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莫庭燁的軍隊已經進城,再加上外麵傳來的打鬥聲,賀蘭瑾瓈立刻變了臉,顧不上考量樓陌話裡的可信度究竟有幾分,立刻慌不擇路地往外逃去。
這一番話下來,七分真三分假,虛虛實實,愣是將賀蘭瑾瓈和澹臺奕修都給饒了進去,不得不說樓陌這一招心理戰用得極妙!
“殿下記得走西城門——”樓陌趕在後麵揚聲補充道,羅域和祁佑注意到,眸中的算計一閃而過……
“唔唔——”澹臺奕修不停地努力掙紮著,眼裡滿是憤怒之。
樓陌給了羅域一個眼,後者立刻鬆開了手。
“你們同賀蘭瑾瓈串通好了的?”澹臺奕修憤憤不平道,臉難看極了。
“嗬嗬!”樓陌嗤笑了一聲,旋即上下打量了一眼,鄙夷道:“平心而論,你與澹臺奕訢相比,差遠了!”
“你放肆——”澹臺奕修立刻氣得目眥盡裂,卻苦於掙紮不羅域的鉗製,人往往最不願意承認的就是事實,澹臺奕修亦如是。
樓陌卻不理他,轉徑直往外走去,“堵上給莫庭燁,然後上所有人隨我去北城門集合!”
“是!頭兒!”羅域和祁佑立刻直子答道,眼底有一亮閃過——襄城,夙問,這是你欠蒼狼的!
卻說樓陌這邊將將一出門,迎麵上風風火火正朝這邊來的蕭越熱地同打招呼:“樓教!”
蕭越的語氣相當激,他剛剛從王爺那裡得知此次行所有的策劃部署都是樓陌所為,心底對他的欽佩更甚了。
樓陌微微頷首,“怎麼就你一個人,你們王爺和尤昊呢?”
“王爺他正在理城中的西霄戰俘,至於尤昊,他正帶兵同南暻驃騎將軍庾城對峙呢!”蕭越語氣輕快地答道,顯然並未把庾城此人放在眼裡。
樓陌眉心微蹙,攔住他囑咐道:“澹臺奕修已經被羅域和祁佑所俘,你將人帶給尤昊,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蕭越眼底染上一抹欣喜和不可思議:“澹臺奕修居然跟著庾城來了,你們還抓住了他?真是太好了!怪不得庾城方纔麵有難,卻一直不敢輕舉妄,原來是有這麼個祖宗跟著添!”
“不要小看了庾城,他這個驃騎將軍的名頭可是實打實的,你們所見到的興許隻是他想要讓你們看到的。”樓陌看著他認真道。
蕭越臉上劃過一抹訝異:“樓教的意思是……”
“你以為庾城真的想要打贏這一仗嗎?難道你就沒有覺得咱們這一路打進來太過順利了嗎?”樓陌麵上浮起一道冷,卻是不打算再說下去:“把我的原話告訴你們王爺,他會知道我的意思。”
澹臺奕修如此上不得臺麵,他庾城又豈會不知!堂堂南暻驃騎將軍,倘若他不想帶著這個累贅,澹臺奕修焉有隨軍的可能!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庾城迫於皇權的力不得不妥協,那麼方纔在中軍帳也不該放任澹臺奕修與賀蘭瑾瓈單獨協商談判,別拿什麼皇命難違的藉口來搪塞,以庾城這麼多年在軍中的威信,想要架空一個皇子說也有上百種方法,絕不至於將己方的弱點暴在敵方的視線之下,這可是兵家大忌!
唯一能夠解釋這一切的就是,庾城他本不在意這場戰事的輸贏,又或者說……是澹臺奕訢不在意這場戰事的輸贏!記得當初淺黛給的資料中,澹臺奕訢的心腹白起年時曾有一個至好友就做庾城,這個庾城究竟是誰的人,哼,怕是還不好說呢!
回想這些天的戰事,西霄負責聯盟事宜的是大皇子賀蘭瑾琰,帶兵攻城的卻是二皇子賀蘭瑾瓈;南暻牽線的是太子澹臺奕訢,領軍的主將卻是二皇子一派的驃騎將軍庾城,更荒誕不經的是二皇子澹臺奕修居然暗中隨軍。
看似平靜穩固的利益結合之下,實則暗洶湧,所謂的三國同盟,隻怕是各有所圖吧?
不顧眼下最要的不是這些,澹臺奕修被擒,又親眼所見賀蘭瑾瓈棄他們的同盟於不顧,孤出逃,南暻與西霄的同盟勢必破裂,現在要做的就是趁訊息尚未傳到襄城,即刻前去奪回蒼狼十三人的首!
北城門外,風吹飛雪,染白了鬢前的碎發,八十七人一凜然之氣,頎然而立,靜靜等待著樓陌的命令。
“祁佑!”悉的聲音傳來,夾雜著三分霜雪,七分冰寒。
“在!”
樓陌揚聲道:“帶上你那一隊,換上西霄的服,隨我一起走。羅域,你帶領剩下的人喬裝打扮混進襄城,打探清楚城門的守衛況後迅速製定營救計劃,以訊號彈為令,我與祁佑會在城中製造混來拖延時間,記住,你們隻有兩刻鐘的時間,兩刻鐘後城中援軍必到,你們在此之前選好撤退路線,迅速撤離。”
“頭兒,那你們呢?”羅域沉聲問道。
樓陌麵不變,聲音卻愈發地沉穩:“這麼多人一起撤離目標太大,我和祁佑會從另外一個方向撤離。切記,你們出城之後不要有任何停留,立刻趕回隴鄴城,我會在西山大營的校場上等你們。”
“老規矩,我不接任何理由的遲到和不在場,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一道道聲音洪亮如鐘鳴,帶著一勇向前的果決。
“出發!”樓陌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行起來。
看著已經出發的眾人,祁佑站在樓陌邊有些言又止,樓陌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有什麼問題就說,什麼時候養了這吞吞吐吐的破病?”
被樓陌冷眼一瞧,祁佑登時下意識地直了背脊,卻是訕訕道:“頭兒,我有兩個問題……”
“廢話,直說!”樓陌直接跺了他一腳,祁佑立刻疼得齜牙咧,再不敢囉嗦,趕道:“方纔在城中,您為何偏要賀蘭瑾瓈走西城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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