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特地為了大婚快馬加鞭趕回來的!
水玲瓏心中微甜,笑容也甜:“辛苦他了,剛下戰場又忙著大婚。”
冰冰狡黠一笑:“是剛下戰場又房,再苦也甜!”
“你呀!”水玲瓏尷尬地紅了臉,結了婚的人是不是講話都這麼直白?
“大小姐,劉媽媽來了。”葉茂在門口稟報。
劉媽媽是劉管事的妻子,二人上有高堂、下有兒,劉媽媽的娘家又都是老實安分、健康的生意人,府里的人皆管劉媽媽“好命婆婆”。這次,水玲瓏就是請了去王府鋪房。
劉媽媽態微胖,面紅潤,五不但看著特別舒服,一笑兩只眼瞇兩道月牙兒,很有喜,進屋給冰冰和水玲瓏行了一禮:“奴婢給太子妃請安,給大小姐請安。”
冰冰抬手:“平。”
“謝太子妃!”劉媽媽恭敬地福了福子,這才慢慢站直,臉上始終掛著暖人心扉的笑,像三月日暉照得春暖花開,一室的活力清新。
水玲瓏幽靜的眸子里出幾欣喜和滿意:“今早你去王府,可有聽說王爺的消息?”諸葛鈺是臨近中午才的京,所以早上還在擔心明天的婚禮要不要如期舉行,便派了劉媽媽過了府一趟。
劉媽媽明眸善睞道:“諸葛小姐讓奴婢帶話給您,王爺和姚公子已經在路上了,最遲今晚便能京。”
水玲瓏心頭一喜:“可有說王爺的狀況?”
劉媽媽搖頭:“沒呢,諸葛小姐只代了這麼一句。”
水玲瓏眨了眨眼,又道:“可打聽到今晚誰和世子一起床了?”上輩子沒在民間過親,很好奇!
劉媽媽就笑道:“聽諸葛小姐說,會是新冊封的安郡王。”
安郡王諸葛銘,諸葛流風之子,諸葛鈺的堂弟,小諸葛鈺半歲,未婚,各項條件都符合。
水玲瓏給枝繁使了個眼,枝繁取出準備好的荷包遞到了劉媽媽手上:“待會兒要辛苦劉媽媽了!”
劉媽媽的手一沉,眉心一跳,好大的手筆!這說也有二十兩銀子!忙道了謝出門,爾后拆開一看,眼珠子差點兒掉了下來!黃金!二十兩黃金?!
大小姐出手真闊綽!
柳綠和葉茂與劉媽媽隨行,今晚便留在王府守房。
冰冰則留下陪水玲瓏渡過時期的最后一晚。
水玲瓏有些睡不著,以為對諸葛鈺沒有山盟海誓的所以大婚不會有什麼覺,可這一天真的來臨時才發現自己的心超乎尋常的忐忑,真要讓說忐忑什麼,又答不上來,也許是怕二人相不愉快,也許是怕侍奉公婆有些困難……總之,王府將會是一個全新的天地!
冰冰摟住水玲瓏的纖腰,十分曖昧地枕著的胳膊,笑道:“張了吧?”
水玲瓏深吸一口氣,住越來越快的心跳,并沒否認:“一點點。”
冰冰把頭在的的左上,邊聽邊笑道:“哈哈!跳得比我大婚前一晚快多了!還只一點點?你蒙誰呢?”
水玲瓏其實有些不習慣和不悉的人如此親近,但太子妃屈尊降貴也不好拒絕,只清了清嗓子,道:“好吧,我張。”
冰冰重新躺回的臂彎,神兮兮地道:“我還沒跟你講閨房里的事兒呢,我跟你說呀,人第一次……”
冰冰嘰里呱啦,講得眉飛舞,水玲瓏哪怕經歷過也聽得面紅耳赤。
夜深,風涼。
水玲清坐在梳妝臺前,神落寞,馮姨娘死了,三姐遠嫁江南了,如今連大姐也即將不在尚書府,覺得自己很孤單、很孤單。
巧兒給水玲清散開頭發,用手指細細梳理著:“五小姐,您在想什麼呢?”
