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對面翻閱折子的諸葛鈺,不聲地看了一眼,含了一笑意地問道:“做那麼多嗎?你想一胎四寶?”
水玲瓏將剪刀放回繡籃,瞪了瞪他,道:“你來生生看,看能不能一胎四寶?”
“爺是男人,爺生什麼生?你這人講話,越發沒規矩!”諸葛鈺弱弱地哼了一句。
水玲瓏倒是沒和他較真兒,兀自疊好三塊小虎皮,拿起那塊大的,又從妝奩里挑了三兩顆用線竄起來的珠子放在虎皮上比了比,諸葛鈺就道:“兒子用不得這些氣的東西。”
“誰說是給男孩兒做的?”
諸葛鈺先是一怔,爾后笑了:“龍胎,這主意也不錯。”又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子里閃過一暗。
“給蕙姐兒做的,另外三塊是霽哥兒、鑫哥兒和咱們家寶貝的。”水玲瓏笑著說完,偏過腦袋看向他,就發現他的臉沒了之前的愉悅,“你怎麼了?”
“沒怎麼,突然想起來有些要事理,我去書房一趟,你別做得太晚,早點兒歇息。”若無其事地說完,諸葛鈺走過去親了親額頭,爾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房。
水玲瓏暗暗一嘆,還是不愿和提起自己的世!
枝繁打了簾子進來:“大小姐,二夫人來了。”
甄氏極踏足墨荷院,平日里基本是喬慧走和水玲瓏走,長輩有長輩的譜兒,哪怕是個嬸嬸也高出水玲瓏一個實打實的輩分,因此,對于甄氏的“大駕臨”,水玲瓏表示“寵若驚”!
水玲瓏在暖閣見了甄氏,二人在炕頭坐下,中間的小幾上擺放著致可口的糕點和鮮果,夜間不宜飲濃茶,水玲瓏讓枝,繁奉上的是牛紅豆沙。
甄氏沒吃過這東西,端在手里不免有些“燙”,難以下口,訕笑道:“多大的人了還吃,我不行。”
水玲瓏用勺子舀了一口吃下,微笑著道:“二嬸試試,牛很滋補的,又容養,我已經煮過一遍去了腥味兒,又加了糖。”
甄氏不好推辭,著頭皮抿了一小口,一濃濃的香甜味道在齒間蔓延,且甜兒不膩,很是爽口。甄氏驚喜地笑了:“果然是好東西!”庶也不一定比嫡差啊,想想喬慧,甄氏又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水玲瓏喝完手里的甜湯,把空碗遞給枝繁,枝繁換了一杯溫水呈,水玲瓏捧在手里,道:“二嬸這麼晚了還沒睡,真是太勞了。”
甄氏放下勺子,笑容明了幾分:“我這人就是閑不下來,一閑心里就賭得慌,要是有孫兒逗弄還好說,可這不是沒有嗎?所以多做事,我反而踏實些,說白了,我就是天生的勞碌命。”
水玲瓏眉梢微挑,甄氏大半夜跑來墨荷院不是想向彰顯有多勤勞的吧?附和道:“二嬸勞苦功高,想必老太君和老太爺都會記得二嬸的好。”
甄氏不免出得意來,上卻道:“快別這麼說!我替王府效力是應該的,怎麼就勞苦功高了呢?難怪老太君疼你疼到骨子里去了,就你這張,比碗里的牛紅豆沙還甜!”
水玲瓏笑而不語。
甄氏笑過,又轉而出一落寞:“說句不中聽的,我帶著一雙兒京,與寡居沒甚區別,郡王立志報效朝廷,將來我們母子仨兒大概都會在京城扎。”言罷,眼底有了意。
水玲瓏挑了挑眉,繼勤牌之后,又打了張同牌?!甄氏到底想鬧哪樣?
甄氏出帕子抹了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讓你見笑了!咱們言歸正傳,過幾天是王妃的生辰,老太爺的意思是咱們府里許久沒來客人,借機熱鬧一番,但因不是整歲所以不好太過鋪張,請各自的手帕前來聚聚就好。你知道的,我來京城不久,認識的人有限,哪有什麼手帕呢?可不請人又太冷清,我便來問問你,你可有誰要下帖子的?”
水玲瓏眨了眨眼,角揚起恰到好的笑意:“二嬸問過王妃的了嗎?”
