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瑤瑤還是不放心，等嚴寧睡醒之後，專門帶著人去了張大夫那裏。

可聽到的消息卻不怎麽好。

張大夫單獨把夫妻二人到後屋，麵沉重：“你娘這況比我預想的還要差些。”

王瑤瑤的心跟著一跳，抬頭看嚴崇明，這人淡定許多，沒有任何慌的神。

“你娘這段時間隻是失眠，過一段時間就會嗜睡，慢慢的，睡著睡著人就沒了。”

王瑤瑤忍不住了，張口問到：“這個過程還要多久？”

張大夫捋一捋下那山羊胡子：“最多也就兩個月吧，快的話，就說不準了，你們還是早做準備。病人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你們就幫著滿足一下吧。”

未了的心願，那可多了，兩個月怎麽完呢。

想有個孫子，起碼得等十個月，兩個月能幹嘛？懷都不一定懷得上。

生命就是這樣，匆匆而過，有些憾終究隻能是憾。

有些東西，等不到，就真的是等不到。

會有奇跡嗎？王瑤瑤開始在心裏默默祈禱，期待神佛保佑，奇跡出現。

可張大夫說，因為傷的緣故，覺不到一點疼痛這就是最大的奇跡。

要不然，以現在的狀況，每天肯定都會痛不生，難以忍。

嚴崇明抱著王瑤瑤，低聲安：“好了，人各有命，想開一些，至還有兩個月，對娘好一點就是了。”

王瑤瑤忍不住淚目：“我舍不得啊。”

嚴崇明聽到這句話，地抱住王瑤瑤，久久不放，裏喃喃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王瑤瑤想不出來？隻沉浸在自己的緒中。

舍不得。

這種緒還真是磨人，王瑤瑤在這個時代認識的人不多。

所以就加倍珍重這份得來不易的，每一個了心的人，都舍不得。

舍不得傷，舍不得痛苦，更舍不得他們離開。

一想到這個人就此離開，世間不再有，王瑤瑤就覺得心痛。

就像當初不願離開那個世界一樣，會舍不得那個世界所有的一切羈絆。

收拾好緒之後，三人回到鋪子，門口拴著一匹馬，一個年站在旁邊。

“小弟，小弟，你怎麽來了？”

王瑤瑤跑過去，要跟王明旭來個擁抱。

嚴崇明快步拉住：“慢點，人跑不了，注意腳下。”

王明旭走到他們跟前：“嚴大娘，大姐，姐夫，來的唐突，沒有帶什麽禮，下次給你補上啊。”

王瑤瑤揮揮手：“你人來了就好，帶什麽禮，爹娘他們來送了好多，我這什麽都不缺的。”

嚴寧也抬頭打量著王明旭：“嗯，黑了，長高了，也壯實了，軍營裏累不累啊？”

王明旭搖頭：“不累，每天都得練兵，比讀書有意思多了，我喜歡。”

嚴崇明拍拍他的肩膀：“喜歡就，走，回去姐夫給你做好吃的。”

王明旭咧著笑：“啊，我早就想你做的飯了，軍營裏的飯簡直不是人吃的，也就周將軍吃的津津有味。”

王明旭說完之後，王瑤瑤趕去看嚴寧的臉。

那張平靜的臉上果然起了一波瀾，角的笑都有些僵，眼睛裏帶著探究，可始終還有一疏離。

嚴崇明拍拍他的肩膀：“走，先進屋。”

王瑤瑤也附和：“是啊，快進來嚐嚐，我新做的龍須，可好吃了。”

王明旭笑著說到：“嗯，上次二姐回去的時候帶了一些，我嚐了嚐，香的，可惜都碎了。二姐說現做的更好吃，所以我就跑來了。”

王明旭還跟之前一樣，說起話來，熱異常，並沒有因為回了京城就生出高人一等的優越來。

王瑤瑤給他遞上一塊龍須，笑著調侃：“小弟，你現在也算是有職在了，雖然是個武將，但也是吃皇糧的人了。”

王明旭咽下一口龍須，謙虛道：“我這算什麽啊，都是看在爹的麵子上，才給我的職位。”

他倒是清楚的很，而且毫不避諱。

“我啊，要做就要做像周將軍那樣的人，十三歲就敢闖敵軍大營，救皇上，十五歲就當上小將軍，二十歲雄踞一方，打的敵軍不敢來犯。”

說著這些還不夠，王明旭繼續歎：“他可真的是一個白丁，沒有讀過兵書，沒有顯赫的家世，每一步都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上去的。這才是英雄，我以後就要為這樣的人。”

王明旭說的盡興，毫沒有關注到周圍的氣氛。

王瑤瑤給他遞上一杯水：“別說他了，你有個當太傅的爹，注定不能從白丁往上爬，難道爹不要了？”

王明旭笑道：“大姐，你怎麽比我還能鑽牛角尖啊，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周將軍這一生戎馬疆場，披荊斬棘，這才是我想做的，老是守在大營裏練，都沒有上戰場的機會。”

誰沒事會想著上戰場，這得來不易的和平盛世人人都想要。

這個時代雖然用的都是冷兵，可戰爭給人帶來的傷害，那也是大家都不想經曆的。

嚴寧歎：“還是這和平盛世好啊，要是真打起仗來，邊關的百姓們都沒有活路的。”

王明旭一滯，饒有興趣地問到：“嚴大娘，你以前在邊關生活過？”

嚴寧點頭，那段回憶簡直不敢去想：“是啊，我一家六口人，都慘死在敵國士兵的手上，也就我小，我娘將我藏了起來，這才幸免於難。”

王明旭恨到：“這些人忒壞，總是撥我邊關百姓，殘害無辜，活該被周將軍這樣的人鎮，打的他們娘都不認識。”

說句客觀的話，邊關衝突是經常發生的事，都是為了幾座城池，說不上就一定是別人的錯。

但不管怎樣，最無辜的就是那些百姓了，都是些無縛之力的人，隻能任由人殘害。

嚴寧慨：“戰場上九死一生，都是拿命在拚，誰能全須全尾的回來呢？”

勇猛如周忠，也曾在鬼門關上走了不下一遭，他上有多傷，嚴寧比誰都清楚。

這些年，他的上恐怕又會添上不新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