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公沖皇后笑,并了肚子。
皇后會意,孕婦緒不穩定。
章公公眼神一閃,打了個圓場:“今兒天氣好,皇后娘娘許多日不曾出未央宮,要不,您和諸位娘娘們一道去花園逛逛?花園新種了幾株玉樓點翠,白白的,蕊間又出一點兒,奴才那日瞅了一眼,簡直好看極了!”
皇后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帶雨的水玲瓏,又想起上回倔強的小模樣,不由地失笑,不過是個有點兒小聰明又好逞能的孩子罷了:“逛花園,可好?”問的是水玲瓏,用的是哄孩子的語氣。
水玲瓏愣了愣,眨著淚汪汪的眼睛,一一地道:“那……逛逛再回吧。”意思是我待會兒直接從花園離宮了。
皇后就有種如釋重負的覺,自個兒的三個孩子都沒怎麼哄過,今兒反倒哄了鎮北王的兒媳。皇后對章公公吩咐道:“我們去逛花園,你命人將禮送往千禧宮和世子妃、水側妃的馬車上。”
“是!”章公公應下,這邊兒德妃也這般代了小安子,禮就在柏翠閣的偏廳,皇后帶著德妃、水玲瓏一行人去往花園,章公公和小安子則將各家主子賞賜的禮親自送往該送的地方兒。
章公公把那副假的《觀音佛蓮》隨手擱在圓桌上,似笑非笑地嘆道:“安公公,德妃娘娘早年師承何啊?怎麼懂得鑒別字畫的?”
小安子抱起從承德宮拿過來的三個錦盒,眸子一,笑道:“知府大人年輕時便素有才子之名,教導出的兒也巾幗不讓須眉。”
章公公仿佛不在意他怎麼回答,了那幅卷軸,嘆道:“好在世子妃這回是獻給了皇后娘娘,若是直接獻給皇上,皇上雷嗔電怒之下,世子妃怕是難逃一場責罰。”
小安子的角了,道:“世子妃也是一片好心,誰料尋了一幅假的。”
“唉!可惜咯!”章公公抱起銀狐皮,先小安子一步出了柏翠閣。
待到屋子里沒了第二人,小安子不放心地打開卷軸,仔仔細細地鑒別了一遍,最后搖了搖頭,果然是假的!
小安子走后,一道纖細的影悄悄晃進了房間……
花園,百花齊放,姹紫嫣紅,以牡丹最為華麗,芍藥最為艷,但最賞心悅目的便是章公公提到的玉樓點翠,白花瓣像海浪一般層層鋪開,花蕊周圍泛起淺淺的緋,若蒙了一層淡雅的霧,讓人想起白皙通的羊脂玉。
水玲瓏探出手了,臉上有了喜悅的笑容:“真好看!”
皇后笑了笑:“等它有了花籽,我留些給你,你也在院子里種一些。”
水玲瓏福了福子,輕輕笑道:“娘娘您慣壞臣婦了,臣婦但凡贊賞什麼,你便賞臣婦什麼,那臣婦以后可一句贊的話都不敢說了。”
皇后聽出了的推辭之意,笑出了聲,道:“罷了,你若是喜歡,就宮來看吧!”
“是!”水玲瓏歡喜地應下。
皇后似是察覺到自己過于冷落水玲月和水玲溪了,先問向水玲月:“十二皇子最近如何?”
水玲月低著頭,畢恭畢敬地答道:“回娘娘的話,十二皇子一切都好,能坐能爬了。”
皇后微微頷首,又問向水玲溪:“荀世子好些天沒上朝了,聽說染了風寒,可有起?”
風寒不風寒的不清楚,反正好些天沒見著荀楓了。水玲溪的長睫一,輕言細語道:“回娘娘的話,請了大夫也吃了藥,仍是不大有神。”
整個過程,皇后沒與德妃講半句話!
就在德妃有些不耐煩打算回承德宮之際,章公公一臉沉重地揚著拂塵過來了:“娘娘!世子妃送的畫不見了!”