水玲清有氣無力地道:“我在想,今晚我是不是該去陪大姐過夜。”
巧兒聲道:“太子妃在陪大小姐。”
水玲清的眸一暗,心里有些吃味兒,那是的大姐,是大姐最疼的妹妹,今晚陪在大姐邊的人應該是,太子妃只是堂妹,和比差遠了……
難道大姐嫌棄了嗎?
嫌棄總生病、總苦著一張臉?
就像曾經的三姐嫌棄一樣?
這世上還有誰是不嫌棄的?
拉開屜,水玲清拿出阿訣送的手環,盯著它良久無言……
天還沒亮,枝繁和鐘媽媽便進房間醒了水玲瓏,順帶著也吵醒了冰冰,冰冰了惺忪的眼眸,水玲瓏就說道:“還早,你先睡會兒。”
冰冰強撐著搖頭:“不了,我起吧。”
夏天容易流汗,冠霞帔又厚得很,因此為了最大程度上減輕水玲瓏的不適,鐘媽媽在沐浴的溫水中放了些薄荷。洗漱完畢,水玲瓏披散著噠噠的頭發走出凈房,鐘媽媽和枝繁立刻拿出十幾款大紅肚兜供挑選,水玲瓏的眸逡巡一遍,最后選了一件半明繡鈴蘭的肚兜。
穿好肚兜和里,鐘媽媽端了一碗面條過來:“全部吃完,待會兒要一整天呢。”
冰冰點頭:“是是是,一定得吃完!我親那天壞了!”
枝繁擺了一桌子早膳,水晶小籠包、玉米餅、涼拌黃瓜、鹵牛、白粥,這些是為冰冰準備的。
冰冰簡單用了一些,水玲瓏十分聽話地吃了一大碗面,爾后才在鐘媽媽的服侍下換上大紅的嫁。看著自己被明艷艷的澤包裹,整張臉都映出了一種繾綣的緋,的心跳忽而又快速了幾分。
真的要嫁了?從此和一個男人共度一生了?
不多時,水玲清和水玲溪也來了。
二人給冰冰行了禮,彼此都有些吃味兒,水玲清是占有作祟,認為和水玲瓏最親的人應該是;而水玲溪是嫉妒冰冰搶了本該屬于的太子妃之位,著本該屬于的男人和榮耀!
“二位小姐請坐。”枝繁發覺氣氛有些不對頭,忙搬了杌子放在二人后,水玲清乖乖地坐下,水玲溪癟了癟也坐下。
冰冰是太子妃,坐在水玲瓏旁側的寬椅上,不理會水玲清的醋意,也不理會水玲溪的嫉妒,總之,玲瓏是的,太子是的,統統都是的!
這時,全福之人笑盈盈地走了進來,一進門便說道:“哎喲,我這是進了王母娘娘的寢宮了吧?怎麼那麼多仙兒?”
一番話說得屋子里的人全都笑了起來,只是水玲清的笑意有些苦。
全福之人拿了線打算給水玲瓏開臉,水玲瓏卻注意到了水玲清的異樣,知道水玲清表面迷迷糊糊其實心深有著不為人知的敏,昨晚自己沒陪著大抵已經很傷心了。水玲瓏朝水玲清招了招手:“清兒,到大姐這邊來,看大姐化妝。”
水玲清眼睛一亮,心底的霾一掃而空,喜滋滋地行至水玲瓏旁側,握住了的手。
這次,到冰冰吃醋了,覺得自己和玲瓏經歷了那麼多事,還狼狽為謀陷害過荀楓不只一回,玲瓏應當和最要好!
這麼想著,便出了黯然的神。
水玲瓏搖頭,只得也朝冰冰出了手,全福之人咋舌,就看見水玲瓏一手牽一個,弄得都沒地方轉!
水玲溪不屑地“嗤”了一聲,一個庶出的賤蹄子,兩個蠢人還真把當寶貝了?!
全福之人的作十分麻利,水玲瓏幾乎沒怎麼覺疼痛便收了線開始上妝,先抹了一層潤脂,爾后才、胭脂、螺子黛、口脂……一一添了上去。
做完這些,水玲瓏看著銅鏡里如此陌生的自己,一時間連呼吸都凝滯了……
門外想起了一陣鞭炮聲,枝繁的眼眸遽然睜大:“一定是姑爺到了!”
