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被押下去的時候，還在喊“我沒謀逆！太傅也沒謀逆！”

被初五拿布包把塞上了。

晏傾跪在白玉階前。

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了他上。

這位晏相大人的晉升之路堪稱傳奇。

年方二十有二，便已經歷經兩朝，做了萬人之上的丞相。

廢帝在位時，對他多有倚重。

帝登基后，又許以丞相之位。

按說，這樣的權勢，本該知足的，偏生他還想另立新君。

殿上群臣議論紛紛，多有罵晏傾不知足“辜負皇恩的”。

今日事發突然，晏相大人底下那些做實事的員都外放出京，做地方造福百姓去了。

除了跳腳罵的那些大臣，朝中眾人多有隔岸觀的。

更有顧長安和花辭樹這種知，但不知道秦灼和晏傾下一步究竟要怎麼走，而不敢妄的。

秦灼不舍得晏傾被人罵，直接對眾大臣道“晏傾，朕親自審，你們都退下！”

“陛下三思啊！”有大臣急聲道“晏傾此人詭計多端，又與您……”

有過好幾段。

這話他也不敢當著眾人的面說，話鋒一轉，就變了“晏傾太過危險，您乃萬金之軀，審問晏傾之事，還是由臣子們來做，更為妥當！”

這話一出，殿上好幾人都跟著附和。

秦灼并未答應，只問眾臣“除了朕，還有誰能審他？”

殿上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地目放在了顧長安上。

連月來，除了陛下跟晏相斗來斗去之外，就顧大人跟晏相嗆得最起勁。

顧長安見狀，差點當場跳起來。

他心道你們要找死，別帶上我啊！

先前我跟晏傾嗆聲，還能在陛下面前找補，說是為了替他們推大事發展，由頭多的很。

但是此時此刻，把晏傾當做犯人一般審問，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不、我不能！”顧長安心里苦不迭，面上更是直接推拒“我跟晏傾不和，要是讓我審問他，我會公報私仇，讓他活不到明天！”

眾大臣聞言頓時“……”

這位顧大人都這樣說了，也不能著他去做此事。

眾大臣們在看謝傲鴻、謝傲誠兄弟兩，這兩位是陛下的舅舅，如今又居高位，此事由他們也妥當。

奈何這兩人各自找了由頭，推過去。

連著幾人都不敢攬這活。

有眼力見的都知道陛下要親自審問晏傾，哪里敢逆的意思。

最后還真應了秦灼那一句除了，沒人能審晏傾。

眾人這樣一耽擱，又拖了許久。

晏傾一直在白玉階前跪著。

跪久了。

秦灼都心疼。

一心疼，就煩這些大臣們叨叨個沒完，面越發不善，“今日夜已深，有什麼事就等到明日早朝再議，眾卿退下吧。”

大臣們還有話要說，被這樣一大斷，都還有點不太甘心就這麼離開。

顧長安見狀，第一個開口“臣告退！”

花辭樹和林澤他們也跟著道“臣告退。”

他們幾個人帶頭退出殿外去，其他的

大臣們見狀，也不好再留下，紛紛告退出宮。

眾人往外走的時候，都忍不住低聲低聲議論今天這檔子事。

晏相與陛下不和，一上朝就唱反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這兩人每次一鬧，滿朝文武都怕江山因此，為此碎了心。

可沒等他們想出讓兩人和平共的法子，這謀逆之事就鬧出來了。

這下，徹底掰了。

他們再也不用心。

大臣們陸續離去。

等到最后一個朝臣退出殿外之后，秦灼還坐在龍椅上，半點也沒有離去的意思。

一直在看著晏傾。

許久了。

目一點都沒有移開過。

一旁的梁公公見狀，不由得上前低聲問道“陛下，眾臣都散了，您可要移駕長華宮？”

就算要審問晏傾，也不用在金鑾殿上審問吧。

怎麼也得換個地方，細細審，好好問。

這大殿之上可不好用刑，明兒還要上早朝，腥味難去。

“不必。”秦灼坐著沒，只沉聲道“你們都退下。”

梁公公聞言，忍不住道“陛下邊怎麼能沒人伺候？”

“陛下讓我們退下，我們退下便是。”另一邊的孫魏紫上前來，把左右持帝王儀仗的侍宮人們全都帶了出去。

梁公公走在最后面，一步三回頭，也跟著出去了。

等他邁出殿門的時候，孫魏紫抬手讓兩個小侍把殿門給關上。

“咯吱”聲隨之響起，殿門合上。

把所有的閑

雜人等，全都隔絕在外。

夜風也隨之止住。

殿中燭火高燃，亮如白晝。

秦灼起，快步走下白玉階，手去扶晏傾。

晏傾在地上跪久了，發麻，起來一點，又猛地跪了回去。

這模樣有些狼狽。

可他卻忽然低低地笑了。

“跪這麼久，膝蓋不疼麼？你還笑？”秦灼直接手，攬著他的腰，將他半抱著扶起來，坐在白玉階上，然后俯輕輕幫他著膝蓋。

“不疼。”晏傾笑著往后仰，幾乎是躺在了白玉階上，姿態隨意，有那麼一點累極了終于可以躺下來歇歇，都顧不上躺的是什麼地方了。

他說“籌謀多時，終得事，才能在這金鑾殿上，白玉階前，跪一跪我心上人，怎麼會疼？”

從秦灼回京到現在，已經四個多月。

他就想著覺解決完這事，好安安心心陪在邊。

可這幾個都是了的老狐貍，饒是晏傾，也要費盡心思，直到今日一舉抓獲，人證證俱在，誰也無從逃。

“你不疼，我心疼。”秦灼說完這話，又覺得有些麻。

把自己麻笑了。

在晏傾開口之前，又立馬說了一句，“就這麼躺白玉階上，也不怕咯著腰。”

秦灼把晏傾拉起來，走上高，把他往龍椅一按，讓他坐這歇著。

殿中再無旁人。

秦灼抬手替晏傾平微的襟，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別的。

“今日事……”晏傾忽然翻而起，將在龍椅上，與耳鬢廝磨，“陛下今夜要怎麼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