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侯聞言,思索了兩息后,似乎明白了自家夫人的擔憂,略一皺眉,“夫人,你想多了,就是不喜歡子,也不會喜歡男子。”
顧夫人看了眼面平淡的丈夫,心底有些氣。
——你兒子現在就已經喜歡男子了!
——當你知道顧家快要絕后了,看你還能不能這麼鎮定!
躊躇了一下,忐忑地問:“這要是萬一呢?”
顧侯不假思索地應:“打斷,趕出侯府,我沒這樣的兒子。”
顧夫人:……
顧侯說罷,把妻子拉回被窩中,很是確定地說:“行兒只是潔自好,又因在廟里待了那麼多年,所以并非不是不喜子,而是子寡淡了些,到了年歲也是會如旁人一樣娶妻生子的。”
顧夫人聽到這話,有些不高興,“到了年歲?再過幾個月就二十四了,你在這個年歲的時候都已經有了行兒了。”
“那就議親吧,我聽陛下的意思,大概已經確定了邵析做大理寺卿,行兒為卿。”
聽到這話,顧夫人來了勁,面上一喜:“此話當真?”
顧侯點頭:“當真。”
顧夫人得了準信,臉上的憂愁頓時不見了,“我看這次行兒還有什麼借口不親!”
說著便掀開被衾起下床,顧侯愣了一下,問:“你起來做什麼?”
顧夫人披上了外衫,朝著柜子走去:“我去看看還有哪家的姑娘沒親,再留心的篩選。”
顧侯聞言,無奈一嘆,也跟著坐了起來。把帳幔挽上金鉤,靠著床欄向妻子的背影,問:“冬節那日,行兒就沒有一個看上的?”
尋找名冊的顧夫人作一頓,轉回頭看了眼丈夫,后知后覺的掌:“對呀,我還沒問過行兒,明日我就問問他對哪個姑娘印象比較深刻,下回做茶席的時候就繼續把人邀過來。”
翌日,顧時行下值回來就被喊到了母親的院子。
顧時行沒有多想便徑自去了。
了廳中后,幾句話下來,也就知曉了母親尋他過來的目的。
“行兒,你可還記得冬節那日請過來的那些眷?”
“母親說的是哪些眷?”
有年紀大的,也有年輕未出閣的。
顧夫人不悅道:“自然是那些個姑娘,為娘的意思你怎麼可能不明白?”
顧時行緩聲應道:“兒子記得。”
“那里邊有七個姑娘,你對誰的印象最深刻?”
“若說印象最深刻,便是長清的妹妹。”顧時行道。
聽到這話,顧夫人暗暗了一口氣。一則是因他又提起蘇長清,二則是他口中的那個長清的妹妹是蘇語嫣
這兄妹二人,都喜歡不來。前者有勾了兒子魂兒的嫌疑,后者縱蠻橫,實在難當大家之婦。
見母親微微蹙眉,顧時行似乎知道些什麼,又道:“不過比起蘇家四姑娘,這六姑娘似乎與長清更為相像一些,就是子也比較像。”
兒子忽然提起蘇六姑娘,顧夫人才回過神來,冬節那日邀來的可不僅是蘇四,還有個蘇家小六。
蘇家嫡子芝蘭玉樹,神俊朗,而那嫡漂亮是漂亮,但只能算是漂亮,與的親兄長有很大的距離。
但反而是那同父異母的蘇小六,眉眼與那嫡子最像子的話,也沒有過多的了解,也不好下定論。
可就先前冬節那日,那蘇家小六的表現來看,倒像是個穩重的。
等一會……
都沒有過多注意那兄妹二人長得像不像,兒子竟然注意到了?還道子像長清?
顧夫人心思百轉千回,不死心地問:“那其他的姑娘,你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顧時行皺眉回想了一番,然后搖頭:“倒是沒怎麼在意。”
頓了一下,又很是認真地道:“母親,兒子時下真的沒有家的打算,且容兒子緩兩年再說。”
聽到兒子的話,顧夫人更加的確定他是了傷,被蘇長清婚的事打擊到了。如若現在不糾正他的喜好,只怕走了一個蘇長清,還有下一個李長清,張長清。
就算到時候娶了妻,恐怕也是當擺設來應付的。
想到這,顧夫人嚴肅地道:“不,你明年就要把親事定下來了,你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就直接與為娘說,說得過去的,我可以考慮考慮,但你說過兩年再議親,我是不允的。”
顧時行聽到這話,沉默不語。
顧夫人看他這樣,暗惱這父子二人都一個樣,一遇上不想回答的事,都是沉默應對,著實讓人生氣。
“等年后開春辦馬球賽的時候,你便是再忙,也要與我一同去。”
去觀馬球賽,未婚的男比比皆是,各大世家的兒們都會去,一是為了湊熱鬧,二是為了尋個合眼緣的。
顧時行沉默了幾息,才應下:“好。”
應了后,又以有雜事未理的借口先行回去了。
等兒子走了,顧夫人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尚且能以長輩的份強迫他去觀馬球賽,可婚卻強迫了不了。顧家兒郎都有一副不屈的傲骨,小事可不在意,大事卻是不會那麼容易人擺布的。
*
再過幾日就是正月了,初意暗中外出去小宅子幫忙調制胭脂,一個半時辰后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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