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安居,水玲瓏帶著枝繁回往墨荷院,雪停了,天空放晴,日暉落進雪地,反出刺目的芒。
二人經過后花園時,陡然聽到一聲低低的泣和求饒,不由地停住腳步順聲去,卻見一名穿深紫斜襟短襖、白束腰羅的艷子立在一株梅樹旁,著之華貴,不比水玲瓏的遜,滿頭珠釵樣式簡單,卻價值不菲,就這行頭,哪怕宮覲見皇后也是毫不失禮的。
“是奴婢沒有保護好昭云小姐!請昭云小姐責罰!”小丫鬟跪在雪地里,哭得滿臉淚水。
枝繁微微一愣,柳綠……怎麼變昭云小姐了?
水玲瓏云淡風輕道:“昭云,是王爺賜的字。”子出嫁可由夫君賜字,但尚沒聽過哪個主子給丫鬟賜字的,還命下人喚其小姐,諸葛流云真不是一般地疼,“聽說,王爺把昭云的父母和弟弟要到莊子里去了。”
煮的鴨子飛掉,不知老夫人有沒有氣得吐。
柳綠,不,昭云,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把留著的食指放中允了允,看向這個年僅十歲卻乖得不行的小丫頭,蹙眉道:“不關你的事,起來!我哪是什麼小姐?和你一樣奴才一個,以后別不跪來跪去的,看得我膈應!”
習慣了和丫鬟們斗來斗去的日子,突然王爺一句話,了主院的主子,真是……從頭到腳……連頭發兒都不自在!
好吧,就是賤命,過不慣這種小婦的奢侈日子。
嘆了口氣,昭云提著裝滿梅花花瓣的籃子回往了主院。
枝繁下意識地想住,和問候幾句,卻被水玲瓏出言打斷:“忘了昭云臨走前和你說的話?”
“總在事后對不起,為什麼事先不給自己留條退路?你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結有距離的人,傷害最親的人。我夠你了,以后別來煩我!”
枝繁的脖子一,悻悻地道:“講的是氣話,我知道。”
水玲瓏搖了搖頭,向昭云遠去的背影,冷冷地道:“真的只是一句氣話嗎?白費昭云一片苦心!”
枝繁的頭皮一麻,不敢吱聲了。柳綠不再是柳綠,而是王爺的新寵昭云,自己和走得太近,日后若是王爺出點兒什麼岔子,或鬧出什麼禍端,大小姐會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幕后主使,素日里總認為自己是最聰明的一個,可有時不如昭云看得徹。
也向了昭云的背影,替昭云心酸之余,其實有點兒羨慕和嫉妒,曾經最好的朋友,和一樣是吃主子剩飯的奴才,如今卻已飛上枝頭變凰了。
轉眼到了十二月,臨近年關,又籌備親事,府里一片忙碌。
水玲瓏的老朋友在一個明的下午如期降臨,于是乎,造人計劃再次失敗。革命尚未功,夫妻仍需努力,諸葛鈺加大了播種力度,除去夜間勤耕耘,白日偶爾也揮汗如雨。
x生活的和諧大大促進了夫妻之間的和默契,水玲瓏覺得諸葛鈺抬抬眼皮子就能知道他想干什麼!
“大小姐!還是奴婢來吧!”枝繁攔住水玲瓏,苦口婆心地道,“踩梯子危險,萬一磕到到,奴婢們不好向世子爺代。”
今兒是個黃道吉日,水玲瓏打算把春聯和年畫全部上,燈籠的紅布全部掛上,寓意吉祥滿,萬事如意。
其他房間給下人去,和諸葛鈺的臥房以及書房卻不想假手于人。水玲瓏打開枝繁的手,頗為自信道:“踩個梯子也能嚇到你?我又不是沒踩過!是吧,鐘媽媽?”
