如焚，萬般無奈。”

“你既是凌虛子的弟子，定是有法子能讓貴妃醒來的，是不是？”

九黎果然是老狐貍，句句都在說著相求，可句句卻都是命令？

一旁的蕭溟玄瞇了瞇眼，想要說話，被九黎手阻止。

皇上也不發一言的沖著蕭溟玄微微搖了搖頭。

顯然，太后突然的改變，也是在皇上的意料之外。

對胡貴妃，他談不上，但太后剛剛把他拿出來擋劍，這就和他有關系了。

為帝王，最不喜歡被人拿的覺，尤其對手還是個從小

就想控制他人生的所謂‘母后’。

九黎看著皇上鐵青的臉，再看看蕭溟玄強著的怒氣，坦然抬頭看向太后。

“不知太醫可有給貴妃娘娘看過？可有脈案？”

太后幾不可見的挑了下眉，點頭道。

“有，綠簪，去請太醫進來。”

“是。”

綠簪出了殿門。

不大一會兒，兩位太醫從外面拎著藥箱走了進來。

一進殿，便相繼跪地磕頭問安。

“微臣參見皇上，參見太后娘娘，參見九王爺。”

“起來吧。”

太后看向那兩位太醫。

“胡貴妃的脈案呢？”

“回太后娘娘，在微臣這兒。”

其中一個太醫把脈案拿出來就要雙手呈上。

太后道

“把脈案給二小姐看看。”

“是。”

太醫又把脈案遞給九黎。

九黎接過脈案，翻看了一眼。

上面寫著，肝暴漲，化熱化火，氣機逆，上沖于頭，清竅被擾，竅閉神匿。

九黎真想再加一句，不省人事，口眼歪斜，半不遂。

看完脈案，又遞給了那位太醫。

“太后，不知，貴妃娘娘現在何？”

太后道

“就在哀家的寢宮，來人，給二小姐帶路。”

“慢著。”

一直被言的蕭溟玄終于忍不住了。

“太后娘娘擔心貴妃本王可以理解，但，是不是太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