不,枝繁猜錯了,來的是郭焱!
郭焱大半夜顧不得歇息便等在了尚書府門口,可天都快亮了也不見尚書府開門,于是他自己在門外放了一串鞭炮……
下人們以為是姑爺來了,忙不迭地開了大門,郭焱像利箭一般跐溜鉆了進去,爾后按照前世的記憶尋到了長樂軒。
水航歌也聽到了鞭炮聲,三、兩下穿戴整齊、洗漱完畢,連早膳都來不及用便朝外趕,誰料剛出長樂軒的大門便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郭焱!
郭焱的要求很簡單:“我要……我要……”尚書府的兩個爺都在錫山學院,本沒人做這些,他才不要他的玲瓏草率完人生第一件大事!
水航歌懵了,他先是給郭焱拱手作了個揖,爾后語氣和善道:“郭將軍,歡迎你來參加小的婚禮,但你提的這些事兒都是小的兄弟們做的,你與小非親非故,若有了之親傳出去難免遭人詬病。”
他心里卻想著:水玲瓏怎麼又和郭焱扯上關系了?但郭焱是未來的公主駙馬,又是皇帝青睞的威武將軍,他得罪不起。
郭焱“撲通”跪在了地上,直嚇得水航歌魂飛魄散!
水航歌也打算跪下,郭焱一把托住他,鄭重其事道:“干爹在上,請兒子一拜!”
言罷,磕了個響頭。
好吧,從外孫晉級兒子,他賺了!
想著郭焱的職和家世背景,水航歌無法……不答應!
水玲瓏上完妝,全福之人為戴上蓋頭,從外邊兒打探消息回來的枝繁一臉震驚地道:“不是姑爺,是郭將軍!郭將軍拜了老爺為干爹!”
水玲瓏的素手一握,郭焱?又是他?他這麼早就來參加婚禮了?奇怪啊,他屬于男方的賓客,應當去王府席才對,怎麼反而來了尚書府,還拜了水航歌做干爹?他打算做什麼?
又是一陣震耳聾的鞭炮聲,這回,真的是諸葛鈺來了。
諸葛鈺穿正紅喜服,斜斜地掛了綢帶,綢帶上方,心口的位置綻放著一朵傲人的紅花,他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洋溢著淺淺卻幸福的笑意,想著的那句“平安回來,我等你”,他就覺得這世上再沒有誰能讓他如此牽腸掛肚,所以他綁上炸藥包時便告訴自己:只許功,不許失敗!因為在一個做“京城”的地方有一個“水玲瓏”的子在等他回家。
諸葛鈺翻下馬,尚書府大門閉,安平上前敲了敲門:“新郎來了!”
下人們紛紛瑟在一旁不敢上前。
郭焱壞壞一笑,讓你這麼容易娶到玲瓏?怎麼可能?
門久久不開,諸葛鈺瞪了安平一眼,安平無辜地攤了攤手,爺,昨晚我真的賄賂過守門的人了!
諸葛鈺使了個眼,問,要怎麼樣才開門?
安平點頭,大聲道:“怎麼樣才給開門?”
郭焱掏了掏耳朵,恣意地道:“新郎是啞嗎?不會自己說話?”
諸葛鈺一聽這聲音,臉頓時一變,郭焱?!他怎麼混進去了?
諸葛鈺神一肅,厲聲道:“郭焱你開門!”
郭焱歪著腦袋,聳著肩膀,唱道:“不開不開我不開,媽媽沒回來,不能把門開!”
諸葛鈺倒吸一口涼氣!但他沒有發火,大喜之日哪怕有人朝他潑糞他也得一笑而過,他清了清嗓子,啟聲道:“郭焱,我命令你,開門!”
郭焱做了個鬼臉,得瑟道:“哎呀,諸葛鈺,你要明白這里不是戰場,你不是我的上級我也不是你的下屬,現在呢,我是玲瓏的家人,我,郭焱,今天堵的就是你的門!哈哈哈哈……”
家人?
這兩個字令諸葛鈺懸著的心稍作緩和,他又問了一遍:“怎樣才肯開門?”
郭焱想著一輩子大概只有這麼一次整諸葛鈺的機會,這廝武功極高,待會兒二進門他是沒法子堵了,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輕咳一聲后說道:“念首詩!”
