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三言兩語間就做下了決定,速度快得很。
張慶并齊嬤嬤三人還在愣神,沒明白主仆二人要做什麼時,小青就走到張慶前,將他一把扛上肩頭,蓮花搭把手扶了扶,將人一舉扛走。
蓮花的想法很簡單,直接扛著張總管回偏殿,張總管就不用再跪著,萬歲爺也不用過來,這樣回去一趟就行,一舉兩得。
臨走撂下一句囑咐道:“胖丫,我有要事就不陪散步了,你要將照顧好。”
胖丫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應了句:“是。”
看著人遠去,聲音還遠遠傳來:
“小青你不錯,沒白吃米飯,今日起封你為蒼瀾院第一壯士。”蓮主子的聲音。
“謝謝主子!”小青的聲音。
“蓮主子,您快放奴才下來……”張慶反應過來的聲音。
“不礙事,小青力氣大著呢,扛一麻袋苞米輕輕松松。”
“哎喲,不是……”被個小姑娘扛著,他老臉往哪擱!
“張總管你就放心吧,踏實著呢,不會掉的!”
“……”不是,哎喲,他大總管的老臉喲,跪著都比這樣強……
兩人,不,三人浩浩朝著偏殿而去,途中張慶一直試圖勸說讓放了他,可惜蓮花都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怕小青扛不他,以為他還想跪著,一直沒讓小青放下來。
胖丫扶著齊嬤嬤,呆呆看著人離去地方向:“嬤嬤,蓮主子怎麼有……有……”
怎麼形容呢?
胖丫靈一閃,一拍腦門,想到了:“有匪氣!”
對,就是匪氣這詞,簡單暴的很,跟蓮主子的外表完全不相像。
人不走就扛著走,這不跟土匪一般麼?太猛了!
齊嬤嬤也愣神的看著人遠去的方向,聞言下意識訓道:“胡說八道。”
只是心里也有些不確定了,小閨似乎真有匪氣,又莽撞又直接解決問題的方式,這,實在不知如何說是好。
齊嬤嬤搖了搖頭,想了想又有些好笑,張慶這老狐貍,往日不溜手的,怕是這輩子都沒如此丟人過,這讓他底下的人看到,他那老臉就丟盡了,小閨做得不錯,就該如此治他!
偏殿里,皇帝讓人抬了奏折進來準備批閱。
沒了他的小妃嬪,室頓時顯得空起來,讓他有些不適。
他走到平日里蓮花常坐的梳妝凳坐下,試著像那般了,想象他的小妃嬪坐在此梳妝、在此托腮發呆,想想畫面就極,臉上不由得帶著一抹暖笑。
正要起,眼角的余掃過梳妝臺,邊上有抹青印眼簾。
他看過去,便發現了是兩塊合起來的布,這是他的小妃嬪自己做的東西吧。
皇帝手拿起來看,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麼,有些像合起來的小布兜,可說是布兜,又并非很像,因兩頭收口都窄,走線又不對稱,看著不倫不類。
這大概是半品,是他的小妃嬪想做的什麼另類新花樣吧,像那泥的各種憨態不倒翁那般。
嗯,他的小妃嬪新鮮點子確實不。
皇帝笑了笑,將布兜放回原樣,起回去批閱奏折。
剛閱了兩份,就聽到遠有嘈雜的聲音傳來:
“就到了,張總管別急。”他的小妃嬪的聲音。
“哎喲,蓮主子,奴才求求您,將奴才放下吧……”張慶哀嚎的聲音。
皇帝挑了挑眉,齊嬤嬤說要出去散步消食時候,他便知道不會只是那麼簡單。
齊嬤嬤怕是想讓他的小妃嬪給張慶施恩,這樣往后張慶念著他的小妃嬪的好,對蒼瀾院也能更上心,對他的小妃嬪只有好沒有壞。
這也是他默許的,兩人早已心照不宣。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張慶也跟著回來了?
不應當是他的小妃嬪發現了人,看不過去便回來請他去?
皇帝疑地起走出偏殿,便見到了讓他心復雜的一幕:
他的小妃嬪走在前面引路,十分暖心的在安后的張慶,讓他別多想,就快到了。
而張慶,則被扛在小妃嬪宮背后,像個小仔一般撲騰,想要下去,奈何小妃嬪的宮牛高馬大的,扛得穩穩的。
后頭跟著幾個小太監,抓耳撓腮,不知所措。
皇帝站在門口聽了幾句兩人的對話,所說的顯然不在一個點上,一看就明白是什麼事了,心里有些想要發笑。
他的小妃嬪啊,風風火火的,行事就是如此迅速,如此出人意料。
每每以為已習慣的不按常理出牌,卻又總能重新打破他的認識。
張慶在小青的背上著急上火了一路,怎麼跪著跪著就被人生生扛回來了?
蓮主子人是熱忱得很,似是覺得他跪久了,以為他傷殘了一般,讓他別客氣,任由他嚷了一路,好說歹說都不肯放他下來。
哎喲喂,他的祖宗喲,早知如此,在蓮主子扶他起來時候,他矯個什麼勁兒,順著起來便是,等人走了再重新跪不就好了!
他的一世英名啊,罰罰,跪死在外頭還落個忠心侍主的名聲,如今可如何是好?
他怎麼忘了蓮主子是個簡單直白的人,真是老糊涂啊!
此時見到偏殿門口那個明黃的影,張慶急眼了,他這模樣如何見君,不不,堅決不!
張慶老淚縱橫,大力撲騰起來,換了個說法:“蓮主子,奴才好了,膝蓋好了,龍虎猛,有使不完的勁兒,您就讓這丫頭放奴才下來吧……”行行好了,他還想有點尊嚴。
“這樣呀?”蓮花見人撲騰得實在厲害,怕摔了,又聽說膝蓋好了,反正也到了,都見到萬歲爺了,放下便放下吧:“小青放張總管下來吧,慢著點。”
小青干干脆脆應一聲:“是。”張總管平日里看著如此威風,也沒多重啊。
張慶下來后,膝蓋一差點跪倒在地,確實跪太久了,還未完全緩過來。
只是他不能倒,否則又得被人扛著走了,只得微微的,撐著站直。
后有懂事的小太監過來,一人扶著一手,總算是站穩站利索了。
張慶放了心,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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