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堯見不說話,以為是太過擔心,於是出言安道:“夫人莫慌,有之堯在這裡,不會讓出事的,夫人不如先去外頭歇著,若有什麼況必會立時通知夫人!”
夏侯華綾看見床上那一大片洶湧不止的跡,心中難免有些發怵,慌地點點頭,由淺黛扶著出去了。
“怎麼樣了?”外頭溫尺素和舞霓裳兩個聽見訊息也急忙沖了進來。
之堯眉心皺了一個“川”字,“失過多,怕是不妙。”
說著匆匆提筆寫下一個藥方遞給:“正好你來了,幫我照著這個方子去抓藥,要快!”
“放心!”溫尺素接過藥方就往外走。舞霓裳自知在此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自去外頭幫著勸夏侯華綾。
這邊之堯連著給南宮淺陌餵了兩顆止的藥丸,不多時,溫尺素便端著藥碗匆匆進來了。
一碗藥喂下後,下的卻仍在不斷地往外湧著,床單上大片大片的跡看得人目心驚,旁邊的穩婆嚇壞了,哆哆嗦嗦地說著:“去年我孃家侄媳婦生孩子時也是這般,不過半個時辰的景人就去了……”
“什麼?那這,這可如何是好?”另外幾個穩婆也都慌了陣腳,紛紛白了臉。
“閉!”之堯聽聞這些心裡的煩躁更甚,怒聲朝們喝道,“王妃要是有個好歹你們全都有陪葬!尤其是你,再敢在這裡危言聳聽本公子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那個說話的穩婆被嚇得抖了一下,連忙閉上了,再不敢開口。
倒是先頭那個同夏侯華綾說話的穩婆尚能穩得住些,猶豫了一瞬上前說道:“小人這裡倒還有個止的偏方,或許可以一試……”
之堯醫固然不差,可於婦科一麵上確實有些捉襟見肘,若是此刻有家主坐鎮倒也罷了,可偏偏今日宮裡那位聖眷正隆的愉妃娘娘子不適,家主一早就被宣召進宮去了。
之堯急得滿頭大汗,咬了咬牙,對那穩婆道:“什麼偏方?你且說說看。”
“黃柏三兩,椿皮六兩,白芍、當歸各二兩,香附一兩克。共研細末,以黃酒煎服。”那穩婆口齒伶俐,張口就將方子說了出來。
溫尺素聽罷皺眉道:“我雖不通醫,卻也知道這酒可是活的,眼下如何使得?”
穩婆連忙解釋道:“夫人有所不知,王妃此刻子虛弱,怕是等不到那藥效上來,唯有以酒佐之,方能立時見效,且黃酒溫,斷不如白酒那般猛烈,當無大礙。” 說罷便把目看向了一旁的之堯,顯然是在等他拿主意。
黃柏、椿皮、白芍、當歸、香附這幾味藥確有止的功效無疑,之堯定了定神,道:“照的方子去煎藥。”
又對溫尺素道:“尺素,你替我去看看兩位前輩那邊如何了。”
“老天保佑!”那穩婆見南宮淺陌服下自己的藥後,下的終於止住,心裡忍不住鬆了口氣,雖說自己是好意,可萬一這暄王妃有個好歹,自己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賠的!
再次把完脈後,之堯臉上卻並不似這般樂觀,雖然止住了,但眼下樓陌的脈象浮中沉俱無力,渙散不收,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怎麼樣了?”溫尺素扶著腳步虛浮的百裡流觴進來,急急問道。
之堯見著百裡流觴有如見了救星,連忙起拱手道:“晚輩醫不,還請前輩救急!”
百裡流觴沖他擺擺手:“我先看看脈象。”說著便由溫尺素扶著走上前去,將手搭在腕上。
後,之堯以眼神向溫尺素詢問:庭燁怎麼樣了?見沖自己微微頷首,這懸著的一顆心方纔放進了肚子裡,一心隻等待著百裡流觴的診斷結果。
見他半晌方纔收回了手,臉看上去似有沉重,之堯不由急道:“前輩……”
“你方纔給用了何藥?”百裡流觴沉聲問道。
之堯一愣,連忙把自己開的藥方和那穩婆的偏方一併說與他,末了有些不安地問道:“敢問前輩,可是晚輩不慎用錯了藥?”
卻見百裡流觴搖了搖頭:“看來不是藥的問題,你去將那穩婆來,我有話問。”
那穩婆原以為王妃已然無事,便去了隔壁房間照看剛出生的小世子,此刻突然又被了進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難安,心道:難不自己的方子出了什麼意外?
“你不必害怕,我隻問你幾個問題,你照實說就是。”百裡流觴和聲道。
“是,小人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穩婆立刻答道。
百裡流觴挲著胡須,不不慢地問道:“王妃是何時出現崩之兆的?”
那穩婆見他並無要怪罪自己的意思,便也放下心來,回道:“回老先生,是誕下小世子後約莫半刻鐘的時候。”
“何人最先發現的?”
“正是小人。”
“當時都有何人在場?”
“小人和其他四個穩婆都在,還有兩個穩婆抱著小世子去隔壁清洗去了,對了,夫人和流雲姑娘也在。”穩婆有條不紊地答道。
百裡流觴頓了頓,又道:“你仔細回憶一下,整個生產過程中可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那穩婆抿著想了想,末了搖頭道:“小人愚鈍,並未發現有何不對之。”
百裡流觴看了一眼,忽而問道:“你姓什麼?”
穩婆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答道:“小人趙氏。”
“趙氏,”百裡流觴沉了片刻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照看小世子吧,若是想起什麼隨時來尋我,不拘著大小事,任何你覺得不對的地方都可以。”
“是,小人告退。”
趙穩婆走後,之堯忍不住開口問道:“前輩,這個趙氏可有什麼不妥?”
卻見他搖了搖頭道:“不是,但恐怕有人在產房了什麼手腳,否則有陶翁給服下的那味固元丹在,小陌陌斷不會是如今這副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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