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興旺酒醒,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子不願意回去躺在自家的空房間裏,就在劉文旺家湊合了一宿。
反正他們夫妻不同住,子睡在劉文旺的旁邊,倒也能住。
劉文旺知道子心不好,就帶著他去城裏玩。
說是上次他賭博贏了銀子,今日要帶著子去見世麵。
聽老人們說,賭博是非常不好的事,所以子從來沒有來過。
一進去,隻覺得烏煙瘴氣,聲音嘈雜。
說話都要大著嗓子,趴在耳朵邊,才能聽清楚。
賭坊中間最大的一張桌子,人也最多,圍一圈,裏裏外外好幾層。
劉文旺門路的拉著子了進去。
裏麵正在搖骰子。
一個莊家,手裏拿著一個小罐子,上下左右晃個不停。
“來來來,買定離手,這一局,猜大小。”
下麵人分兩撥。
“大,大,大,”
“小,小,小。”
不斷的有人下注,都是幾個銅板。聲音一波高過一波,似乎在這喊聲中,能讓他們多幾分底氣出來。
劉文旺也立馬加戰局,他的也是大。
或許是聲音太過悉,子隻覺得劉文旺喊“大”的那個聲音,縈繞在自己耳側,久久回,提神醒腦。
蓋子掀開,莊家扯著嗓子:“五五六,大。”
押大的這邊,人群中出一陣驚呼,那些人個個帶笑,開心收錢。
子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劉文旺手裏的銅板從五個變了十個,前後也就一刻鍾,直接翻了個倍。
他押的所以賺的就。
子就想,若他剛剛的是十兩銀子,豈不是立馬就能賺上十兩銀子。
事還沒想清楚,下一局就又結束了,劉文旺手上的銅板也從十個變二十個了。
子再一次陷震驚中:還有什麽?還有什麽比這個來錢更快的嗎?
這可是真金白銀啊,就這麽輕易地流了劉文旺的口袋。
誰不羨慕?誰不想要?誰不想擁有?
子已經按捺不住了,從懷裏掏出兩個枚銅板,丟在了賭桌上。
“小,小,小。”
子很自然的被周圍的氣氛帶走了自己的緒,把自己的大聲的喊了出來。
長脖子,眼睛盯著那個篩盅看,一眼不錯,生怕耽誤了一下,就會錯過去大獎。
可惜啊,出師不利,第一把上去就押錯了。
劉文旺拍拍子的肩膀:“別氣餒,接下來跟著我押,我手氣一般都是不錯的,肯定能賺回來的。”
這一把確實是子的問題,因為之前都開大,他就想著該小了,自顧自的押了上去。
結果還真的就沒押中。
接下來的兩局,依舊時間兩個銅板試水,劉文旺押什麽,他就跟著押什麽。
隻是,似乎他就是天生臭手一樣,連帶著把劉文旺的手氣也給搞臭了。
劉文旺進來賺的那幾十個銅板,也被他兩局輸了個差不多。
嘿,別說,這玩意兒,來錢來的快,可若是輸了,錢走的也快啊。
六個銅板輸得子有些疼,再加幾個銅板都能給家裏割點打牙祭了。
子挨著劉文旺,大聲吼道:“你玩吧,我的手太臭,把你的好運都給帶走了,不用管我,我去外邊逛一下。”
劉文旺渾不在意:“沒事,這輸輸贏贏都是天定,平常心對待,待會就會贏回來的。”
劉文旺怕他沒有錢,專門從懷裏掏出一吊銅板,共有二十個:“拿著,贏了歸你,輸了算我。好好玩吧。”
有錢不接是傻子。
雖然子沒有繼續玩,但那二十枚銅板還是被他踹進了懷裏。
說到這裏,嚴崇明也跟著氣憤不已,朝著子就是一腳:“你他媽還真的去賭啊,還真的敢去玩那個。”
子躲閃不急,生生挨了兩下:“這不是沒玩嗎?我隻玩了三把,後麵再也沒。”
嚴崇明才不會信他的鬼話:“那是你三把都輸了,若是你贏了錢,是不是現在還在那裏賭?啊?”
現在會不會還在賭,子不敢承認,但他若不是上來就輸了三局。
大大的打消了他贏錢的心思,後麵他一定會繼續玩下去的。
就如劉文旺一樣,沒一會兒,就紅了眼,手邊的銅板越堆越多。
他之前說自己手氣好,子當時就還沒有什麽覺。
如今,看著他一把跟著一把的歡呼,看來他說的都是真的。
子心想:可能有些人,天生就適合去賭吧;像他這種人,會適合吃哪碗飯呢?
子自顧自出去買了點吃食,劉文旺自然沒有這個時間,他這會玩的正起勁,嗓子都有些啞。
回來的時候,正巧上劉文旺同村的村民,見到子就問他劉文旺的下落。
聲音中帶著焦急,似有急事要說。
子也不耽擱,直接帶人去了劉文旺跟前。
劉文旺正在興頭上,看到他們無暇接應,隻從子手上接過吃的,就繼續進戰局。
來的那人急瘋了,大聲吼著:“劉文旺,你媳婦死了,快回去,看你媳婦最後一麵。”
劉文旺聽到了,但顯然沒當一回事,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等我贏了這一把就回去。那個人死就死了吧。”
不止報信的那個人,就連子聽到這句話,都跟著生起氣來。
死就死了?什麽死就死了?
都是人,就因為嫁給你為妻,就要到這麽窩囊的待遇嗎?連死了都這麽沒有尊嚴。
死就死了,這是一個男人說出來的話嗎?
報信人急得幹跺腳,臨走時,劉文旺的娘,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人帶回去,好給阿玉娘家一個代。
如今看來,這個代或許不易啊。
子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劉文旺的領,就把人往外邊扯。
他本來想一拳打過去的,可這裏人多,他不想了劉文旺的麵子。
劉文旺醉心賭場,被他拽的一個踉蹌,好在及時穩住形,才沒有摔倒。
“子,鬆手,快開了,我要贏了。”
“你媳婦都沒了,還要玩,你有沒有心啊?”
子大吼一聲,紅著眼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