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上,太正烈,久久不落。
嚴崇明和子倆人正在配合著犁地。
一個個的都是滿頭大汗,氣籲籲。
仔細去辨別,還是有所不同的,子的氣聲要明顯大於嚴崇明的。
這便是二人位置上的區別。
子在拉犁,彎腰弓背,前彎曲,後蹬直,所走的每一步必須都要耗盡全力。
而後麵的嚴崇明相對會輕鬆一點,他需要的是把全的力量,製在犁把上。
死死的著,確保它每一步都深埋在土裏。
“小明,歇一會吧,我不行了。”
“懶人上磨屎尿多,你剛不是剛歇過嗎?”
“這都多久了,要不咱倆換換。”
“想都別想,媳婦還要不要了?”
子每每反抗,都被嚴崇明這句話給懟回來,讓他無從反駁。
老話怎麽說,沒辦法,自己得罪的媳婦,跪著也要求回來。
子咬咬牙:“走,繼續。”
“嘣”的一聲,一塊深埋在土裏的石頭,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撞上了他們的犁。
二人早已見怪不怪,嚴崇明蹲下去,撿起石頭,朝著旁邊的丟去。
隻是石頭離開的地方,犁也被磕掉了好大一塊,向外著一個豁口。
這塊正好是犁尖,犁前端最鋒利的一塊了。
犁好不好用,靠的全是這個犁尖了。
犁尖掉了,這把犁基本上是廢了。
“子,磕到了。”
子早已習慣:“磕到你了?”
“不是,是犁。”
“嘿,多新鮮,下午磕幾回了,這次磕哪裏了?”
二人由於位置站的不同,子隻負責在前麵拉,後麵推和撿石頭的雜活都由嚴崇明完。
一般沒什麽特殊況,子不願扭過來看,主要是扭來扭去的費腰。
“犁尖,子,犁尖磕掉了。”
縱使已經知道嚴崇明會賠給自己一把新犁。
也已經做好了舊犁壞掉的準備。
可聽到犁尖掉了的消息,子還是波不小呢。
“這犁算是徹底廢了,完蛋了,我哥肯定會打死我的。”
嚴崇明心思明顯跟他不同步:“這犁尖掉了,這剩下的地怎麽辦?要是開不出來,甘蔗可就種不了了。”
子蹲下撿起犁尖,往犁上麵對,斷口不算平整,按上去之後,隻能看出兩條細小的隙。
但這個作做的相當沒有意義,手一鬆開,犁尖立馬就掉,沒有毫停留。
“這把犁還是我爹買的,他老人家去世留給我們哥倆的,也就這把犁了。”
嚴崇明無心緬懷,催促道:“壞了就壞了,回頭去他老爺子的墳上,喝酒賠罪。我這地完蛋了,剩下的得全靠咱倆人了。”
子抱著犁來到旁邊空地:“你幹吧,我回了,我得跟我哥賠罪去了。”
嚴崇明眼看他要走,立馬氣就不打一來:“站住,不能走,你走了我這地咋辦?”
子有氣無力道:“你自己看著辦,反正我不管了。”
嚴崇明哪裏會讓他離開:“子,我都說了賠你一把新犁,你怎麽還較真了呢。快回來幫我,要不然我一個人弄不完。”
說起這個,子頗有些氣惱:“有病一樣,好好的平地不種,非要跑到山上找刺激,這下好了,我犁都沒了,我不玩了,走了。”
嚴崇明上去拉住子,耐心哄著:“別介啊,都是兄弟,我這可不是玩的啊,我可是要種些好東西的,而且,非種在這山上不可。”
子還是要走,非常的決絕,梗著脖子拒絕嚴崇明,沒有半分求的餘地。
這個拒絕,讓本來打算好好哄著他的嚴崇明也失去了耐心。
一把甩開子的袖子:“,你走吧,你媳婦孩子還在我手上,你是不想跟他們和好了是吧。你走吧,等你走了,我架馬車送……”
不等嚴崇明說完,子直接怒吼一聲:“送,快送,把他們都送走,老子才不稀罕,不就一個人嘛,老子不稀罕,用不用我付你車費啊。”
一下午,嚴崇明為了讓子記住他媳婦生氣的事,時不時的就要把這件事提幾句。
現在這況,顯然是說的太多了,子不耐煩了。
嚴崇明也沒想到,這人會生氣,還生這麽大的氣。
他們從小就認識,嚴崇明自然也知道生氣的子該怎麽哄。
“子,你聽聽,你說的這話,是人話嗎?”
“”怎麽不是人話了,我這個活生生的人說出來的話,怎麽就不是人話了?”
嚴崇明歎了一口氣,開始打牌:“你想想,你家崽崽才多大?兩歲,兩歲的小崽子,就要跟著娘回舅家白眼,被人脊梁骨。”
嚴崇明一邊觀察著子的狀態,一邊“嘖嘖嘖”的可惜著。
“哎,可憐啊,以後別說是讀書了,怕是吃頓飽飯都是問題吧。”
子的臉上浮現出不忍的神,眉頭皺著,特別難耐。
“要是跟著你這個爹。”嚴崇明言又止,輕輕搖了搖頭。
“更慘,這個爹連飯都不會做,這孩子以後怕是得活活死吧。”
嚴崇明這手牌打的不錯,反過來調過去,把這孩子可能出現的結局一一說明。
子臉上表掙紮不已,不管是哪種結果,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可嚴崇明又欺人太甚,借著這個由頭死命的榨他。
嚴崇明看他那糾結的樣子,便知道還差最後一把火候。
清清嗓子,繼續說道:“要是你媳婦回了娘家,隔一段時間,你嶽母肯定會重新給一家婆家的。”
“以你媳婦的樣貌,生活上也是把好手,又利索,又能幹。照這樣的,婆家肯定滿意的沒話說。”
嚴崇明看著他愈加凝重的臉,繼續講述:“那以後可不是子媳婦了,了別人的媳婦,還有孩子估計也得跟別的男人改口爹。”
“這要是遇上個寬厚的,孩子以後也不可憐。若是遇上個小心眼的,孩子,哎……”
“閉。”子終於聽不下去了,喊出聲,打斷了嚴崇明的話。
嚴崇明重重歎了一口氣,用手拍在子肩膀上:“你可得好好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