水玲溪的眼底掠過一鄙夷,不見了就不見了唄,一幅贗品而已,值得皇后宮里的侍如此大驚失嗎?
皇后卻是柳眉一蹙,嚴肅地道:“怎麼會不見了?不是讓你收好的?”
章公公福低了子,捶頓足道:“都是奴才疏忽!奴才……”講到這里,話語一頓,看了水玲瓏一眼,著頭皮道,“奴才想著反正是一幅贗品,也沒多貴重,就隨手擱在了偏廳的桌上,可當奴才將禮送到三位主子的地兒再返回偏廳時,就發現……發現……它不翼而飛了!奴婢找遍了未央宮仍是一無所獲!”
皇后聞言,眸子里流轉起了意味深長的波:“你離開之后誰進過偏廳?”
章公公按住腦袋,痛心疾首道:“奴才問了當值的小太監,沒有誰進過偏廳啊!當時就只有奴才和安公公兩個人,奴才先拿著禮走了……”
德妃的眼底忽而出兩道冷,厲聲打斷了章公公的話:“章公公說的討巧,什麼做當時只有你和安公公兩人?你的意思是,小安子了世子妃送給皇后娘娘的,假藏寶圖?”
章公公忙對著德妃行了一禮:“娘娘恕罪!奴才沒這個意思,奴才是就事論事。”
態度非常、非常恭謹!
然而他越恭謹,皇后的臉越沉:“德妃!章和是本宮宮里的侍,字畫失竊也是未央宮的事,你的手是不是得太長了些?!”
德妃的頭皮一麻,心不甘不愿地福了福子:“臣妾不敢。”
“本宮看你敢得很!”皇后的怒火一促即發,“章和!組織務府的人給本宮搜!掘地三尺也要將世子妃送的畫搜出來!”
“搜……搜哪兒?”章公公支支吾吾地問。
皇后一瞬不瞬地盯著德妃,眼底的寒芒似要一舉穿偽裝多年終于原形畢的人皮:“承德宮!”
水玲瓏眨了眨眼,隨著眾人一起福下子,德妃從前能得皇后重,原因就在于德妃一心避寵,一旦德妃打破了這種平衡,皇后和的關系便瞬間崩裂,加上德妃越過皇后直接向皇帝奏請冊封梁貴人為梁嬪一事,簡直是公然挑釁皇后的權威。而今天發生的事,從梁貴人掌摑水玲月,到不得已以臣婦份教訓梁貴人替水玲月鳴冤,再到現在的章公公面對德妃時戰戰兢兢……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彰顯著德妃的影響之大,已經快要蓋過這個皇后了。
試問,皇后還怎麼忍得下去?
德妃橫移一步,攔住了章公公的去路,視線越過章公公,落在了皇后的臉上:“皇后姐姐,你點名要搜我的承德宮,無疑是給我扣了頂嫌疑人的帽子,宮里人多口雜,隨便一傳,妹妹我的聲譽可是要影響的!”
皇后的眸一涼,聲若寒潭道:“章和!你愣著干嘛?本宮命你搜!”
章公公打了個哆嗦,腳底生風,飛一般地逃離了花園!
德妃氣得兩眼冒金星,沒做的事自然不懼皇后無中生有,可皇后下令搜宮,無疑是公然與撕破了臉,走的是高高在上連皇后也不放在眼里的寵妃路線,唯有這樣,宮里的人才有信心投靠。就是算準了皇后是個忍斂的子,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爭對誰,以免在皇上心里落個善妒的形象,這點從前水沉香獲寵時深有會。但現在,皇后居然一反常態地公然爭對!不搜千禧宮,不搜未央宮,不搜別的地方……只搜的承德宮?!
德妃的指甲幾乎要碎了手里的帕子,冷笑著道:“皇后娘娘,如果沒搜到,你打算怎麼彌補臣妾的損失?”