最后,笑著看向了鐘媽媽。
鐘媽媽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在莊子里年畫春聯,夫人和小姐也是喜歡自己弄,要說大小姐沒爬過……那是不可能的,但今時不同往日,大小姐從前摔著了,夫人哄兩句便是,現在大小姐若是了一頭發,一連串的下人都得跟著遭殃!還記得上個月大小姐在外院踢毽子,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世子爺回來就下令將所有在場的人包括枝繁在打了五板子……
鐘媽媽的眼皮子飛速眨,訕笑道:“大小姐啊,院子里下人眾多,你搶了們的活計,們做什麼呀?”
水玲瓏就笑道:“不會摔的了,放心吧!”
語畢,徑自踩上梯子,開始往上爬。
諸葛鈺下朝,一過穿堂便瞧見踩在梯子上,探出半截小的子,用白的手輕輕抹平春聯的橫幅,他濃眉一蹙,臉不好看了:“下來!”
眾人一聽這聲,呼啦啦地轉跪了一地。
水玲瓏在心里罵了罵他,像個鬼似的憑空出現,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嚇得差點兒摔下來!不過當著外人要給自己丈夫留面子,這個淺顯的道理還是懂的。忍住不悅,出一個甜的笑:“想自己。”
諸葛鈺滿腹火氣就在和甜的笑意里一點一點消散了,他走過去,在門邊站定,二話不說就一把抱住水玲瓏,讓坐在了自己的右肩之上,并高抬右臂扶住了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讓人騎在自己上,這……這是不是也……太驚世駭俗了?!
水玲瓏顯然也驚到了,當諸葛鈺寬厚的大掌握住腰時,以為他會將抱下地,誰想他竟……這般慣著?!
得意了,有沒有?
甜了,有沒有?
水玲瓏呵呵一笑,低頭,沖他調皮地眨了眨右眼,三分狡黠、兩分天真、著一子激和贊賞。
從枝繁手中拿過蘸了漿糊的小刷子,繼續春聯。
想著晚上被他得死死的,好不容易有個他的機會,怎麼也不會放過了。
是以,從臥房到書房,再到偏房和廂房,水玲瓏坐在諸葛鈺的肩膀上了一路。
諸葛鈺看玩得不亦樂于,遂勾了勾角,道:“上面的空氣是不是特好?”
水玲瓏眨了眨眼,看著對聯一本正經道:“是呀!”
諸葛鈺的左手繞到背后,邪惡地掐了掐嘟嘟的小屁。
水玲瓏眉心一跳:“夠了!”
比起打罵俏的小兩口,旁人便沒這麼幸運了。
冷幽茹斜倚在鋪了秋香繡海棠四喜貴妃榻上,手里捧著鳥紋銀手爐,一臉病態,若說前段日子是在裝病,這回便是真的病了。
但狼來了的故事告訴我們,前期撒謊太多,支了信用度,即便真相降臨也沒人愿意理睬了。
喬媽媽灰著臉進臥房,面難地道:“王爺……王爺讓您好生養病,他有些忙。”忙什麼呢?忙著教昭云那個賤蹄子寫字作畫對聯!
一個人越過了底線,便再也沒了下限。
如果從一開始冷幽茹就堅守陣地,絕不踏出向諸葛流云低頭的第一步,或許現在,仍舊保留了最初的傲骨。
別看人上有大大小小兩百多塊骨頭,一旦丟掉一塊,一的骨氣都沒了。
冷幽茹握著鳥紋銀手爐的指節出了慘白的:“今天是幾號?”
“二十六。”
冷幽茹眼神一閃,似做了某種決定:“我知道了。”
臘月里,好日子多多,喜事也多多,不僅安郡王功迎娶了喬慧,平南侯府的荀楓也將水玲溪娶回了家中,不同的是,水玲溪沒資格走前門,轎子由側門抬。
今天府里辦喜事,大家伙兒都累了一整天,總算消停了,本有些累乏,可想著再兩日便過年,心里都止不住雀躍歡喜。
枝繁撥了撥爐子里的炭火,面喜地道:“二看著文靜的,希是個好相與的對象。”偌大的王府,除了世子爺和老太君真真兒把大小姐放在了心坎兒里,旁的主子可都是三分芥、兩分防備、一分疏離的,所以,老天保佑二心地善良、為人厚道,最主要的是,別給大小姐添堵!