這便是說,冷幽茹才是主角,你有沒有朋友不重要,人家冷幽茹有就了。
甄氏的笑容僵了僵,微不可察:“王妃那邊我打算待會兒去問。”見水玲瓏沒反應,補了一句,“原是要去找王妃的,你這兒近,我便先過來了。”
水玲瓏淡然笑道:“原來如此,那二嬸快去快回吧,再晚些只怕王爺和王妃要歇著了。”
油鹽不進的家伙!甄氏憋了一口濁氣,皮笑不笑地離開了墨荷院。
一走,水玲瓏的笑容便收了起來。甄氏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先是表明自己吃苦耐勞,后又說自己寡居寂寞,再然后把排在王妃的前頭,其中心思想無非有兩個:一,我是當家的能手,你安心養胎,王府我一定打點妥當;二,王府一家兩媳,只要你和我聯手孤立王妃,將來主母便是你。
說到底,甄氏是怕王妃奪走的權力,也怕水玲瓏嫉恨曾經的,這才變相地向水玲瓏表明決心和立場,在看來,王妃哪怕回了府,長房的人也是不愿意原諒王妃的,簡言之,王妃與水玲瓏勢同水火,想要長長久久地把中饋之權抓在手里,就必須一邊兒哄著水玲瓏稍安勿躁,一邊兒將王妃孤立得無法翻!
可惜,算對了宅子里的彎彎道道,卻沒算準水玲瓏的想法。
在水玲瓏看來,老太爺在知曉了事件的來龍去脈之后仍有膽子把冷幽茹接回府,還放任冷幽茹與諸葛流云同宿同眠,要說老太爺沒掐住冷幽茹的肋是不可能的。再兇猛的毒蛇遇到捕蛇人和蛇叉都沒有反抗的余地,如今冷幽茹就是被老太爺用蛇叉給制住了,而老太爺的意思也非常明顯,那就是和平共!
水玲瓏是傻了才會往老太爺的槍口上撞!
枝繁走來撤了甄氏的碗,遲疑著道:“大小姐,二夫人今兒去外院的書房找過老太爺,出來時,滿臉都是憤怒,也不知和老太爺談了什麼。”
水玲瓏喝完杯子里的溫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一開始還安于現狀,現在只怕貪念橫流了,但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媳婦兒,老太爺怎麼可能慣著?琥珀那邊打聽到了沒?”
枝繁點頭:“琥珀說,郡王原先和喀什慶的林家小姐定了親,就在去年春末,婚當日,林家小姐和四小姐同在屋子里聊天,但四小姐喝多了酒,跌跌撞撞走到了浴池邊,那時,浴池還在放熱水,未加冷水,林小姐怕醉了跌進水池,趕跟上去看,結果……結果四小姐不小心把林小姐給撞進滾燙的池子里了。”
水玲瓏的眸就是一深,若有所思道:“去年諸葛姝才十三歲,怎麼喝那麼多酒?”
枝繁的眼神一閃,沒接話!
水玲瓏按了按眉心,又道:“那這與安郡王京有關系?怕擔責任才逃出來的?”如果真是這樣,喀什慶他們是回不去了。
枝繁答道:“應該是!族長發了老大的火,說要把四小姐殺了給林家小姐抵命,二夫人是姨娘出,并無母族庇佑,族長要殺四小姐本攔不住,嫡夫人份貴重,卻睜只眼閉只眼懶得管,老太爺沒發話,還是老太君心疼,裝病拖著四小姐在跟前侍疾,為郡王爭取了一點兒時間。郡王原先在喀什慶碌碌無為的,卻在那場混戰里突然立了大功,而原本全族人熱切期盼的三爺倒是什麼也沒拿到。事后,萬歲爺冊封二爺為郡王,郡王立馬向萬歲爺遞了報效朝廷的折子,并說將攜生母和妹妹一同京,萬歲爺準了。”
安郡王這招換概念玩得好!皇帝又不曉得諸葛姝做的糊涂事兒,想著男人四闖,拖家帶口也算正常,于是大筆一揮準了安郡王的投誠,其實皇帝不在意安郡王帶生母還是妹妹亦或是妻子,皇帝只想用這個人,可奏折一批,卻無形中給了諸葛姝一張保護傘,如若諸葛姝不京,安郡王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郡王聰穎。”水玲瓏笑了:“這倒讓我想起一句話,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郡王高調做事,低調做人,以庶子的份一步步走到今天,又不像二夫人那樣容易驕傲自滿,的確是個可造之材,難怪董佳琳寧愿委做妾也想為他的人了。只是可惜了那林家小姐,堂都拜了卻死于非命。這諸葛姝也太……”
“不懂事”三個字未出,水玲瓏腦海里霍然閃過一道思緒,喬慧和安郡王親當晚也出了岔子,圓房儀式次日才完,而破壞者依舊是諸葛姝。
這些……難道是巧合?