皇后的眼眸迅速變得幽暗,若深不見底的潭:“德妃!注意你的份!是皇上許了膽子讓你如此質問本宮的?本宮乃一朝皇后,執掌印,連區區一個一品妃的寢宮都搜不了?笑話!”
這是皇后既去年肅清后宮后又一次雷霆般的怒火,初春的風極冷,吹得眾瑟瑟發抖,但在場的每個人都冒出了些許粘膩的薄汗。便是德妃一邊強裝鎮定,也一邊惴惴不安了起來。
皇后犀利的眸一掃,命人搬來幾把椅子,看來是鐵定心原地不等事查個水落石出,也好讓水玲瓏和水玲溪做個人證。
眾人坐下,宮們迅速奉上熱茶,給水玲瓏的是一杯花茶,水玲瓏靠在墊了四喜枕的椅背上,慢悠悠地喝了幾口,往常這個時辰該犯困歇息了,但今天這出戲著實彩,睡意全無。
枝繁和葉茂斂氣屏聲地站在后面,面無表。
水玲溪捧著茶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卻配合著皇后的怒火出一副憂國憂民的神。
水玲月不著痕跡地瞟了水玲瓏一眼,眸有些意味難辨,水玲瓏和毫無可言,卻著肚子前來探,要說水玲瓏不是有所圖謀本不信。不過水玲瓏圖什麼謀什麼管不著,能跟著沾就最好。
比如……
水玲月譏誚的目掃過德妃,心里忽而涌上一層期待,小安子你可一定要是那個小啊!
小安子進花園,就發現氣氛非常不對勁,他默默地行至德妃邊,想問,可周圍安靜得能聽見呼吸的聲響,他便按耐住了好奇。德妃以后背遮了遮角,無聲地講了幾句,小安子神大駭,他沒有!
約莫三刻鐘后,章公公揚著拂塵疾步而來,朝皇后打了個千兒,氣吁吁地道:“啟稟……啟稟……皇后娘娘……沒……沒搜到……”
德妃笑了,笑得前俯后仰,不免做作:“哎喲,皇后娘娘,您判斷失誤了,臣妾是無辜的!”回去找皇帝告一狀!
皇后蹙了蹙眉,睫羽出了一個不規律的節奏,狠狠地瞪向章公公:“你不是說當時只有小安子在里邊兒嗎?不是小安子,難不是你?”
章公公撲通跪在了地上,萬般惶恐道:“皇后娘娘!借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能在宮里做出這種腌臜事兒啊!奴才發誓,奴才真的就把那幅畫兒放在了桌上,當時,屋子里就剩小安子一人!”
德妃嗤笑:“你走的時候只剩小安子一人,可小安子走了誰又能保證沒再進去別人?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值夜的太監說沒看見,指不定他就是小呢!”
皇后一掌拍在了冒椅的扶手上,宮人們呼啦啦跪了一地,全都噤若寒蟬!
章公公做沉思狀,片刻后,突然大:“奴才想起來了!承德宮沒有并不能說明小安子是清白的!小安子剛剛去過好幾個地方兒,隨意把畫藏那個旮旯也是有可能的!”
德妃冷冷一哼:“你的意思是,不管哪個賊人了畫丟在草叢里或花叢里,都得賴在小安子的頭上,是嗎?看來,皇后娘娘今日是鐵了心要給臣妾難堪,那麼,臣妾唯有請萬歲爺前來定奪了!”
言罷,朝旁的小宮打了個手勢。小宮離去,皇后拍桌而起,橫眉冷對道:“沒有本宮的命令,誰敢擅自離開花園?”
小宮嚇得,愣住不敢彈了。
水玲瓏等人哪里還坐得住?全部起福下了子。
德妃氣了個倒仰!
小安子濃眉蹙,想不通皇后到底鬧的哪一出!
