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淩霄也贊同地點了點頭:“他既有意引你去找他,就不會刻意藏自己的行蹤,去見見他也好。”
……
一連幾日,南宮淺陌早上醒來時都能看見莫庭燁坐在床頭,接下來的一整天兩個人幾乎是寸步不離,到了晚上,在守著睡著以後,他又會悄悄起去到書房,直至第二日天矇矇亮的時候纔再次回來。
初時尚不覺得,可過了十多日之後,南宮淺陌漸漸覺察出有些不對,雖然莫庭燁看起來與往日無異,可那眼底的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甚至懷疑他這些天晚上是不是本就沒有休息!
可每當問起此事時,他卻總是是避而不談,後來被問得急了,就推說是有些瑣事需要理,不想擾到晚上休息,這個理由看似毫無破綻,可卻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
這日夜裡,南宮淺陌半夜裡醒來,披了件服,尋著燈悄悄往書房走去。
到底是帶著六個多月的孕,南宮淺陌的形自然不如以前那般敏捷輕巧,走到書房門前迴廊拐角時,一不小心倒了地上的一個花盆,雖說眼疾手快彎腰扶了一把,可這樣的靜也足夠被莫庭燁察覺了,眉宇間不由劃過一抹懊惱來,看來今日是探不出什麼了。
想到這裡,便也不再刻意藏自己的腳步聲,大大方方地朝書房走去。
“吱呀!”一聲門響,有月隨之照了進來,灑在書房的地上,帶著些許零散斑駁的橫斜疏影。
聽見開門聲,莫庭燁心底一驚,匆忙把桌案上墨跡未乾的書稿草草收進了桌案下麵的暗盒裡。
然而南宮淺陌眼尖,還是瞧見了他的這係列一作,心下不免生出了些許狐疑,以為自己剛纔在迴廊上的靜足夠他警覺了,可看他的形,似乎是直到自己推門才反應過來……
他的察力何時變得這麼遲鈍了嗎?
“陌兒,你怎麼來了?睡不著嗎?”莫庭燁起向迎過來,見穿得單薄,便不由分說地把自己的外下來披在上,裡喋喋不休地說道:“晚上更深重的,怎麼也不多穿點?”
南宮淺陌微微側避開了他要扶著自己的手,直接走到桌案前,指著那個出一頁紙的暗盒道:“這裡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
莫庭燁目了,旋即笑道:“自然不會,你想看拿出來看便是。”
南宮淺陌又抬眸仔細瞧了他兩眼,卻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於是直接手把盒子裡的書稿取了出來。看了一會兒,麵變得古怪起來:“你這些天不睡覺就是為了寫這個?”
那些紙上寫的全都是兩個人相的點點滴滴,事無巨細,全都寫在了上麵。饒是再淡定,此刻也有些哭笑不得了。
“咳,那個,”莫庭燁略微尷尬地笑了笑:“我這不是怕以後年紀大了想不起來這些事,現在寫下來以後不就可以同兒子兒還有孫子孫們講了嘛!”
南宮淺陌角了:“那你也犯不著大晚上的不睡覺寫這個吧?”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這頭一個孩子還都在肚子裡呢,孫子孫兒什麼的不覺得扯太遠了嗎?
莫庭燁了鼻子:“我這不是晚上……比較有靈嘛……”
南宮淺陌:“……”
“陌兒怎麼想起來書房看我了?”
“噢,我明白了,”不待開口,莫庭燁便自顧自地說道。
角勾起一抹邪笑來:“是不是我不在邊,陌兒也睡不踏實?這的確是為夫的疏忽,不過你放心,以後為夫定然不會留你一個人獨守空房!”說罷不待開口便摟著人往外走去。
“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怎麼就了獨守空房了?”南宮淺陌滿頭黑線,卻渾然不覺,被他這麼一科打諢,原本自己心中的疑全都被暫且擱在了一邊,二人一同笑鬧著回房休息去了。
翌日一早,兩個人才剛剛起床,便聽得溫尺素命人前來傳話,說是陶翁已經到了府,請過去相見。
“陶翁來了,你要同我一起去拜訪一下嗎?”南宮淺陌放下了手裡的梳子朝他問道。
莫庭燁正要答應,忽而瞧見墨冰敲門進來,對他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心中立刻會意,於是開口拒絕道:“樓裡還有些事要理,我讓墨痕送你過去。”
南宮淺陌的目在他和墨冰上停留了一瞬,心中雖有疑,最終卻還是點點頭,沒再追問。
府客院。
穿過拱門前的抄手遊廊,剛一轉過假山,便有一清冽的酒香從遠飄來,南宮淺陌微微勾,“看來陶翁這次進京帶了不好東西啊!”
“你來了?”溫尺素早已笑著迎了上來,目朝裡麵看了看,示意人在裡頭,轉又命人去屋裡拿了厚厚的墊子放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免得著涼。
什麼況?南宮淺陌並未就此坐下,而是看了看石桌上下了一半的棋局,用眼神詢問道。
溫尺素十分無奈地攤了攤手,小聲道:“兩個人正下棋呢,之堯剛剛突然有事被走了,所以……”生氣了。
之堯也不在?難不剎樓真的出了什麼事?可若真是這樣,烈焰閣不可能一點兒訊息都沒得到啊!南宮淺陌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卻也明白此刻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
於是朝溫尺素點點頭,丟給一個“明白!”的眼神,正要說話卻聽聞裡屋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乾咳聲——
“咳!有什麼話不能大點聲說嗎?非得在那兒嘀嘀咕咕的跟做賊似的!”
南宮淺陌和溫尺素對視一眼,暗自失笑,繼而抱拳揚聲道:“晚輩南宮淺陌,特來拜會陶翁先生!”
半晌,一個頭發花白麪紅潤的老頭兒走了出來,斜著眼睛著:“南宮淺陌?不是樓陌嗎?算了算了,都一樣。你就是那個喝了我五年好酒的丫頭?怎麼就你一個人,那臭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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