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宮淺陌印象中,自己隻和這位瀾王殿下有過一麵之緣,是五年前宮變的第二日,在前來看皇上的人群中遠遠瞧過一眼,除了記得他臉異常蒼白以外並無其他太多印象。
據說這位瀾王殿下是從孃胎裡落下的病兒,一年十二個月裡能有九個月是病著的,雖然封了王,卻也沒有單獨開府,就一直住在重華宮裡。
隻見元貴妃嘆了口氣,憂心忡忡道:“勞太後孃娘掛心,瀾兒還是老樣子,天一冷就得病一場,這不,昨兒個夜裡又突然發熱,請太醫過來開了藥,折騰了半宿總算是好些了。”
說罷又言又止地看了南宮淺陌一眼。
南宮淺陌眸一閃,顯然已經猜到了這位元貴妃娘孃的意圖,卻並未主開口應承。
果然,下一刻便聽著太後開口了:“阿燁媳婦,哀家記得你醫不錯,待會兒去替瀾兒看看吧!”
“是,淺陌自當盡力。”南宮淺陌起應下。
元貴妃立刻朝投來激的一眼:“如此本宮就代瀾兒先謝過王妃了!”
“娘娘言重了,一切還是等見過瀾王殿下以後再說吧!”自認醫確實尚可,可這醫說到底還是救人不救命,那位瀾王殿下究竟是個什麼形並不清楚,所以還是不要給這位元貴妃太大的希纔好。
元貴妃自是明白的意思,這些年給瀾兒看過的大夫不知有多,可卻都無能為力,隻能就這麼不好不壞地拖著,如今也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自然不會為難南宮淺陌。
大家又寒暄了幾句,在皇後辛玥的示意下,一個穿淺紫宮裝的妃嬪開口了:“王妃如今有了子,府上伺候的人手怕是不夠了吧?”
來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南宮淺陌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不知這位娘娘是?”
皇後笑了笑,道:“瞧我,這一高興都忘了同你介紹了,這是前些日子新晉的安嬪。”
“噢,原是安嬪娘娘啊。”南宮淺陌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就沒了下文。
見不接自己的話茬,安嬪心裡有些急了,可又不準是個什麼心思,這廂正暗自忖度著自己該怎麼引出那個話題,卻又見若無其事地嘬了一口茶,忽而指著外頭正道:“我瞧著今日這雪下得不小,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下來了。”
安嬪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捂著朝皇後輕笑道:“臣妾這正跟王妃說府上伺候的人手呢,王妃怎麼扯到旁去了?恕臣妾眼拙,可真看不出來這雪停不停同王府有什麼相關?”說著又同旁的幾個妃嬪遞了個眼,笑得好不歡快。
“安嬪娘娘所言甚是,本王妃也瞧不出這王府進不進人同娘娘有什麼相關。”南宮淺陌垂著眸子淡淡開口。
這便是直言安嬪多管閑事了!太後攏了攏上的毯子,輕咳了一聲,拿帕子遮住了角的笑意。
“你!”安嬪氣得麵通紅,卻又礙於份品級的緣故不敢發難,隻好把目看向了一旁的皇後,希能出來替自己做主。
皇後眸暗了暗,笑道:“暄王妃這張可真是個不饒人的,安嬪妹妹不過關心一句罷了,你又何必當真呢!”
南宮淺陌聞言笑了笑:“我這人在軍中待慣了,說話自然沒那麼多彎彎繞繞,還安嬪娘娘不要見怪。”
“自然不會。”安嬪暗暗絞著手裡的帕子,僵笑著答道。
見皇後和安嬪相繼鎩羽而歸,賢妃眼底劃過一抹譏諷,轉而對南宮淺陌溫言溫語地笑道:“前些日子你大姐姐進宮來同本宮請安,本宮還囑咐多同你親近些,也好沾沾喜氣,早些替煜兒開枝散葉呢!”
嗬嗬,讓南宮淺歌和親近?南宮淺陌不置可否地笑笑,委實不知道該怎麼來接這話,正在這時,突然一道聲氣的聲音傳來——
“賢妃娘娘這話倒讓臣妾想起來一件事來,聽說睿王殿下新納的那位側妃也是王妃的姊妹,這樣算起來,王妃倒是占足了便宜,愣是比兩個姊妹高出一個輩分來了!”
吳儂語般的語氣腔調,令南宮淺陌沒由來一陣惡寒,掉了一地的皮疙瘩。
抬眸去,隻見穿了一的宮裝,打扮得俏而緻,上香氣撲鼻,若是個十**歲的倒也罷了,偏偏是和賢妃一般的年紀,即便是保養得很好,臉上沒見著什麼歲月的痕跡,可你能想象一個三四十歲的人強行扮的那種覺嗎……
不得不嘆,皇上也是個重口味兒的……
“淑妃姐姐說的正是!就是不知以後這稱謂上該要如何是好?究竟是以姐妹相稱還是以叔侄論,這姊妹三個日後見了麵不得要好好說道一番了!”安嬪掩輕笑道,全然忘了方纔的尷尬。
南宮淺陌這才知道方纔說話嗲聲嗲氣的那個人是淑妃。
等等,淑妃?記著五年前自己替莫庭燁解毒的那陣子,家主突然獄,之堯為此事連夜趕回上京城,好像就是因為這位淑妃娘娘胎的緣故……
看來這位淑妃娘娘和安嬪一樣也是皇後一派的人了,南宮淺陌看著這一群你來我往相互試探的人們,隻覺得腦子裡“嗡嗡!”地響。
“所謂出嫁從夫,昔日裡以姐妹相稱也就罷了,今後還是要稱呼阿燁媳婦一聲九皇嬸的。”太後笑瞇瞇地說道。
皇後和賢妃自是連忙應和稱是。
正在這時,一個宮人慌慌張張地進來,在元貴妃邊耳語一陣,就見立刻變了臉,起急切道:“太後孃娘,瀾兒那裡有些不好,臣妾想先行告退一步……”
太後聽罷也是一臉愁雲,連忙道:“快去快去,對了,阿燁媳婦,你也跟著一起去看看!”
“是!”南宮淺陌立刻答道,現在是不得找個由頭避開這些後宮的人們,再多待一會都腦仁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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