思量間,葉茂推門而:“大小姐!王妃病了!”
……
“什麼?王妃病了?嚴重嗎?”喬慧放下手里的筆,睜大眼眸問向秀兒。
秀兒去膳房領夜宵,聽到這則消息便火急火燎地跑回來報信了,眼下尚有些氣:“好像嚴重的,連老太爺和世子爺都驚了,二,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喬慧拿過帕子凈了手,凝思著道:“世子妃和二夫人去了沒?”
秀兒吞了吞口水,道:“二夫人很早就出了湘蘭院,一直沒回,奴婢不清楚有沒有去主院,世子妃倒是聽到消息后往主院的方向去了。”
喬慧換了一套素凈的衫,又取了頭上的金釵,確定自己不招搖不嫵了才道:“郡王在哪兒?我上他一起。”
秀兒想了想道:“好像在慶惠軒。”
安郡王每晚都在外院的書房與老太爺談論朝政,今兒破例了?喬慧沒多想,看了一眼秀兒手里的食盒,邊朝門外走邊說道:“宵夜你們幾個分著吃了。”
秀兒福了福子,看向臉蒼白的喬慧,關切地道:“奴婢給您泡杯紅糖水,您喝了再去吧!”
喬慧了微痛的肚子,這個月來的量不多,只一點點,卻痛得厲害,搖搖頭:“不了,我回來再喝。”
二月的夜風極冷,吹在臉上像刀子在割,喬慧打了個冷,繼續前行。
慶惠軒的人都認得,且郡王下了命令,二無需稟報,喬慧如無人之境穿過垂花門,繞過回廊推開了安郡王的房門。
一陣輕笑聲傳來,喬慧的腳步一頓,那是安郡王的聲音。
“怎麼都要和我搶?你自己碗里的不好吃嗎?”安郡王把一塊準備自己吃掉的魚送進了諸葛姝里,諸葛姝心滿意足地一笑,“二哥碗里的香!”
這些天被關在院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快要憋死了!好在這麼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娘總算不拘著了,這不,娘前腳出了湘蘭院,后腳就派人把二哥給來了慶惠軒。
安郡王寵溺地了腦袋:“夜宵是備不時之需的,晚飯多吃點,盡量不吃宵夜,這樣才能好,明白嗎?”
諸葛姝眉開眼笑道:“可是只有宵夜才能和二哥一起吃啊!晚飯什麼的,都是爺爺你們一桌,我們一桌,看都看不著!”后面,紅嘟了起來,一臉不悅!
這話又惹來安郡王一陣輕笑:“吃飯就吃飯,看人做什麼?難道看不見我,你就吃不下飯?”
諸葛姝很是認真地點頭:“嗯!”
安郡王微微一愣,心里有怪異的緒翻滾而出,但終究沒敢往深想,只笑道:“等你嫁人了要怎麼吃?”
諸葛姝聞言鼻子就是一酸,淚珠子開始在眼眶里打轉。今年就要及笄,一及笄便會有人上門提親,可不想嫁,一點兒也不想!
“怎麼哭了?”安郡王發現諸葛姝的異樣,放下筷子,擔憂地問,諸葛姝撲進他懷里,哭得潸然淚下,安郡王手足無措,“好了好了,不說親的事兒了,你還小,等你玩夠了再提。”
看到這里,喬慧已經看不下去了,不像董佳琳是與阿訣相依為命一路從江南行乞到京城,所以兄妹深到了某種程度,家中有兩位一母所出的嫡兄——喬旭和喬英,喬旭年長八歲,與玩不到一塊兒,喬英和年紀相仿,二人卻也不若安郡王與諸葛姝這般親無間。正所謂男七歲不同席,和兩位哥哥從懂事起便沒了上的接。諸葛姝多大了呀?十四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吃安郡王的筷子,還伏在安郡王懷里哭?