水玲瓏了手里的湯婆子,角的笑,似有還無:“瞧著……的確文靜!”
前世的這一年喀什慶沒有發生戰,安郡王便沒立軍功,是以,并不存在二房遷京城,以及喬慧和安郡王親的事,喬慧是誰?對喬慧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斂起思緒,水玲瓏問道:“那件事確定辦妥了?”
枝繁難掩笑意地道:“辦妥了,那名包工頭正好是酒樓里的常客,張伯免費請他吃了不酒菜,二人還稱兄道弟的,事兒啊不會辦砸!倒是二小姐那邊……”
講到這里,枝繁神兮兮地掩了掩,“杜媽媽說,二小姐死活不肯嫁,在屋子里一哭二鬧三上吊,大爺在門口等了兩刻鐘還不出來,最后,大爺干脆找了一碗迷魂湯給灌下,這才背著上了轎子!”
水玲瓏頓覺好笑,前世水玲溪為了爬上荀楓的床,不惜在大冬天給做了兩個月的老媽子,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洗背,差點兒沒累暈,總算趁著自己午睡,勾搭了下朝回來的荀楓。這輩子,居然……死活不肯嫁?!
沒什麼比這更好笑的事了!
水玲瓏笑得肚子疼,這時,葉茂打了簾子進來,憨憨地道:“大小姐,四小姐出事了!”
湘蘭院,諸葛姝伏在剛換了冠霞帔,準備就寢卻不得不又穿上厚重冬的喬慧懷中,嚎啕大哭:“好多……好多惡鬼!他們……他們要抓我……怎麼辦?嗚嗚……我好害怕……嫂嫂……我好怕……”
喬慧生了一張小圓臉,不白卻很細膩,配上彎彎柳葉眉、碧波丹眼,顯得十分溫和麗。過門的第一天,尚未給長輩敬茶,也沒來得及認親,小姑子就半夜突發噩夢,丈夫心急如焚,做妻子的自當丈夫一同前來探。
甄氏提前訓斥了諸葛姝,這會兒,諸葛姝兒不理!
安郡王站在一旁,眉頭蹙,卻不知如何是好。四妹自從不小心推了林小姐下水導致林小姐燙死尸后,便時不時地噩夢一場,吃藥或請道士驅邪做法都不管用,非得他或者娘陪一整夜。
喬慧往后看了看,輕著諸葛姝的肩膀,聲道:“姝兒,嫂嫂看了,什麼都沒有,你做噩夢了,不是真的。”
諸葛姝似是不信,哭得越發厲害:“二哥!嫂嫂不信!二哥我怕……我真的好怕……”
哭著哭著,向往常那樣朝安郡王出了雙臂,喬慧一愣,有點兒尷尬,安郡王下意識地打算抱住,卻被甄氏揮臂攔住:“這里有我就夠了,你和小慧先回。”
好端端的房花燭夜,怎麼能被破壞了?
安郡王看了看諸葛姝,又看了看嫻靜優雅的喬慧,嘆道:“小慧,我們走吧。”
喬慧點頭,起離去。
諸葛姝的瞳仁一,一把抱了喬慧,潸然淚下:“嗚嗚……嫂嫂……姝兒好怕……你不要走……嗚嗚……你陪陪姝兒……二哥走!娘親走!我要嫂嫂……”
水玲瓏將湯婆放下,詫異地看向葉茂:“四小姐出了什麼事?”
葉茂把聽到的消息如實稟報:“做噩夢,哭得厲害,誰勸也沒用,還是二有辦法,三兩下就把四小姐給哄安靜了,今晚,二陪四小姐睡。”
荒唐!
新婚之夜,夫妻不圓房!
水玲瓏狐疑地挑了挑眉,諸葛姝和喬慧沒見過幾回面吧?怎麼好到黏上喬慧了?還是……諸葛姝就是不愿意喬慧和安郡王圓房?!
