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過,后宮的事務倒是了許多,昭仍舊每日去未央宮中協助皇后理事務,如今倒也可以獨自做一些決定了。
關于太尉的病,皇后探視回宮之中,卻并未在昭面前提起過。
昭心中本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刻意去問。
天氣還是冷得厲害,昭一早便起了,用了早膳,揣了手爐往未央宮而去。天還未大亮,未央宮正殿之中卻已經坐滿了前來請安的嬪妃和公主。
昭看了看對面冷著臉,一臉生人勿進模樣的德嬪,在一旁坐了下來。
珠簾掀了起來,皇后從殿走了出來,面上帶著幾分笑意。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殿中眾人連忙起了,行了禮。
皇后點了點頭應了:“平吧。”
眾人坐了下來,皇后的目在殿中看了一圈,眉頭便蹙了起來:“齊人已經病了這麼些日子了,還沒好?”
右邊坐在后面的一個穿著紫宮裝的子站了起來:“啟稟皇后娘娘,先前賤妾離開殿中的時候去瞧了瞧,仍舊懨懨地,倒似比之前更嚴重了幾分。”
皇后點了點頭,并未多言。
那齊人只是一個不得寵的人,已經連續五六日沒有來請安了,聽聞是病了,因著位分低,也沒有多人在意,皇后詢問兩句便已經是天大的恩澤了。
倒是昭開了口:“幾日前聽聞齊人是因著吃壞了東西,上吐下瀉。只是這都這麼多天了,恐怕不只是吃壞了肚子吧。還是莫要掉以輕心了,請個太醫去瞧瞧吧。”
皇后看了昭一眼,沉了片刻才道:“是應當個太醫去瞧瞧,不管如何,總歸同在后宮之中,可莫要病壞了才是。”說完,便了邊侍候的宮去請了太醫前去看看那齊人。
宮出了殿,皇后便又岔開了話茬子:“馬上就是元宵節了,宮外每年元宵節都有花燈節,咱們在宮中,怕是許多年沒瞧見了,今年元宵節,本宮準備在宮中辦一場花燈節。你們覺著如何?”
殿中一下子便熱鬧了起來,唯有德嬪,始終一言未發。
討論了近一個時辰,皇后才笑了笑道:“那便就這樣定了,本宮接下來便讓人籌備。”
正說著,便瞧見先前被支去請太醫的宮匆匆跑了進來,在殿中跪了下來。
皇后愣了一愣,才似乎回過神來:“怎麼樣了?太醫可去瞧了?齊人子如何?沒有大礙吧?”
那宮人有些氣吁吁,聽皇后發問,才連忙道:“回稟娘娘,太醫去瞧了,說齊人并非是吃壞了肚子,而是中了毒了。”
殿中眾人都似乎有些詫異,半晌,才有人問出了眾人都想要問的問題:“怎麼會中了毒呢?”
昭向殿中其他人的神,心中有些了然,齊人位分低,又不得寵,只怕一年半載也難得見到父皇一次,且又沒有一兒半,這樣的子,對誰幾乎都構
不威脅,怎麼會有人對下毒呢?
皇后最先回過神來,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們都退下吧,本宮瞧瞧去。”
昭自是要跟著皇后一同的,等著其他嬪妃和公主都離開了,才扶著皇后出了未央宮,上了步攆,往齊人住著的安宣殿趕去。
安宣殿在宮中一較為偏僻的地方,分為東殿和西殿,齊人住在西殿,東殿住著的,便是先前向皇后稟報齊人形的紫子,孟婕妤。
“昭,你覺著,下毒之人會是誰?”皇后的聲音傳來,似乎帶著若有所思。
昭沉了片刻,才輕聲應道:“昭不知,只是想著,那齊人既然不得寵,其他嬪妃因妒生恨而對下毒的可能便極小。昭想著,同一同住在安宣殿中的孟婕妤只怕最有可能吧,畢竟同住在一個宮殿之中,平日里有一些小矛盾在所難免。”
皇后沉默了片刻,才道:“是啊,從目前的一切看來,孟婕妤,的確是最有嫌疑之人了。”
一路到了安宣殿,昭跟在皇后后進了西殿。住在宮殿的那孟婕妤,便也連忙趕了過來,同皇后請了安。
昭四下打量了一下,這西殿在這皇宮之中,確實寒酸了一些。殿中的裝飾極,桌椅都是普通的松木所制,許是因著位分低,炭分到得,即便進了殿中,也覺著有些冷。
昭同皇后一同進了殿,殿中只有兩個宮,兩個侍,臉上滿是惶然之,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那齊人便躺在床上,滿臉蒼白痛楚,見到皇后,仍舊掙扎著坐了起來,朝著皇后請了安,眼中卻滿是淚意。
皇后連忙在床邊坐了下來:“怎生這麼不惜自個兒子?子不好這樣,也不知曉傳喚太醫。”
齊人干裂,張了張,終是沒有說話。
倒是一旁跪著的宮開了口:“奴婢去太醫院請了,可是太醫不肯來。”聲音中約約帶著幾分哭腔。
昭四下看了看,寢殿之中亦是十分寒酸,因著這份寒酸,有幾樣東西,卻顯得有些突兀,桌子上放著的花瓶,是上好的雙耳青瓷彩釉瓶,只是瓶口缺了一小塊,花瓶中放著幾支臘梅花,聞著倒是香氣撲鼻。
桌子上還放著一套茶,卻是晶瑩剔的白瓷,上面還用彩釉花了仕圖,十分奪目。
而齊人上蓋著的被子的被面,是妝花緞,今年新進的布料,艷麗,花紋栩栩如生,因著數量較,宮中分到的嬪妃也不多。即便是為嫡長公主的昭,也并未得到妝花緞,可是素來不得寵的齊人宮中,卻竟然有,還竟然多到可以做被面。
“齊人中的,是什麼毒?”皇后輕聲問道。
太醫連忙上前應道:“啟稟皇后娘娘,是烏頭之毒。”
見皇后眼中帶著幾分疑,那太醫便又道:“烏頭,其實是一種藥材,只是卻不能胡用,有毒。中毒之后,便會上吐下瀉,癥狀重一些的,還會昏迷,呼吸困難,甚至危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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