這不是作為妻子的才有的特權嗎?
喬慧的心里一陣泛酸,咬了咬之后退了幾步,啟聲道:“相公,你在嗎?王妃病了,我想請你一同去看。”
果然,進房間時,諸葛姝已經正襟危坐了,安郡王容如常,瞧不出慌張,可見心沒有不干凈的想法。喬慧笑著看向諸葛姝:“四妹也在呢!”
諸葛姝按耐住不適,起給喬慧行了禮,緒不高:“二嫂。”
喬慧裝作沒看見發紅的眼眶,只溫地道:“相公,咱們去看看王妃吧。”
安郡王面一抹淺笑:“好。”又拍了拍諸葛姝的肩膀,“你是和我們一起去,還是自己留下來吃飯?”
不等諸葛姝開口,喬慧便聲道:“四妹正是長的年紀,切莫到自己,咱們倆代表二房去就可以了,四妹吃完早些回院子歇息,明日我再領四妹去拜見王妃。”
諸葛姝心虛,自然講不出一個“不”字。
安郡王覺得喬慧的安排甚為妥帖,很替諸葛姝考慮,眼底的笑意又多了一分:“那好,我們去吧。”
病來如山倒,冷幽茹這回真的不省人事了,諸葛鈺的記憶中,冷幽茹極好,小病小災的,不用吃藥便能自己扛過去。可現在,靜靜地躺在諸葛流云的懷里,曾經冷艷的容漸漸泛出了蒼白之,讓人想起即將燃燒殆盡的蠟燭,不知何時火星子便要滅了。
老太君睡得沉,諸葛嘯天沒,自己卻來得很急,他看了一眼神頹然的諸葛流云、哭得梨花帶雨的甄氏,又看了看神復雜的諸葛鈺,犀利的眸最終掃過了面無波無瀾的水玲瓏,眉頭一皺,才問道:“怎麼樣?”
諸葛鈺濃眉一蹙,道:“沒了求生的意志。”
諸葛流云的心狠狠一,不可置信地長大了。
太杯具了……辦案發生意外讓她掉到個莫名其妙的時代,還好死不死地遇上打鬥的精彩場面,莫名其妙地成為人質。 她……她何時成為階下囚過? 沒想到對方冷酷到不屑救她,沒關系,她有能力自救。 但……自救後衣食住行該怎麼解決? 既然人家看中了她手裡的“印血”,她當然要好好利用! 沒錯,纏著他! 對方可是堂堂的焱王爺,不僅金多多,武功高得更是沒話說,賴著他衣食無憂…… 跟著他闖南走北,當這場異時空的旅程漸漸明朗化時,原來……她只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這一切不是意外,竟是預謀……
西涼茉身爲靖國公與曾經名震天下女將軍所生嫡女,卻在府邸裡過著比下人都不如,與狗爭食的日子.爲求生存,巴結兄長,卻差點被那無德無良的兄長侮辱,連累唯一護著自己的丫頭嬤嬤慘死,自己幾乎成了瘸子.(1v1) 她終不再忍,讓那卑鄙的嫡妹庶女,外帶殘忍後孃看看什麼叫真正的下人的卑鄙和殘忍. 步步爲營,打斷陰險縣主二妹的腿,逼死僞善二孃,出賣自己那冷酷的爹,毀了兇惡三妹的容,搶了她的夫君,她一步步踩著她們的骨頭往上爬. 不過,她爲自己搶來的親事,真的又是一門人人羨慕的親事麼? 爲什麼她卻在其中嗅聞到污濁陰謀的臭氣?大不了,她拋夫棄家,和離再嫁. 只是招親消息傳出去,爲何連那惡貫滿盈,血腥殘酷的大奸臣、大太監,本朝唯一的太監王爺九千歲也來摻和,強要娶她?雖然你長得貌若天仙,權勢滔天,那也是個——太監啊! 皇妃也好,百官也罷,他們都想看她笑話,逼著她成了宦妻,那她就當個史上第一妖夫人,幫著她的宦官千歲爺爲非作歹,橫行朝野,她過得不好,那就讓百官宮妃都陪著不好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