二房的事,大房不好手,老太君心疼孫兒,覺著諸葛姝行為不妥但也沒苛責什麼,倒是甄氏第二天坐不住了,學著水敏玉的法子,一碗迷魂湯給諸葛姝灌下去,臘月二十九,安郡王總算和喬慧圓了房。
大年三十,合家團圓,天安居的暖閣,一大家子以老太君和諸葛流云上席,圍著圓桌挨個坐下,諸葛流云右邊是老太君,左邊依次是:冷幽茹、諸葛鈺、水玲瓏、諸葛姝、喬慧、安郡王、甄氏,甄氏挨著老太君。
這是鎮北王府有史以來過得最熱鬧的一個年,往常只有諸葛流云、冷幽茹、諸葛汐和諸葛鈺,這回,老的的滿了一桌子,端的是和和、熱鬧非凡。
晚輩們給長輩見了禮之后,喬慧優雅地行至水玲瓏旁,明眸善睞道:“大嫂。”
水玲瓏對這個弟妹的第一印象是不錯的,董佳琳有的溫嫻淑有,董佳琳沒有的高雅大氣也有,最主要的是,謙和到了一種類似拘謹的程度,頗惹人憐。水玲瓏微笑著道:“二弟妹累著了,待會兒多喝些藥膳湯。”
喬慧本能地想說“我什麼也沒做,所以不累”,話到邊才意識到水玲瓏指的是昨晚遲來的房,的臉一紅,低下了頭:“大嫂盡會拿我開心!”
甄氏笑盈盈地道:“哎喲,倆妯娌說什麼呢?笑得眼睛都看不著了!”
喬慧看向水玲瓏,將話語權給。
水玲瓏暗暗稱贊,大戶人家教出來的兒就是不一樣,不論心是否窘急躁,基本的禮制時刻銘記在心,水玲瓏微微一笑:“說些悄悄話,不告訴二嬸!”
看著倆孫媳相融洽,老太君也滿心歡喜。
年夜飯共十八葷、六素,并兩甜湯和兩滋補藥湯,為集祥瑞之意,這些菜都是從上百道菜式中心挑選的,但其中必有一樣是誰平日里喜好的口味,因此,這頓飯大家吃得頗為滿意。
老太君的眼眸瞇了兩條兒:“子沒大好就在膳房忙來忙去,辛苦你了!”將丫鬟盛給自己的甜湯遞給了冷幽茹。
冷幽茹起,雙手接過,態度恭謹并輕聲道:“顧家是我的本分,不辛苦。”
眾人不由地微微愕然,冷幽茹不應該冷著臉說“嗯,謝謝娘夸贊”之類的話麼?
老太君的眼睛一亮,又把藏在袖子里打算自己吃一顆、送水玲瓏一顆的玉米糖給了冷幽茹一顆。
冷幽茹的眸了,微怔,繼而揚起角:“多謝娘。”
諸葛流云側目看向了面蒼白、額角冒著薄汗的冷幽茹,終于開了口:“坐吧,喝點熱湯。”
水玲瓏吃了一筷子菜,疑不解的眸掃過略顯倦意的冷幽茹,穿一件淡紫紋金線短襖,發髻上戴了兩支紫金木蘭釵,耳墜同耳環,與瓔珞上的紫水晶相映生輝,若說之前的總給人一種仙氣十足的覺,今晚的則嫵得有些類似迷霧森林走出來的魅了。
冷幽茹打算主和諸葛流云冰釋前嫌?
吃過年夜飯,老太君拉著甄氏、喬慧和諸葛姝打了會兒葉子牌,大家讓著,又贏了好多金子,水玲瓏一半、喬慧一半,表面上看一視同仁,但水玲瓏離開天安居時,老太君忍痛割,把打算留給自己的玉米糖塞進了水玲瓏手里。
冷幽茹今晚表現良好,諸葛流云略微容,讓冷幽茹推著椅,陪回了清幽院:“早點兒歇息,明早我接你一起去給娘磕頭拜年。”
冷幽茹的素手一握,冰冷的眸子里以極快的速度閃過一詫異,爾后屈膝一福,淡聲道:“王爺安。”
諸葛流云“嗯”了一聲,自己推著椅離開了原地。
待到諸葛流云拐彎,消失不見,冷幽茹才開始大口大口氣,怒火一瞬從丹田燒到了眼底!
