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爺看著那張不解世事的麗面孔,越看越歡喜,哈哈大笑:“現在江北糧價飛漲,一日三變,已經高出數十倍了,你只要能將糧食平安帶去,直接賣給當地糧商,絕對是萬無一失的暴利。”
夏玉瑾聽出話中藏鋒,困問:“平安帶去?莫非一路不太平?”
章爺嘆息道:“水患過后,多有流寇作,兇惡殘忍,到搶劫錢糧,萬一遇上,說不準要將小命代。我原本在松山書院念書,等待兩年后的春闈,不應涉險回去。奈何家父江北岫水縣做縣令,那里災最嚴重,況兇險,也不知朝廷什麼時候才派人來賑災,許多人都逃了。他趁現在還沒有大,讓我趕回去將家人接走,自己留下來堅守。”
夏玉瑾點頭:“這麼說來,章縣令是個好?”
章爺想起父親的斂財,心里也有些自豪,含笑點頭道:“他的努力被上頭看在眼里,原本打算晉升,可惜天不從人愿,離任前竟發那麼大的水災,他都快急瘋了。”
章縣令是個好?
夏玉瑾想起岫水縣在災最嚴重的名單上,好頓生,安道:“漠河經常發大水,雖然這般兇猛的確實見,但畢竟是天災,不是人為的過錯。只要章縣令認真勘察災,妥善理,上頭看在眼里,說不準還得連升幾級呢。”
“承你貴言了。”章爺拱手謝道,“其實我有一事相求。”
夏玉瑾豪爽道:“說!”
章爺道:“你要去江北販糧,我也要回岫水縣,也算同路。我勢單力薄,擔心路上流寇,見你的車隊人強馬壯,希能跟著一起走,有個照應。”
夏玉瑾有些猶豫:“我要去江北州府販糧,怕是不經岫水。”
“不過繞一兩天道罷了,”章爺大力鼓吹,“江北州府雖好,但岫水災最嚴重,糧價飛升也是最厲害的,而且我父親在那里做,你可以住在縣衙門,不必擔心人安全,我在當地也有許多好朋友,認識不糧商,可以幫忙穿針引線,讓你的糧食輕松賣出個好價錢,剩下的時間再去江北州府游山玩水,豈不更好?”
夏玉瑾想起要微服私訪的任務,越是災嚴重的地方越應該跑,去岫水見見這個清正廉明的章縣令也不錯,若真是個好,萬萬不能被埋沒了,應該上報朝廷,好好嘉獎,以作江北場表率,于是應了下來。
章爺大喜過,咽了下口水。
強龍不地頭蛇,若到了自己的地盤,兵鎮著,還怕他跑得?
原本就是同路貨,沒什麼節可言。
若能你我愿勾搭功是最好。
若是不行,上幾場,他在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也沒法子到嚷嚷。
71.齊聲痛罵
全上京都知道,夏玉瑾極惡男風,他平時脾氣好,沒皇室架子,怎麼沖撞都沒大事,但犯了這片逆鱗,是絕對要倒霉的。那個把他誤認為是花魁想贖的海客,不但被斷絕了所有生意線路,還被活活打斷了。后來又有幾個沒眼的想勾搭他,結果毒打的毒打,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自此,再沒男人敢在他面前出一半點有龍之好的意思。
久而久之,習慣自然,他的防范意識也沒那麼敏了。
所以他對章爺的詭異心思并未察覺,答應得很爽快。
葉昭扮男裝多年,殘暴兇狠,就算有男人敢對起心也沒膽靠近,所以這方面的防范意識更差,聽說章爺要跟隨同行,改道岫水的時候,只覺得不過是個文弱書生,既不會武功,又不像江湖人,鐵定翻不出什麼浪花,便隨口應了。
其余人皆以上司命令為準。
于是,車隊走到江北邊境的時候,拐了個彎,往岫水而去。
章爺活到二十歲,第一次真正了心,對玉公子越看越歡喜,甘愿把以前的所有相好統統丟下,不娶妻妾,只盼著能和他兩相悅,長長久久,又唯恐他半路反悔跑掉,不去自家老巢。于是路上百般討好,再沒看別的男人一眼。行為舉止皆正人君子,不但極盡溫,還出手大方,博得眾人口稱贊。
夏玉瑾被人奉承慣了。
對他的結討好,也沒覺得有奇怪的地方。只覺得路上有悉的人講解風景名勝,古跡文化是樁事,很快就和他稱兄道弟起來,突飛猛進,聊得不亦樂哉。
章爺得勢,順便把有威脅的幾個“敵”都仔細觀察了一次。
眉娘是通房婢妾出,卻是王府的家生子,安太妃邊長大的侍。雖然有點小虛榮的壞病,可大的行為舉止,接人待客都極妥當,人長得貌,子溫,聰明能干,比普通的家千金更加優秀。由于在車隊里深居簡出,不輕易拋頭面,難得出來幾次,也是管夏玉瑾“我家大爺”,這個稱呼在許多地方有相公的意思。章爺便自行猜測是夏玉瑾的妻子,而好男風的男人娶來的妻子都是可憐人,白占著個名頭,夜夜獨守空閨,不值得放在心上。
秋華秋水不就給玉爺臉看,估只是保鏢下人,直接排除。
葉昭帶來的侍衛都是虎狼騎的英,大多在漠北打過仗,見慣大將軍的純爺們氣派,和戰場上的兇殘氣勢。就算憋出滿皮疙瘩,也沒辦法對著那張男人臉“夫人”,就連夏玉瑾這做丈夫的,也無法輕易開口喊出“媳婦”兩個字來。瞞份的時候,就隨便給改了個名字柳昭。于是大家“老大”“花頭子”等等一通,是把葉昭了的江湖上開鏢局的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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