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陌略想了想,念道:
“我有紅手,徒誇好,
當時弦上相思重按歌遍徹;
我有焦尾琴,弦斷無人和,
昔人已去高樓誰與歌!”
清越的聲音配上樓陌那淡淡的語氣,讓人不心生一涼薄之意——是啊,斯人已去,此長存!
汶無聽罷沉默了良久不曾回神,似是想到了什麼往事一般……這世上最無奈的便是滄海桑田、時移世易了吧?他的眼底有一難言的晦閃過,何謂“昔人”?昔日朝夕相如今卻隻能空談懷念之人!
他們走到如今這一步,早已是覆水難收,有些賬勢必是要清算的!這一點,他應該早就清楚了不是嗎?何必留!
樓陌見他忽然沉默,神也不同尋常,心裡不免有些詫異,然而轉瞬卻是瞭然--江湖上飄多年之人,誰還會沒點兒故事呢!不過都是埋在心底裡不去罷了。
但看著汶無突然這副樣子樓陌著實有些不適應,於是開口道:“汶無,你以為如何?”
汶無聽到陌塵他這纔回過神兒來,揚起他那招牌式的笑,拍手贊道:“小陌陌念得太好了,害我都了神了!”
樓陌白了他一眼,也不去拆穿他,隻是涼涼道:“我是問你這詞如何?”
“嗯,哈哈,這詞倒也不失為一首好詞,隻是……傷了些。”汶無故作鎮定地笑道。說著眼底卻有一不明的意味兒去了。
樓墨聞言釋然一笑,道:“這世上本就知音難覓,有,固然是事一樁;無,也是人之常理。知我者,何存天下?忘我者,何似煙沙!”
“說得好!”汶無忍不住拍手好,笑道:“小陌陌倒是看得徹啊!如此一來,我倒是想把你引為知己了!”
說著他看向樓陌的眼神愈發地深切,這個子實在是令人嚮往,淡定,無爭,能看人心卻又不多話,雖說有時候說話毒舌了些,但和在一起會讓人覺得很舒服,讓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樓陌嗤笑一聲,道:“噢?是嗎?能讓千機公子引為知己,我是不是該到榮幸呢!”果然,還是這樣的汶無比較正常,又或許是已經習慣了他的子氣息?
“哈哈哈,不必不必!小陌陌願意做我的知己就好!”汶無嘻笑道。他可不敢讓陌塵說“榮幸”啊!
“對了,剛才一眼認出焦尾那人小陌陌可知是誰?”汶無故作一臉高深地說道。
樓陌平靜道:“桃夭姑娘方纔稱其為‘三皇子’,四國之中,北凜皇室中除太子北堂嘯外再無別的年皇子;傳聞南璟三皇子澹臺承佑是個險狠厲的角,這樣的人於音律上隻怕沒什麼造詣;至於東霂三皇子莫君瀾是否識得焦尾我就不清楚了。”
見陌塵猜不出那人是誰,汶無心中頓時一喜,正待要為解答,卻又聽繼續說道——
“不過,據我所知,莫君瀾此刻應該正在南方忙著賑災事宜,怕是無暇分吧!所以說,結果顯而易見……”
“不是吧,小陌陌,你也太神了吧,一點兒表現的機會都不留給我啊!”汶無不滿地哀怨道。
樓陌對他的神不置可否,隻要用腦子稍微想一想,這個人的份簡直不要太明顯好嗎!再者說了,烈焰閣的總部就在西霄錦城,這麼多年來同那賀蘭瑾瑜也是有那麼幾分在的,所以他一開口便已知曉他的份,隻不過現在這副模樣,賀蘭瑾瑜應該是不認得了……
“你和這個西霄三皇子很?”樓陌有些好奇,汶無不會平白無故地提起這麼一號人,隻是實在難以想象賀蘭瑾瑜那樣的謫仙般的人會同汶無這種風流浪子有什麼集……
汶無笑得一臉神,道:“小陌陌覺得呢?”
樓陌瞪了他一眼,道:“你說不說!”這都什麼奇葩思路,這倆人有沒有關係怎麼知道!
汶無見陌塵要被他惹,也不再賣關子了,趕解釋道:“西霄皇室之爭一直很厲害,幾年前有人想要賀蘭瑾瑜的命,當時我恰好人在西霄,就順手救了他一次。”
樓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汶無可不像是什麼好心人,出手相救必然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對上陌塵的眼神,汶無頓時沒了底氣,有些不自然地道:“咳,其實是當時有人出價請我千機閣的殺手去殺賀蘭瑾瑜,我千機閣不想涉及皇室黨爭,所以就向他做了一個順水人……”
樓陌失笑,果然,汶無不愧是個狐貍!隻是賀蘭瑾瑜當真不知道汶無的意圖嗎?那人固然是個君子,但卻並非傻子,隻怕是來了一招將計就計、順水推舟罷了,而汶無應該也清楚自己的私心瞞不過對方,二人不過是各退一步,藉此事達一種共識而已!
二人還在閑聊,外麵的競價已經進行地如火如荼,第一樓開出的底價是十五萬兩,接著那位西霄三皇子賀蘭瑾瑜便出價二十萬兩,而南璟太子澹臺奕訢似乎也對這琴很興趣——
“二十五萬兩!”
這聲音,是大師兄!樓陌心下大喜,看來猜得不錯,此人果然是大師兄,那日逍遙穀一別快兩個月了,不知大師兄現在近況如何?
這邊樓陌正想著如何找個藉口同大師兄見上一麵,卻又聽聞一道悉的聲音響起——“本公子出三十萬!”
原來是聞子兮!樓陌聞言眼底劃過一瞭然之,他的琴藝師承竹青大師,想要這焦尾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現在有此機會自是不會放過!
既然如此,那麼要不要也湊個熱鬧呢,這二人對的聲音可是極為悉的,這樣一來就不用找藉口出去傳訊息讓他們知道來了這第一樓了。
不知道這二人發現自己也在第一樓時會是個什麼表?驚喜還是驚嚇呢?想到這兒,樓陌角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走到窗前,揚聲道:“我出三十五萬!”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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