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初，聽說程之南的未婚妻來了上京，就命人去把人做了，不想卻險些被程之南察覺，後來還是煜王出手將此事解決，所以真要說起來，當年將淩惜賣青樓的事其實並非主謀……

“程之南，你聽我說，當年的事不是我做的，我隻是派人去殺，卻並沒有得手，後來的事都是煜王……”趙語嫣像是要拚命抓住最後一救命稻草般慌慌張張地解釋道。

可惜的是，這救命稻草找錯了人——

“已經不重要了，”程之南冷聲打斷了，“我要讓當初所有傷害過的人都付出代價，趙府，隻是一個開始。”

冰冷骨的聲線彷彿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魔鬼一般，讓趙語嫣心底發寒，想要求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因為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已然魔！

“哈哈哈！”趙語嫣突然瘋了似的放聲大笑，笑著笑著眼角留下了淚痕：“程之南，你就算是殺了所有人又如何呢？你和回不去了，生生世世都再也回不去了！不會原諒你的！”

是啊，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程之南怔怔地佇立在那兒，久久不曾回神兒。

時辰已到，監斬命人將趙語嫣了回去。

劊子手張口嚥下一口烈酒，悉數噴灑在明晃晃的大刀上，手起刀落，鮮濺落了一地……

趙語嫣臨死前的話始終回響在他耳邊，刑場上一片刺目的猩紅，晃得他心中陡然一陣刺痛，轉，抬腳，緩緩離開了這片殺戮之地。

“我不需要原諒。”一句輕飄飄的話散落在風中，很快，消失不見。

……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北堂嘯走了進來。

“上的傷好些了嗎？”

夙問抬頭向他，答非所問：“那日圍場，你是故意的對吧！”故意引他與眾人走散，陷迷陣，從而“恰巧”救了魏禕。

北堂嘯沒有說話，他沉默的態度讓夙問心底一沉。

“為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位昔日好友的一舉一了？

“我已經派人替你去魏大人府上提親。”北堂嘯眸閃了閃，卻並未解釋，隻是平靜地陳述了一個事實。

沉默，良久的沉默。

“……好。”夙問終於還是答應了，盡管他並不想娶那位魏大小姐，可那日林之事到底是有礙姑孃家的名聲，所以隻要魏禕同意，他會負責。

北堂嘯對上他寂靜一片的幽深瞳孔，心中莫名有些煩，“你好好休息，明日隨我去見魏大人。”

“殿下，”夙問突然住了他，“殿下可還記得自己的初心，可還記得韶華長公主的囑托？”相知多年，對於北堂嘯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曦和公主不是他喜歡的那個人，那麼和親的唯一理由便隻可能是利用。

可是，什麼時候權謀傾軋之下他們竟然需要用子來做籌碼了？

韶華……乍然聽到這個名字，北堂嘯形一震，眸中染上一抹難言的痛楚，腳下略一停駐，很快便匆匆忙忙地狼狽離開了。

……

四國會剛一結束，上京城各大家族便收到了靖遠侯世子和越國公孫大婚的喜帖，暄王府和家自然也不例外，不過暄王夫婦卻並未出現在婚宴上，隻是按規矩命人送去了賀禮，家也隻有之晴一人前去走了個過場。

迎親的隊伍從長安街前經過，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熱鬧！子看著那一片鮮亮的大紅不微微失神——五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日子，自己看著那人另娶他人，五年後，這一幕竟然再次在這裡上演。

一場繁華，兩樁姻緣，自己卻從來都是個局外人。唯一不同的是，五年前的自己心碎神傷，痛不生，五年後的自己已然能夠平靜以對，不聲。

雖然從未奢過能與他有什麼結果，但此時此刻看著這一幕，心裡多還是有些失落，想到這裡，不由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的不知所謂，也笑的涼薄易碎。

明明是自己拒絕他的不是嗎？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也這般矯起來了？暗自搖了搖頭，舞霓裳很快將自己腦子裡的想法甩開去。

“姑娘，您真的沒事嗎？”臻兒有些擔心地問道。

舞霓裳扯了扯角：“放心，你家姑娘我好著呢！”

“那姑娘要不要也命人送上一份賀禮？”臻兒試探著開口。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原本以為上公子對家姑娘是真心的，可誰知最後還是落得這麼個結果，真令人心寒。

舞霓裳一怔，旋即搖了搖頭，笑道：“賀禮就算了，省得人家以為我是不甘心所以上門鬧事的呢，白白給人看笑話，再者說了，似如今這般兩不相欠纔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臻兒看著自家姑孃的眼神裡布滿了心疼，世上男子皆薄倖，老話說的果然不錯！

而此刻，醉歡閣外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一白錦華的年輕公子在門口徘徊許久，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我以為你要在樓下站一天呢！”舞霓裳笑著他調侃道。

賀蘭瑾瑜微微紅了耳，不好意思地說道：“你都看見了？”

舞霓裳挑眉，這麼一大活人就那麼明晃晃地杵在那兒，就坐在窗邊，就是想看不見也難吧？

“來找我有事？”舞霓裳抬手示意他隨便坐。若是平常來找自己聊天彈琴，他早就進來了，這般猶猶豫豫踟躕不前的想必是有話要說。

賀蘭瑾瑜先是搖了搖頭，繼而又點頭，這副模樣倒是把舞霓裳給看樂了，方纔心中微微的不快也都悉數散去：“噗嗤！我說三皇子殿下，你這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啊？”

“……有事。”

“嗯，那就說吧！”

“四國會已經結束，我要回去了。”賀蘭瑾瑜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的神。

“嗯，我聽說了，”舞霓裳點點頭問道：“這幾日就走？”

將波瀾不驚的表看在眼裡，賀蘭瑾瑜臉上劃過一抹頹喪，悶聲道：“明日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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