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趙釗鄭重囑咐道:“這件事除你我二人知道以外絕不可有第三人知道,外人問起你隻稱將軍並無大礙即可,一切等將軍醒來再作打算。軍醫,戰事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應當明白!”
胡軍醫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他跟隨將軍行軍打仗多年,將軍這一路走來有多難他都是看在眼裡的,從一個剛進軍營毫無背景的頭小子,到統領三軍威震天下的平南將軍,這其中所有的功勛可都是他用自己的汗和廝殺鋪墊出來的。
這也是為何軍中之人都敬服與於他的原因,自古以來,軍中這個地方都隻服有能之人。
傍晚,日頭漸漸落了下去,房間裡線略有些昏暗,床上躺著的夙問悠悠轉醒,肺中一陣鈍痛傳來,夙問張了張口,聲音沙啞:“來人——”
守在門口的趙釗眉間立刻染上了一欣喜,連忙推門進來:“將軍,你可算是醒了!”
“城中況如何了?”夙問本要問樓陌的況,但轉念想到二人立場不同,還是作罷,以趙釗火急火燎地子,一進門既然沒說抓到人,那就說明莫庭燁將帶走了。
“回將軍,昨夜火勢雖大,但好在並未傷到城中百姓,隻是軍中的一應資被毀得七七八八,再有就是軍中的兵軍械也幾乎被盡數炸毀,就連城樓上的也都消失了……”趙釗麵沉重,這場仗隻怕是艱難了。
趙釗見夙問沉默,手倒了杯水遞給他,有些言又止。
夙問接過水抿了一口淡淡道:“有什麼想問的直說便是。”
“將軍昨夜可是與夜襲之人過手了?”趙釗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他實在想不通,以將軍的武藝有什麼人能將他傷得如此之重!
“不錯,昨夜與我手的是東霂的一個將領,”趙釗是他的心腹,所以夙問並未瞞他,“不過,最後打傷我的卻是南暻大祭司。”
“什麼?!”趙釗大驚失。南暻與他們不是同盟嗎?如今正值大戰關鍵時刻,他們怎會對將軍出手?
“此事你心裡清楚就好,切莫聲張。”夙問語氣平靜道。
趙釗不解:“將軍的意思是這件事就此作罷?”
“三國同盟雖是各懷心思,但也不是說破就能破的,起碼不會因為這樣一件無關痛的小事而破裂。”夙問眸看向掛在墻上的盔甲,神莫測。
趙釗陷了沉默,雖然不願承認,但將軍說的就是現實,與三國利益相較,將軍一人的生死有又誰會放在心上呢?隻是這些事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一回事,想到這些,趙釗心裡一陣發寒。
“將軍,”趙釗想了想胡軍醫說的話,還是忍不住勸道:“胡軍醫說這些傷引發了你上的舊疾,怕是要休養三四個月的景了……”
“無事,這場仗一時半會兒應該打不起來,準備筆墨,我一會兒親自給殿下寫信解釋。”夙問倒是毫沒有將自己的傷放在心上,戰場,哪有不傷的,不豁出去自己這條命,他焉能有今日的就!
此時此刻,他想的是昨日樓陌假扮賀蘭瑾瓈時拿出的那塊證明皇室份的令牌,他仔細看過那塊令牌,應當不是偽造,但這就意味著東霂已經控製了賀蘭瑾瓈,又或者說此刻的隴鄴城很有可能已經回到了莫庭燁手中。
他可沒忘記,莫庭燁不惜派出那樣的銳來混淆他的視聽,隻為牽製住他趕往隴鄴的速度,在這個時間差,相信足夠他做很多事了。
莫庭燁,從來就不是個好惹的角!
這一點,自己同他打了那麼多年的道,自然再清楚不過了。隻是那支軍隊的作戰方式不像是莫庭燁的風格,倒與那個人像了七八分。
“將軍,前方戰報!”門外守衛敲門道。
“進來!”
那人進門將戰報呈給了趙釗,便轉退了出去。
趙釗拆開戰報一看,登時變了臉,把戰報遞給他,“將軍……”
“隴鄴被莫庭燁奪回去了。”不待他開口,夙問便猜出了戰報上的容。
“將軍怎麼知道?”趙釗驚訝極了,戰報上剛剛傳來訊息,西霄、南暻兵敗,原因不明,東霂已經收復了隴鄴城。
夙問接過戰報,用力往上坐了坐,指著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昨日進城的賀蘭瑾瓈並非真正的賀蘭瑾瓈,而是東霂的人。”
“您是說,他們早就拿下了隴鄴城,那真正的賀蘭瑾瓈豈不是在他們手上?”趙釗一時無法接這個事實,在他看來,東霂已經退守潯,不可能這麼快就反撲回來,而且當時的隴鄴城可是有西霄和南暻兩支軍隊共同把守的,居然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敗給了莫庭燁?
“等等!那南暻呢?”趙釗忽然反應過來,賀蘭瑾瓈狂妄自大,一時不慎栽在莫庭燁手中可以理解,但南暻的主將可是驃騎將軍庾城,他怎麼也沒了靜?
夙問凝視著手中的戰報,嘆了口氣,道:“南暻真正掌權的主將或許並非庾城,而真正的賀蘭瑾瓈也並不在他們手中。”
“這怎麼會?若真是如此,那他們是如何得到賀蘭瑾瓈的那塊令牌的?”趙釗不解。
“戰報上西霄的死傷人數遠超南暻,以你的經驗,難道不覺得這個比例太過奇怪了嗎?唯一的解釋就是南暻迫於人,降了。同樣,倘若賀蘭瑾瓈真的在他們手上,西霄會不顧他們二皇子的安危,直接同東霂正麵對抗,甚至死傷慘重嗎?”
“至於那塊令牌,賀蘭瑾瓈或許真的被他們困住了,但他們卻並沒有抓他,比起威脅,離間或許更有用。”
趙釗依然沒有完全明白過來,“離間?南暻和西霄都敗了,不是更應該同仇敵愾才對嗎,怎麼能說是離間呢?”
夙問定定著他,“倘若賀蘭瑾瓈不是自己逃走的,而是當著庾城的麵被人大張旗鼓地送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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