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方大川又往他自個兒的臉上甩了一掌,道:“哎呀,都怪我有眼無珠,要早知道瑾瑜是方小姐,我說什麽也不能讓幹活,更別說打了。我定將當祖宗一樣供著,就等夫人派人來接小姐回家。”
鄭夫人嗤之以鼻,冷聲道:“說罷,你們想做什麽?”
方大川心中竊喜,麵上可憐兮兮的說:“我們也不想做什麽,就想尋條活路,求口飯吃,再……再看看我們的親生兒。娘日日夜夜的想,眼都快哭瞎了。媳婦,可是啊?”
趙招弟忙不迭的點頭,“是啊是啊,夫人,我想見見我兒。你讓我見見,讓我們幹啥都行,隻要給口飯吃我們以後就是鄭家的下人。”
方大川接著道:“對對,我們給鄭家做下人,啥都不要,隻要給口飯吃,時不時的讓我們見一見兒就好。”
鄭夫人倒吸一口涼氣。
心想這家人還真要賴上他們了。
想在鄭家做下人?時不時的再拿出自己是大小姐親爹親娘,又養大了二小姐的親份來說事,還能好好做下人嗎?
他們怕不是想做鄭家的主子。
“哼,你們想得倒是。”
方大川麵一變,“夫人,小的沒念過什麽書,要是小人說得不好,您多見諒。我們隻是想看看兒而已,怎麽就想得呢?
至於做鄭家的下人……不怕鄭夫人說我們一句攜恩圖報。十五年前,要不是我們收留夫人,夫人生鄭小姐難產沒準兒就是一兩命。這可是救命之恩,我們若不是走投無路了,我們也不會厚著臉皮求夫人收留。”
這幾天他們遇到了貴人,這些話,都是貴人教他說的。
還有怎樣才能留下來,都是貴人給他們出的主意。
聽到這些話,鄭夫人果然遲疑了。
一個道德的東西,將綁架了。
對於他們待鄭瑾瑜的事,是生氣,非常生氣,憤怒,卻也隻能無能狂怒。
問了家裏一些下人,他們的父母賣他們之前是怎麽對他們的。
但凡被賣的,家裏都比方家還難,十個有八個都是將孩子當豬狗一樣養著,非打即罵,不給吃,是家常便飯。
小小年紀就讓幹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即便他們過得那麽辛苦了,最後還是被父母賣了。
所以在麵對方家人待鄭瑾瑜的事上,隻能無能的憤怒。
完了還要被他們道德綁架,拿昔日收留生孩子的恩說事。
鄭夫人了眉心,對羅姨娘道:“阿羅,先帶他們下去。”
此事要跟老爺商量一下再說。
羅姨娘問:“夫人,將他們安排在哪裏合適?”
肯定不能安排在客房,鄭家接待客人的院子不比主人院子差,豈是他們能住的?
鄭夫人想了想,道:“就安排去北苑吧。”
鄭宅北邊有一個小院,沒人住,荒著。
不過對方家人來說,這已經可以用天堂來形容了。
“這麽好的院子,給我們住的?”
羅姨娘嗤之以鼻。
這沒人住的荒院就好啦?
“夫人讓你們暫時住這裏。”
“好好,謝謝夫人,謝夫人吶,大好人。”
方大川忙招呼妻兒往那屋裏走。
羅姨娘將他們送到這裏便離開,關上了院門。
之後又了兩個有點兒功夫的小廝過來守著,吩咐他們盯好這家人,不讓他們出來。
如果一定要出來,就得先告訴夫人。
安排好了羅姨娘去向鄭夫人差。
而盧慎那邊,找到鄭錦繡後,就當個趣事和分了此事。
說是鄭家門口到幾個外鄉人,還是幾個乞丐,開口就說鄭瑾瑜是他的兒。
他知道鄭錦繡和鄭瑾瑜不對付,說出來讓開心的。
不想鄭錦繡聽完臉十分難看。
盧慎還沒發現,還在繼續說。
“你說說哪來的鄉佬乞丐,竟然敢瓷鄭家的小姐?你那妹妹雖說討厭,但絕對不可能是他們的兒。長得越發的像鄭夫人了,一看就是親生的,你說是不?”
鄭錦繡麵難看的點頭,“是啊,許是我妹妹在鄉下認識的人,聽說鄉下什麽人都有,他們這麽說,隻是為了討飯吧。”
盧慎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時他已經抬頭向鄭錦繡看來,卻將麵蒼白,他頓時明白了什麽。
憨傻是盧慎騙人的外表,其實他著呢。
看臉這麽難看,莫非那好傳言果然是真的?
什麽鄭二小姐不好養在鄉下,那是騙人的。
鄭大小姐與鄭二小姐就是抱錯了,鄭二小姐養在鄉下,養的鄉下父母,就是鄭大小姐的親生父母。
所以……剛才被他打了一頓的那個乞丐,其實是鄭錦繡的親爹?
想到這兒,盧慎一時不知說什麽好,那臉亦是難看至極。
氣氛有些尷尬,兩人心中各有想法,都沒說話。
其實來的時候盧慎想的是先打聽況,如果鄭錦繡真有想退親的想法,他也顧不上什麽禮義廉恥了,爭取生米煮飯。
可若是剛才那個乞丐真是鄭錦繡的親爹,他又覺得難以接。
想他盧慎是什麽人?盧家未來的家主。
讓人知道他有個乞丐嶽父,不得被人笑話死嗎?
他盧慎丟不起這個人。
盧家有一門乞丐親家,盧家更丟不起這個人。
過了好一會兒,盧慎才出聲打破尷尬。
“錦繡妹妹,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此事,他還得回去和他老娘商量商量。
他一回去盧夫人就迎上來。
“慎兒,怎麽樣了?”
盧慎沉著臉,“娘,出事了。”
“啊?出什麽事了?可是娘說中了?那謝家真的那麽不要臉,喪事辦著,就迫不及待的挖咱家的牆角了?”
“不是謝家的事,是……哎呀,走,先進去再說。”
進了屋裏,盧慎便將在鄭家門口意外到的一家四口乞丐的事和他娘說了。
“娘,那乞丐口口聲聲說是鄭瑾瑜的爹娘,之後又被鄭夫人請了進去,鄭夫人還借口把我支走,肯定有事。沒準兒那乞丐說的,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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