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淺陌聽著他一樣一樣地介紹著各種零兒，腦海中立時浮現出他在各種鋪子門前排隊時的場景，心中頓時一陣酸，卻又強自按捺住，笑道：“你買了這麼多是要我吃到明年麼？”

“怎麼會，你挑喜歡的幾樣吃著，剩下的可以分給大家啊！”莫庭燁說著便將一盒果脯開啟放到跟前。

南宮淺陌拿起咬了一口，莫庭燁忙殷切地問：“味道怎麼樣？還喜歡嗎？”

“嗯，還不錯，很好吃！”南宮淺陌努力忽略心裡的難，一邊吃一邊笑瞇瞇地說道。

陶翁看著這二人的模樣心中實在不忍，於是起道：“好了，你們兩個就別在我老頭子跟前礙眼了，哪來的回哪去吧！”

說罷也不理會二人，起就進屋去了。

陶翁一走，南宮淺陌和莫庭燁沒坐多久也就回府去了。

……

夜裡，兩個人靜靜躺在床上，各懷心事卻又都故作淡然，誰也未能真正眠。

“莫庭燁。”南宮淺陌忽然開口。

“嗯？”

“沒什麼，”南宮淺陌話到了邊又嚥了回去，“就是看看你睡著沒有。”

莫庭燁翻了個，正對著，大手輕輕搭在高高隆起的腹部：“是這孩子又鬧你了嗎？”

“沒有，他這兩日很聽話。”南宮淺陌稍稍側過來，著他幽深的紫瞳，輕聲道：“莫庭燁，我們以後……會有很多孩子的，對吧？”

莫庭燁愣了愣，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陌兒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可看著與往常一般無二的眼神，又暗笑自己太過敏，於是挑眉一笑：“當然！怎麼，陌兒這是迫不及待要為我生一堆孩子了嗎？看來為夫要多多努力了！”

“瞎說什麼呢，誰家孩子是按堆數的！”南宮淺陌笑罵道。

“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陌兒想生幾個生幾個，我都聽你的，好不好？”莫庭燁立刻聲哄道。

“好！”

黑暗中，南宮淺陌朝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彷彿做了什麼決定似的。

“我困了，咱們睡吧！”南宮淺陌說著便翻了個，聲音聽起來有些睏倦，在莫庭燁看不到的地方，一行清淚卻順著眼角流進枕頭裡，瞬間消失不見。

為了確保解蠱的過程萬無一失，南宮淺陌命人快馬加鞭趕往逍遙穀送信，希請師父他老人家親自來一趟上京，誰知半個月前百裡流觴就已經收到了夏侯淩霄的信，此刻已經在來上京城的路上了，自然也就錯過了這封信。

這日，輔國公府的後花園中。

斑駁的樹影下，兩個垂暮之年的老者相對而坐，一時間竟令人生出些滄海桑田的慨來——

昔日種下的細柳如今已長了參天的大樹，微風過，柳枝搖曳，流著一綠意盎然的生機，反倒是他們兩個，是人非，鬢已星星也。

“你老了。”半晌，夏侯淩霄無不嘆地說道，目落在他雪白的華發上，心中酸難耐，若非當年的那件事，他也不至於三十七歲就白了一頭青……

“哼，你也沒比我年輕到哪去！”百裡流觴毫不猶豫地還擊回去。

夏侯淩霄也不跟他抬杠，隻是搖了搖頭，笑道：“嘖嘖，咱們有多年沒見了？你還是這副臭脾氣！”

百裡流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說的好像你那倔脾氣收斂了多似的！”

二人對視一眼，忽而又同時大笑起來，可這笑著笑著眼角竟有些了——

兩個二十六年未見的老友，原以為見麵之後會說很多很多話，可真正到了那一刻才發現，彷彿一切的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談不上有多麼思念對方，因為一直都在心裡，從未遠去。

“行了，廢話以後再說，你信中所言之事可是屬實？”百裡流觴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當年他傷心傷，一夕之間憤而離開上京城，再加上他後來在逍遙穀有意迴避一切與之相關的事，因而這麼多年了，始終不知道原來還有一個孩子……

多年的老友，夏侯淩霄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嘆了口氣，道：“我又何必拿這事誆你。那孩子是先帝的腹子，至於……生下孩子不久便隨先帝去了。”

百裡流觴形了，雖然早就預見了這個結局，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那一刻，他竟還是有幾分想要逃避的念頭！

見他神恍惚，夏侯淩霄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不願老友一直沉溺下去，於是開口說道：“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你也莫要太過執拗。庭燁是個好孩子，我這次請你來就是想讓你救他……”

忽而卻聽得他冷笑一聲，譏諷道：“他當真是先帝的腹子？”

“唉，”夏侯淩霄長嘆了一聲，“是與不是又如何呢？他如今沉迷後宮，醉心丹砂，兩個皇子在朝堂上鬥得你死我活，庭燁這孩子同他也一直有心結，算是報應了吧！”

“報應？哼，他本就配不上‘報應’二字！”百裡流觴眼中劃過一抹戾氣，彷彿又看到了當年的那一幕——那個他求而不得的子，那個曾與他們縱馬疾馳言笑晏晏的明子，為了替他謀奪大位，居然甘心後宮為棋子暗線！

他恨莫城的狼子野心、不擇手段，為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竟然能奴婢膝到連自己的人都拱手相讓！

他恨那個子的飛蛾撲火、不顧一切，何以啊，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竟委曲求全至此！

但他更恨，為之拋卻一切甚至賠上了尊嚴命卻隻換來這樣一個慘淡收場！

而自己明知那是一條不歸路，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義無反顧地漸行漸遠，以至無可挽回！

“老三！”夏侯淩霄加重了語氣，心裡是又氣又無奈，時隔這麼多年，他竟還是放不下嗎？

可，自己又有何立場來說他，輔國公府這麼多年來不問政事遠離朝堂，即便是有兒孫仕，也都是外放的地方員，此間種種又何嘗不是因為他心裡的那刺呢！

－－－－－－題外話－－－－－－

雙十一來啦，親們有木有剁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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