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尚書剛跪下,就被定國公一把拉了起來:“現在跪著有什麼用?如果下跪就能救回皇上,我等都跪死在門外也無妨。”
“現在最要的,是救回皇上!”
紀尚書一臉慘然,卻未吭聲,默默站在定國公邊。
吏部尚書定定心神,低聲出了個主意:“一個潁川王世子,不足為懼。只是,他以皇上為人質,我等顧慮重重,不能闖進去救人。不如,先派人進去,勸潁川王世子放下長劍,放了皇上。”
周尚書皺皺眉頭:“誰能勸潁川王世子?”
潁川王世子已經走上謀逆這條不歸路,接下來要麼奪了皇位,要麼就是一個死字。這等形下,潁川王世子怎麼肯放下手中長劍。
一直默不出聲的懷德郡王,忽然上前一步道:“我去試一試。”
懷德郡王年已五旬,是宗人府宗正。他原本是皇室旁支,當年擁立先帝有從龍之功,先帝登基後,讓懷德郡王做了宗正。這一做就是二十年。
論輩分,懷德郡王和永明帝是平輩,永明帝應該懷德郡王一聲堂兄。潁川王世子要稱呼一聲堂伯父。
懷德郡王進去勸降潁川王世子,確實最合適。
定國公等人對視一眼,各自思忖片刻,讓開一條路。
懷德郡王深呼吸一口氣,上前推門。剛推開一條門,一聲驚天地的慘呼聲就傳了出來。
隨之一並傳出的,還有潁川王世子惻惻的聲音:“誰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殺了這昏君!”
永明帝堵在裡的破布被取下了,慘呼聲一聲接著一聲。
懷德郡王無奈之下,隻得退回來。門重新被關上。永明帝的又重新被破布堵上了。
守在門外的眾臣們,個個愁容滿面。
定國公呼出一口濁氣,忽地轉頭對定國公世子道:“陶將軍領兵守著金鑾殿,你去幫他。窺準機會,衝出宮去,去鐵衛軍營領兵來救駕。”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塊虎符,塞進定國公世子手中。
這任務,十分兇險。
慕容氏世代掌衛,慕容堯已經做了十多年衛大將軍,慕容慎也做了六七年的前校尉。這對父子,在宮中勢力龐大。今夜叛,絕不是一時興起,暗中必然早有準備。
鐵衛大營在京城的北城門外五十裡。快馬來回要一天。定國公世子衝出宮門,衝去軍營領兵來救援,一切順利也得要兩天左右。更大的可能是,慕容堯慕容慎夫子早有防備,布下了天羅地網在等著他。
定國公世子明知前路兇險,卻一聲未吭,拿了虎符,衝定國公拱手:“父親,兒子很快會回來。”
說完,大步離去。
按宮中規矩,所有文臣武將都不能攜隨從進宮。定國公父子進宮的時候,數十個親兵都被留在了宮外,能跟著宮裡的,只有五個親兵,這已是皇上格外開恩了。
定國公一揮手,那五個親兵全部跟了上去。
定國公世子領著親兵衝至金鑾殿外。
後背的鮮已經染紅了盔甲。陶將軍毫不知疼痛,力揮長刀,一邊怒聲嘶喊:“兒郎們,殺逆賊!”
太躍然升起,線愈發明朗。左臂上綁著紅巾的叛賊臉孔,也越來越清晰。
往日一並當值的袍澤們,現在兇狠如狼。
陶將軍揮著長刀,砍翻了一個,左臂上也挨了一下。
陶將軍繼續怒喊:“殺逆賊,一步不準退!”
定國公世子目迅疾一掠,從一死手中取下長槍,一聲不吭地持著長槍上前。
後的五個親兵也各自撿起一把兵刃,跟在自家世子後殺了過去。
一柄長槍自陶將軍邊出,狠狠刺中了一個逆賊的臉孔。那個逆賊連慘呼都來不及發出,就直地倒地死了。
陶將軍松一口氣,轉頭看過去。
定國公世子沉聲道:“你我一同並肩殺逆賊!”
陶將軍見了定國公世子,心中驟然松了一口氣,力點頭,繼續揮刀殺敵。
人的名樹的影。鐵衛營兵多將足,定國公是大晉第一武將,定國公世子同樣聲名顯赫。
便是衛們,見定國公世子再前廝殺戰,也是神一振。原本已陷頹勢,很快再次將逆賊殺退。
……
宮門,已是首滿地。
大量的鮮滲隙中,一片殷紅,腥氣彌散,令人作嘔。
“殺逆賊!”守宮門的衛武將滿痕,聲音嘶啞,依舊力廝殺。
然而,邊的人依然越來越。對面湧過來的人,個個高壯,左臂上綁著如鮮一樣鮮紅的紅巾。
這些,都是衛中的銳啊!
都是袍澤啊!
現在卻如生死仇敵,彼此廝殺。這個武將,心中燃燒著憤怒和不甘,高聲嘶吼:“你們都是大晉衛,應該保護皇上護衛皇宮,現在竟被慕容堯慕容慎蠱謀反,這是要誅滅九族的重罪。快些放下刀劍,立刻投降……”
一支利箭,嗖地飛來,刺進武將口中。
武將直地倒下了。
後衛一陣。
一個穿著銀甲的青年男子,大步走過來。
青年男子年約二十余歲,臉孔英俊,目冷厲。正是前校尉慕容慎。
慕容慎扔了手中長弓,冷笑一聲,忽然高聲厲喝:“兒郎們,建功立業就在此日。給我衝!”
接著,又一個高大影出現在宮門外。
這個影一出現,宮門的衛又是一陣。
慕容慎也就罷了,到底年輕,又是在前當值。宮門衛們並不如何敬畏。
可眼前的高大男子,統領三萬衛,是他們的大將軍。他們對大將軍的敬畏,早已烙印進了裡。
那個影一出現,衛們鬥志殺氣陡然消散,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慕容堯目環視,厲聲道:“放下兵,本將軍饒你們不死。”
慕容慎跟著喊了起來:“等我們衝進宮中,殺了那個昏君,請穎川王世子繼位。大家都是從龍的功臣,日後榮華富貴,前途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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