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王妃和寶貝孫子親香了半天,一轉頭,就見兒子兒媳親昵地靠在一起,心裡有些酸意。
兒子被搶走了的微妙酸,令北海王妃莫名地惱怒不快起來。
北海王妃抱著小果兒過來,不由分說地將孩子塞進徐靖懷中:“你別只顧著小花兒,也抱一抱小果兒。”
徐靖抱一個孩子都勉勉強強,忽然再多一個,手腳都要沒放了。慌笨拙地哄著兒子,自然無暇再和趙夕溫對視四目含。
北海王妃心中這才稍稍痛快些,目掠過趙夕含笑的臉龐,略略抬起下:“趙氏,你嫁進王府,生下一雙兒,為我們北海王府開枝散葉傳宗接代,立了一功。”
看在徐靖的面上,趙夕沒和北海王妃計較,微笑著回應:“多謝婆婆誇讚。”
北海王妃瞥一眼兒媳:“多子多福,以後多生幾個才好。”
趙夕面不改地應道:“孩子的事,要看緣分。生兒生生幾個,都是上蒼的恩賜。母妃生了四一子,福澤恩厚。想來老天也會庇護兒媳。”
北海王妃被噎了一回,心裡有氣,正要瞪眼變臉。徐靖忽地笑道:“母妃剛才隻抱了小果兒,小花兒還沒抱呢!母妃可別這般偏心。”
北海王妃隻得笑著抱過孫。幾個月大的孩子,白白胖胖香香,且和小果兒生得一模一樣,看著讓人打從心底生出歡喜來。
北海王妃越看孫越喜,樂呵呵地笑道:“等小花兒長大了,祖母那兒藏著的珠寶首飾都是小花兒的。”
徐靖挑眉一笑:“我代小花兒先謝過母妃。”
北海王妃用眼角余瞥趙夕一眼:“我的好東西,留著給孫天經地義,有什麼可謝的。”
言外之意就是,兒媳就別想了。
趙夕微笑不語。
婆媳是天生的冤家對頭。
嫁給徐靖後,一直在京城生活,倒是省卻了許多麻煩。也不知北海王妃會在京城待多久。時間短了,且忍一忍。若是一直待在京城,可不會一直忍耐不發……
母子一別兩年多,終於得以重逢相聚。徐靖不忍和頭髮白了許多的親娘計較。可北海王妃對著趙夕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說話夾槍帶棒,徐靖也決計忍不下。
徐靖臉一沉,不快地擰了擰眉頭:“我和母妃說話,母妃總看月牙兒妹妹做什麼?”
北海王妃被氣地,白了兒子一眼:“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我這個做婆婆的,瞧兒媳幾眼怎麼了?就那麼金貴,我瞧不得麼?”
徐靖繃著臉道:“一家人重逢相聚,是件喜事。母妃非要鬧別扭,讓所有人都不痛快嗎?”
徐靖一惱,北海王妃的氣勢立刻弱了三分,語氣也了下來:“行了,你別惱,我不看總行了吧!”
徐靖依舊沉著臉:“說話也別一語雙關別有所指。”
北海王妃:“……”
北海王妃見不得兒子生氣,隻得再次退讓,連連點頭應了。
一克一,徐靖就是北海王妃命裡的魔星。
趙夕沒有張口打圓場。
人家母子兩個怎麼說話都行,惱過一會兒就和好了,還是為好。免得北海王妃以為這個兒媳得了便宜還賣乖。
……
午膳後,疲累的北海王妃回寢室歇息。
趙夕和徐靖各自抱著一個孩子,輕拍後背哄著孩子睡後,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放到床榻上。小果兒小花兒並排睡著,兩張的小臉靠在一起。
徐靖坐在床榻邊,眼睛都舍不得移開:“月牙兒妹妹,我們的孩子怎麼這般可!”
趙夕被他的傻話逗樂了:“這話我們私下說說便是,可別在人前說,要被人笑的。”
“誰笑誰笑,”徐靖振振有詞:“我又不是在吹噓,說得都是大實話。我們的小果兒小花兒是世上最可最俊俏的孩子。”
趙夕輕笑一聲:“其實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小夫妻兩個對視一笑。
“母妃一直最疼我,以後要是說什麼不中聽的話了,留我來應對。”徐靖低聲笑道:“還有,父王和我說了,等大局定了之後,他就帶著母妃回北海郡去。以後,我們住在京城,父王母妃在北海郡。”
趙夕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
雖然不懼婆媳爭鬥。不過,能省卻這一樁麻煩自然更好。
徐靖手趙夕的臉頰,心疼地低語:“你瘦了許多。等熬過這段時日,得好生養一養。”
趙夕同樣心疼夫婿:“你也瘦多了。”
想起長眠地下的堂兄,徐靖眼睛有些潤了,他沉默了許久才道:“月牙兒,我真想堂兄。”
趙夕憐惜地抱住徐靖,徐靖將頭靠在趙夕的脖頸。不一會兒,趙夕的肩膀上了一片。
過了許久,徐靖的緒才恢復平靜。他不肯起,就著這樣的姿勢在趙夕耳邊低語:“多謝你替我送堂兄最後一程。”
趙夕一側頭,便能吻到他的臉:“我們之間,何須說這些。太子之死,實在令人惋惜。活著的人,不能一味沉溺傷痛。”
“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你還要擔負起重任,如此,才不負太子對你的一片厚。”
徐靖嗯了一聲。
……
六日後,彭城王漢王平昌王三位藩王也陸續進了京城。
彭城王漢王還好,平昌王白發人送黑發人,對著兒子的首痛哭了半日,令人心中惻然。
皇室子嗣艱難,平昌王也就這麼一個兒子。而且,平昌王世子膝下只有一個兒。也就是說,平昌王世子一死,平昌王這一脈就絕了香火。等平昌王閉眼,藩位和藩地便都能收歸朝廷了。
當然,就這也比潁川王強得多。
潁川王世子做出大逆不道的謀逆舉,潁川王這個老子倒要被兒子連累了。
七七四十九天的國喪,終於熬到了最後一日。
徐靖和西河王世子等人,一並扶著永明帝和太子的棺木,一步一步地走進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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