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蕭雅們說著話。

西南來的“野貓”翻窗出了寢殿，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上了屋檐，聽底下的靜。

他聽到蕭雅把自己說了“野貓”，心里一時間五味雜陳。

在上頭待了許久都沒走。

風千面帶著一群兄弟在暗守衛，等了很久都不見這位陸將軍挪個地方。

他實在忍不住飛掠了過去，“將軍，你在這待得也太久了。本來這種風月事，我們兄弟也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不能做瞎子啊。”

陸乘風被他嚇了一跳，當即一躍而起。

他這作有些大，屋檐上的瓦片被帶落了兩。

“霹靂拉”一陣響，把四下的宮人侍和寢殿里那幾位都給驚了。

“誰在上面？”宮人們驚呼。

蕭雅們出來的時候，陸乘風逃似的飛就走，掠過重重宮檐，傳言就沒影了。

孫魏紫跟聽們一起走了過來，就瞧見風千面還站在頂上，不由得開口問道“千面，發生了何事？”

“沒什麼。”風千面看陸乘風跑得那麼快，直接飛躍了下了屋檐，抱拳朝幾位行了一禮，“幾位驚了，方才有只兔子從這跑過去，這夜深影長的，我還以為是什麼歹人，過來的時候弄出了一點靜。”

“兔子？”孫魏紫的語調微微拉長，眸微妙地看向了蕭雅。

“有勞風大人了。”蕭雅溫溫得同風千面道謝。

如今風千面無需再為打探報東奔西跑，留在秦灼邊做了暗衛首領。

這宮里有什麼靜，他最清楚。

陸乘風來過的事，瞞不過風千面，蕭雅也沒想掩飾什麼，索大大方方的。

就是這大冬天的，哪來的什麼兔子？

這兔子蹦的在高，還能上屋檐蹦跶？

這位馮大人想幫著打圓場，就不

能找個靠譜點的說法麼？

四公主正這樣想著，就聽見一旁的蕭婷驚奇道“你在屋頂上抓兔子？”

風千面頓了頓，沒再吭聲。

蕭婷也沒追問，只是轉同蕭雅道“小雅，你這寢殿有些不對勁啊，大半夜的又是野貓又是兔子的，這什麼兔子啊，還能上屋頂？”

三公主也不是個傻的。

方才聽孫魏紫跟蕭雅打啞謎的時候就覺得奇怪了，這會兒連風千面都出現了。

哪里還能猜不出這是有人來闖蕭雅的寢殿。

至于是誰，為何而來，那就只有蕭雅自己清楚了。

這事不便多說。

蕭婷幫著打哈哈，就這麼糊弄過去了。

風千面悄然離去，去了長華宮。

此時，秦灼正在晏傾面前背即位詔，“才備文武，量吞海岳……”

“我說晏大人，你這也太敢夸了。”已經算是記憶極好的了，可對上這麼多溢之詞堆在一起，還是容易混。

“我已經幫你刪減了大半，如今這份已經是簡之又簡了。”晏傾最了解秦灼，不用想也知道接下來的話，肯定是要說他這即位詔寫的太過冗長。

“好吧。”秦灼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背。

小牡丹今夜十分有眼力見，都沒回長華宮來攪擾，定是以為跟晏傾在度春宵呢。

結果這個馬上要做皇帝的，沒地睡。

即位詔還沒背。

還有一堆事等著。

風

千面來的時候，在外頭聽了好一會兒靜，聽到秦灼的背誦聲，確認兩人沒在做什麼不能打擾的事之后，才敲門，把陸乘風夜訪四公主寢宮的事說了。

“這陸乘風在宮宴上那般沉得住氣，結果轉頭就夜闖后宮，真是討打！”秦灼背到一半聽聞此時，直接就把手里的冊子往桌案上一扔，“下次再遇上他，就當沒認出是誰，先摁住了打一頓。”

風千面點頭道“是，屬下記下了。”

往后一趟，靠在了椅背上，又問道“小雅臉如何？”

風千面答“四公主神如常，并無異樣。”

“小雅也不簡單。”秦灼想起陸乘風今夜又是做“野貓”，又是做“兔子”的，忍不住笑道“算了，由他們去。”

風千面道“屬下和弟兄們本來也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可那位陸將軍著實在屋檐上待的太久了。”

真不是他想去打擾。

弟兄們責任所在，也不能完全不管不是。

秦灼笑道“此事怪不得你，下去歇息吧。”

“是。”風千面應聲退下。

殿門一關。

秦灼又得繼續背即位詔。

晏傾在邊上替批閱奏折。

秦灼沒什麼心思繼續背了，一手托腮，看著坐在一旁的晏傾，“也不知那陸將軍翻窗，去找小雅做什麼？”

晏傾坐在奏折堆里，人都快被淹沒了。

他頭也沒抬，“總歸不是去幫人批折子。”

大好佳節，賞完煙花同飲酒。

夜深人靜，殿門一關，兩人一起批折子。

“那你也別批折子了。”秦灼見他又忙又無奈的樣子，心中的喜又多了幾分，忍不住起

，湊過去吻他。

晏傾手里的朱筆也被走，隨手丟開了，他整個人都被秦灼在桌案上……

燭晃，折子落了一地。

……

承元年，正月初一。

新帝登基大典。

這一日，天晴朗，旭日東升。

淡金的籠罩著大地，九重宮闕階瓦生輝，重重宮門大開，

秦灼帶十二旒冕，著玄纁裳，帝王儀仗自長華宮擺至金鑾殿。

宮中鐘鼓齊鳴，萬人跪拜。

秦灼經過晏傾前，緩步走上白玉階，拂袖轉，端坐龍椅之上，額前十二旒輕輕晃。

“新帝即位，百跪拜。”鴻臚寺卿在旁高聲道“擺！”

晏傾領著文武百，行三跪九叩之禮，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鴻臚寺卿道“二叩首！”

百齊齊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鴻臚寺卿道“三叩首！”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聲朗朗縈繞宮殿之中，回聲陣陣。

秦灼朗聲道“眾卿免禮，平。”

“謝陛下！”文武百謝恩起。

秦灼端坐上方，看從前跟著自己東奔西跑，千里跋涉的弟兄們都穿錦袍玉帶，滿目朱紫，朗聲道“眾卿勞苦功高，今日朕登帝位，當論功行賞！”

說罷，喊了一聲“鴻臚寺卿。”

“臣在。”鴻臚寺卿拿著圣旨上前，念一大段贊譽之詞，都是“君正臣賢”、“天佑我朝”之類的。

過了好一會兒才念完，到了重頭戲，“晏傾晏孤云，上前聽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