念……詩?!
安平滿面黑線,他家世子爺臉皮薄,在大門口念詩簡直是要他的命啊……
瑟在門口的下人們紛紛掩面笑了起來。
諸葛鈺雙耳一,居然……居然有那麼多聽的?
他的長睫了,忍住,念了一首詩:“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念完,給安平打了個手勢,安平會意,突然放聲大:“哎呀!好多銀票啊!誰掉的銀票不要啦?快來搶啊!晚了就沒啦!”
哐啷!
下人們奪門而出,紛紛去搶安平撒在空中的銀票。
諸葛鈺功闖關!
水玲瓏坐在床上,蓋頭是紅的,嫁是紅的,眼皆是一片艷麗的澤,垂眸繞著腰間的穗子,鞭炮聲響了好幾陣,知道諸葛鈺必是進門了。距離上次姚府一別,他與已有三月未曾見面,他真的如冰冰所言變化很大嗎?會是……什麼樣子呢?
水玲溪看著水玲瓏端坐如佛的樣子,嫉妒像海浪一般淹沒了,不管今后命運如何,但年底嫁平南王府時只能穿玫紅的衫,因為……是個妾!荀楓很英俊瀟灑,很溫,和他見了幾次面,不可置否,有些被荀楓上散發的獨特魅力所吸引,但只要一想到只能做妾,的心里便不那麼歡喜了……
鐘媽媽滋滋地與全福之人嘮嗑兒,說的大多是誰家的小姐又要出嫁,誰家的貴婦又生了孩子云云。
水玲清有些被這種喜慶的氛圍染,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多了起來,時而加鐘媽媽和全福之人的探討,屋子里其樂融融。
冰冰就坐在水玲瓏邊,和講著悄悄話,偶爾聽得水玲瓏一聲輕笑,像天籟之音,落進人的心坎兒里滿滿的全是愜意。
鐘媽媽倒了杯熱茶給全福之人,喜道:“待會兒要勞煩您背大小姐,先謝謝您了。”新娘子的腳不能落地,原本是由兄弟來背,但兄弟都不在,便退而而其次請全福之人代勞。
全福之人笑著接過茶杯:“鐘媽媽客氣!能背大小姐是我的福呢!”
枝繁又打了簾子進來,每響一次鞭炮聲,便跑出去溜一圈兒,興至極地道:“姑爺剛剛在門口念了首詩,姑爺的聲音好好聽,繞梁三日的那種!現在姑爺正和郭將軍拼酒,拼完了便要接小姐過府了!”
“嗤——”水玲溪笑了,“大姐這丫鬟真是對主子掏心掏肺,以主子之喜為喜,以主子之憂為憂,瞧這興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來的是的夫君呢!”
這話真是誅心啊,哪有把主子的丈夫說丫鬟的?
眾人的臉俱是一變,冰冰看向,心底慍怒,臉上卻笑道:“本宮十分欣賞二小姐的口才,這樣,玲瓏大婚后,本宮請二小姐過府一敘,二小姐好生與本宮說會兒話可好?”打爛你的!
水玲溪的頭皮一麻,冰冰笑得太險了,又不是傻子……水玲溪起一福,謙和有禮地道:“多謝太子妃厚,臣的子略有不適,怕過了病氣給太子妃。”
“既然病了就該好生歇息,來人,送二小姐回房!”
冰冰一聲令下,兩名面沉靜的宮上前,水玲溪的頭皮又是一麻,心有不忿地離開了玲香院。
水玲瓏笑了笑,看到水玲溪吃癟,一如既往地開心!
不多時,郭焱步了玲香院。
他行至水玲瓏的房中,看到一襲嫁、嫻靜優雅的,鼻子忽而有些發酸。
他娘要嫁人了,新郎不是他爹……
“啊!郭將軍!”枝繁率先反應過來,忙給郭焱行了一禮,想起上回郭焱對水玲瓏拉拉扯扯,的眉頭就是一皺。
水玲瓏微微一愣,郭焱竟然闖進的閨房了?了……水航歌的默許?
郭焱又看到了冰冰,先給行了禮,爾后在冰冰和其他人無比愕然的注視下背起了水玲瓏,微紅著眼眶,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