皇后字字如冰道:“德妃!本宮真想陷害你,有的是法子讓你遲不了兜著走!本宮執掌印多年,從不曾昧著良心做過一件對不起萬歲爺的事!今日的事本宮會一查到底,查完了自會稟報萬歲爺,還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宮妃在本宮面前指手畫腳!”
德妃一口濁氣堵在頭,漲得滿面赤紅!
皇后抬手:“把小安子路過的地方都查一遍,千禧宮也搜一遍!”
水玲月抿了抿,第一反應是那畫不會飛進的月華殿了吧?皇后監守自盜,其實是想鏟除吧?
水玲月自我覺太良好了,怎麼不想想,一個失了寵的人,誰會放在心上?
章公公帶著務府的管事太監去往了千禧宮,務府雖也聽命于皇后,可最終效忠的對象是皇帝,他們的公允毋庸置疑。德妃并不擔心章公公能趁機做什麼手腳,怕就怕……章公公第一次出現在花園之前便把藏寶圖丟在哪兒了!
德妃實在不愿相信,賢德如皇后也會有謀害宮妃的一天!
但小安子和都是清白的,即便皇后找到了證,死命扣在小安子頭上,不承認,皇后也是拿沒轍的!
誰規定奴才犯了事兒就一定是主子指使的?沒這種道理!
只要不死,哪怕小安子暫時蒙了冤屈,也有法子使萬歲爺松口。
思及此,德妃高高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水玲瓏將德妃的神盡收眼底,素手上肚子,淡淡地笑了,小柿子你看好了,誰敢欺負你,娘就吃不了兜著走!
又過了兩、三刻鐘的樣子,章公公滿頭大汗地回來復命,這回,連站著的力氣都沒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啟……啟稟娘娘……”不過氣啊……
皇后端著茶杯的手就是一,蹙眉道:“搜到了沒?”
章公公抹了汗,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搜……搜……沒有!”
水玲月繃的神經終于放松!
德妃也悄然松了口氣,皇后人品端正,據所知,的確沒害過任何妃嬪或皇嗣,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樣都沒查到,皇后覺得有必要啟林軍了,一旦啟林軍捉賊,所有眷都必須回避。皇后放下茶杯,打算讓水玲瓏和水玲溪回府,水玲瓏先皇后一步,狀似無意地呢喃了一句:“不在宮里啊,難道跑到宮外去了?”
一遇到醒夢中人,皇后的目一凜,問道:“可有搜過平南侯府和鎮北王府的馬車?”這兩個地方,小安子也是去過的!
小安子的眉心一跳,心底涌上了一層不安。
章公公即刻轉,角勾起了淡淡的、似有還無的弧度,與務府的人一同走出宮門,查探了兩府的馬車。
這一次回來得非常迅速,章公公手里多了一幅卷軸:“娘娘!娘娘!找到了!在平南侯府的馬車里發現的!”
水玲溪的大腦霎那間空白一片,條件反地站起,辯駁道:“怎麼可能?我沒有東西啊!我一直都和你們在一起!”
水玲瓏面凝重地替水玲溪求道:“皇后娘娘,臣婦的妹妹是清白的呀!德妃娘娘既然說了它是一幅贗品,別說臣婦的妹妹沒有作案時機,便是由,臣婦的妹妹也無作案機啊!”
誰會一個贗品?除非它……是個真品!皇后的眸子里忽而閃過一片冷,如一陣冷風刮過,眾人齊齊打了個寒:“章和!太傅在勤政殿教七皇子功課,你去,把畫拿給太傅鑒別!看到底是真是假?”
章公公“淚流滿面”,估計三個月下不來床了,要斷了啊,他容易麼他?
德妃的心里咯噔一下,約察覺到了哪兒有不妥,卻又一時思緒大想不起來,一把奪了章公公手里的畫,攤開一看,頓時傻眼!
居然……是真的!
怎麼可能?
剛剛明明驗過,是假的啊!