喬媽媽上前說道:“王妃您別怒,王爺肯送您回院子并保證明日接您去給老太君請安,這已經是邁了一大步了!”
冷幽茹的指甲深深地了掌心,鮮一點一點流出來,染紅了潔白的鞋面,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喬媽媽的眼眸一轉,靈一閃,道:“王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王爺沒帶余伯,是在給您留機會呀!您雖向老太君示了好,卻自始至終沒與王爺化解誤會!他既是王爺,就得人求著哄著!您再不想法子挽回王爺的心,王爺怕是要被昭云給徹底迷倒了!想想您這麼多年的堅持和忍,那麼多苦都吃了,難道還舍不得這一張臉嗎?”
冷幽茹闔上眼眸,渾打了好幾個晃兒,仿佛是一個呼吸的功夫,也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突然眼眸一睜,邁步追上諸葛流云,從后抱住他,熱淚淌在了他頭頂……
卻說諸葛鈺帶水玲瓏回墨荷院后并未直接進臥房,而是繞去了書房。
書房是“軍事重地”,室乃其必備裝備,這里的書房也不例外。諸葛鈺牽著水玲瓏的手,按了按書架旁的開關,書架右移,出一個黑乎乎的空間,這輩子,水玲瓏對黑有種宛若天生的恐懼和抵,的心口一震,子僵了。
“別怕。”諸葛鈺地了腦袋,拿起燭臺進室,室一共有三間,他們進的是最里邊兒那個。
諸葛鈺暫時松開水玲瓏的手,點燃了案桌上的香燭,屋霎那間明亮了起來,借著微微的線,水玲瓏這才看清這是一個小版的祠堂,有香燭、案桌、長凳、墊,而擺在案桌上的赫然是一個紅木雕刻的牌位,寫著——亡母董·諾敏之靈位。
他什麼也沒做以為他忘了,原來他記得。
諸葛鈺點了一炷香,跪在墊上,畢恭畢敬地拜了諾敏,沒有海誓山盟,沒有花言巧語,只一句:“我會對玲瓏好,娘你在九泉之下請安息。”
水玲瓏心口一震,淚水抑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等到祭拜完諾敏,諸葛鈺將摟懷中,輕輕地道:“知道你心里苦,想哭就哭出聲來,在我面前你不用偽裝什麼。”
想起前世十多年錯付,換來一道廢后旨意、一個酷刑,有子養不得,有護不住……ωWW.166xs.cc
這輩子真的不敢再去任何一個人了,但這個男人,總是不厭其煩地盲目靠進,不計代價地肆意付出……的心不是石頭做的……
水玲瓏揪住諸葛鈺的襟,垂眸,大顆大顆的淚水砸在他掌心:“不要對我這麼好……一旦我上癮了,就會戒不掉……那時……你要是不再屬于我,我也不會允許你屬于任何人的……”
我會殺了你……
諸葛鈺微微揚起角,抬手拭去臉上的淚水,道:“我知道我娶的是什麼樣的人,也能預料到背叛的下場,如果我哪天真的傷到了,在手里‘榮’是我活該。”
水玲瓏破涕為笑,忍住心底翻滾的緒與他對視了幾秒,就在自己幾乎要溺斃在他深的注視下時,水玲瓏咬了咬,忽而撲進他懷里,將鼻涕淚水了他滿,爾后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諸葛鈺……破功!
水玲瓏笑得前俯后仰。
諸葛鈺黑沉著臉,沙啞著嗓子道:“看爺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水玲瓏挑釁地瞇了瞇眼,哼道:“誰收拾誰還不知道呢!”
“長見識了,嗯?”諸葛鈺似笑非笑,目落進微微敞開的襟里,心底的邪火一陣翻騰,攔腰抱著回了臥房。
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屠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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