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程之南終於氣籲籲地追了上來，“殿下，這是怎麼回事兒？那個人呢？”

程之南一介書生，並不擅長騎，所以對於他遲遲趕來莫君煜並未起疑。隻見他握了拳頭，怒聲道：“本王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旁的暗衛連忙低聲把剛才所發生的事告訴他，程之南頓時大驚失：“王爺，咱們定是中了睿王的計了！”

“可是不應該啊，今日那個人是我親眼所見，而且咱們還同他談過，怎麼會突然就變了睿王呢？”程之南不解地分析道。

“那個人今日會出現在圍場的訊息都有誰知道？”莫君煜沉聲問道。

程之南斂了斂眸，道：“訊息是趙大人親口告訴下的，絕不會有錯，而下在得到這個訊息後就立馬趕來通知您，按理說這件事除了咱們之外絕不會有第四個人知曉。”

“那就說明這個訊息是有人故意放給我們的。”莫君煜眸中染上一抹寒。

“可是趙大人的訊息從未出過差錯……等等，”程之南忽而朝一邊的暗衛問道：“你剛剛說是誰替睿王擋了一箭？”

“是鎮國將軍府的四小姐。”那暗衛答道。

“難道是……”程之南言又止。

莫君煜看著他：“你想到了什麼？直說無妨。”

程之南嘆了口氣，道：“王爺難道就沒想過，經過今日的事，那位鎮國將軍府的四小姐恐怕要進睿王府了。”

“你是說這件事是那個南宮淺汐所為？”莫君煜有些懷疑地問道。

卻見程之南搖了搖頭，道：“這個南宮淺汐確實心悅睿王，但是就憑的本事很難設出今日這麼大的一個局，況且不可能知道五年前那個殺手的事。”

“你怎麼知道心悅睿王？”莫君煜很快抓住了他話裡的關鍵所在，於是立刻追問道。

程之南張了張口，似是在爭執猶豫些什麼，末了終於還是道：“嫣兒最近和這位四小姐走得很近，下記得前幾日還特意帶這位四小姐去睿王府拜見過睿王側妃，也就是嫣兒的姐姐趙語……”

程之南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對於聰明人來說，話說到這裡就已經夠了，至於剩下的，相信這位生多疑的煜王心中自有定論。畢竟，嫡長可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見莫君煜變了臉，沉聲道：“走，咱們也回去！”

……

營地正中央的營帳，七八個醫跪在榻前，皇後辛玥哭得一塌糊塗，幾乎要背過氣去。為睿王妃的裴若嵐和側妃趙語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也都慌了神，悲悲慼慼地哭鬧著，營帳一時間混異常。

莫城臉沉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氣場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怎麼樣了？”低沉的語氣冷冷問道。

其中一個為首的老醫了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地道：“回皇上，睿王殿下這一箭在距離心臟僅有半寸不到的位置上，箭頭上又淬了毒，一個不慎就會引發崩，臣等醫不，不敢擅自拔箭……”

“廢！朕養你們有何用？！”莫城摔了手中的玉盞。

“臣等無能，請皇上責罰！”醫們紛紛俯首磕頭。

皇後一聽這話頓時慌了神，當即也顧不上什麼皇後的威儀，直直跪在地上哀求道：“皇上，皇上臣妾求求您了，臣妾可就這麼一個孩子啊，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啊——”

皇後一跪，裴若嵐和趙語也連跟著跪下了。

此刻，莫君煜已經從圍場林中趕了回來，隻見他上前一步，試探著問道：“父皇，兒臣聽聞九皇嬸醫高明，不如請來替二皇弟看看？”

莫城深深看了他一眼，眼裡的意味不明，卻令莫君煜頓覺背脊生寒。

“元培，去請暄王妃！”

元公公立刻應聲而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莫庭燁和南宮淺陌便相攜而來，同樣沒有參加圍獵的之堯也跟了過來。

一掀開帳簾，便覺一濃鬱刺鼻的腥味撲麵而來，南宮淺陌眸閃了閃，“淺陌給皇上請安！”

“臣弟（之堯）給皇上請安！”

“都免禮吧，淺陌，之堯，你們兩個快去替睿兒看看傷勢如何！”莫城沉聲吩咐道。

“是！”二人齊齊應道。

南宮淺陌搭上莫君睿的手腕的那一刻，心中不由驚嘆：這一箭極為兇險，箭尖上又抹了劇毒，倒也怪不得這些醫們遲遲不敢手拔箭了。

從袖中取出一隻白玉瓷瓶，倒出一顆凝丸喂給他服下，和之堯快速換了一個眼，轉而對莫城道：“皇上，幸而睿王殿下被送回來得及時，我已經喂睿王殿下服下了凝丸，現在隻要速速將毒箭取出，命應是無礙。所以接下來還請皇上和諸位移步帳外。”

莫城聞言臉鬆緩了些許，對眾人道：“之堯留下幫忙，其餘所有人都隨朕過來！”

“不，本宮不走，本宮要留在這兒陪著睿兒！”皇後尖著嗓子高聲說道，防備似的看著南宮淺陌。

莫城終於耐心告罄，厲聲叱道：“朕再說最後一次，除了淺陌和之堯，其餘人都隨朕出來！皇後，你這是要公然抗旨嗎？！”

皇後的哭聲戛然而止，兩行清淚還掛在臉上，顯然異常狼狽，最終還是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營帳。

很快，營帳中就隻剩下南宮淺陌和之堯兩個，還有昏迷不醒的莫君睿。

之堯挑眉看了一眼莫君睿的傷口，嘖嘖嘆道：“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他這是鐵了心要莫君煜不好過啊！”

“他若是能有這個魄力，安家的生意就沒莫君煜什麼事了。”南宮淺陌一麵用剪刀將他的服剪開，一麵淡淡開口。

“噢？何以見得？”之堯十分有眼地將烈酒遞過去。

南宮淺陌不不慢地接過酒來澆在傷口，“幫我扶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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