“娘娘!畫被人掉包了!這不是剛才那一幅!剛剛的是贗品,這一幅是真品!”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水玲瓏“詫異無比”地道:“德妃娘娘,恕臣婦無禮,臣婦實在是看不下去您一而再、再而三質疑一朝皇后公允的行為了!皇后娘娘要搜承德宮,您阻撓;皇后娘娘要搜千禧宮和安公公路過的地方,你冷嘲熱諷;現在,皇后娘娘搜出了丟失的畫,您又說它被人掉包了?可誰會掉包?誰有膽子、有能力在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地下掉包?畫是在未央宮丟,在臣婦二妹的馬車上找到的,您一口咬定畫被掉了寶,言外之意是皇后娘娘伙同臣婦的二妹構陷你邊的一名太監?這未免太天下之大稽了!”
水玲月看著皇后恨不得吃了德妃的眼神,忽而有了一種山雨來、德妃必敗的覺,想起德妃給使了的絆子,不好生落井下石一番就枉為水玲月了!
站起,大腦飛速旋轉,腦補了一個比較靠譜的事實之后,神肅然道:“德妃娘娘,該不會……你故意說藏寶圖是假的,讓未央宮的人放松警惕,爾后你再命人把它出來藏在了平南侯府的馬車上吧!”
水玲瓏在心里點了個贊,水玲月真上道!
德妃看向皇后:“不是這樣的!我剛剛鑒別的那一幅就是假的……中途肯定有人掉了包!”
皇后疾言厲道:“中途有人掉了包?會是誰?難不是本宮?有機會接這幅畫,并送了東西上平南侯府馬車的只有章和與小安子兩個人!本宮又不懂鑒別字畫!你說它是假的,本宮和所有人自然就信了它是假的!難道本宮會塞一幅贗品進平南侯府的馬車?!
珍嬪分析得沒錯,一定是你故意歪曲事實,讓包括本宮在所有人都不把它當回事兒,你好趁機將它走!你是不是想著,反正是一幅贗品,即便丟了本宮也不會太放在心上!而即便本宮查,也大概想不到畫已被你轉移陣地,藏進了平南侯府的馬車里!
說!你把藏寶圖轉贈給平南侯府,到底意所何?”
水玲溪接連躺槍,嚇得魂飛魄散,撲通跪在了地上:“娘娘!臣婦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啊!臣婦和德妃娘娘一次面都沒見過!臣婦冤枉!”
怎麼會這樣呢?想不通啊,好端端的畫怎麼就……飛進了的馬車?
水玲瓏用帕子了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玲溪這豬腦子當然想不明白事件的來龍去脈了,原本德妃不在的算計之,只想拉小安子做塊墊腳石的,誰讓德妃毒害小柿子,忍無可忍,這才臨時改變了計劃。
德妃在皇后宮里鑒別的畫的確是假的,真品早在與水玲溪同乘馬車時就塞進被子里了。
至于原本應當躺在未央宮的贗品到底去了哪兒,這些人估計一輩子也找不著了。
小安子跪在地上,腦子里一刻不停地思考,這盆臟水是怎麼莫名其妙地就潑到了他們的上?!皇帝有多在意藏寶圖,但看漠北的下場便知,誰和皇帝搶藏寶圖,皇帝能與誰拼命!怎麼辦?現在他們要破除這個困境?
水玲瓏想奉送小安子一句話:節哀順變!
德妃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按住口,恐懼排山倒海而來:“臣妾不知……臣妾是冤枉的,娘娘!”
皇后不會相信的話了,或者,鐵證如山的況下,皇后為何不趁機替自己、替太子鏟除一個、甚至兩個勁敵?譬如德妃,譬如……荀楓!
皇后看了哭得渾發抖的水玲溪和面沉靜的水玲瓏一眼,道:“水側妃起來吧,本宮相信你與這件事無關,有些人就是想借你的車,傳遞一下東西罷了!
來人!德妃勾結平南王府,蓄意騙取藏寶圖!將德妃和小安子綁起來!本宮要親自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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