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吧，有什麽話，都等吃了飯再說。”

王瑤瑤很合時宜的開口，打斷了互相緬懷的二人。

周忠反應過來，坐在嚴寧旁邊，端起嚴寧的碗，用勺子攪拌幾下，又輕輕地吹了吹。

“來，月亮，我喂你吃。”

嚴寧不願意：“你放著吧，我自己吃，不用喂。”

“你的？”

嚴寧笑笑：“放心，吃個飯的力氣我還是有的。”

周忠依舊堅持：“我喂吧，我，想喂你吃。”

嚴崇明一下子又來了脾氣：“我娘說了，不用你喂，你幹嘛呢，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周忠臉一僵，放下了手裏的碗。

王瑤瑤怕大家尷尬，趕打圓場：“嗬嗬，小明，吃菜，周將軍也吃，多吃點。”

王瑤瑤很想說點什麽調和他們關係的話，總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特別是嚴崇明這幅不甘不願的樣子，萬一王瑤瑤說了，他又不配合，到時候大家都下不來臺。

周將軍著嚴崇明：“小明，你今年也有二十歲了吧，可曾讀過什麽書？”

嚴崇明咽下一口粥：“讀過，街上常賣的話本我都看，什麽《修仙傳》，《黃粱夢》……我都看，來者不拒的。”

周中聽著這幾個名字，略有些陌生：“你嶽丈是王遊，你怎麽不跟著他讀四書五經呢？他很注重這些的。”

嚴崇明不置可否：“他注重有什麽用，我不喜歡讀，他也不能我不是？”

周忠見說不過，看著王瑤瑤：“坊間皆傳你爹最疼你，怎麽對小明這麽不上心呢？”

王瑤瑤夾菜的手一僵，不可置信地著周忠：“坊間傳得都是假的。”

這人這麽不講理的嗎？

小明都說了，他不喜歡，這人是聽不懂嗎？

還是他沒看出來，能和嚴寧再見麵，王瑤瑤功不可沒的嗎？

嚴崇明覺出不對來，開口打斷周忠的話：“你聽聽，你說的什麽話，我自己不喜歡，關別人什麽事。再說，論不上心，我親爹都不關心我們的死活，我嶽丈能把他閨嫁給我，已經是對我最大的恩賜了。”

周忠臉很不好看，給嚴寧夾了一口菜：“小明，我是你爹，以後你們跟我回京城住。”

嚴崇明把碗往前一推：“不了吧，我這鋪子剛開，我要做生意，去京城還怎麽做。”

周忠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裏的宅子也太小了，回去我賣個麵子，給你求個職。你和，咱們都住在京城，離你嶽丈家也近，多好。”

這話是對嚴崇明說的，頗有一都是為了你好的架勢。

王瑤瑤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嚴崇明怎麽回複。

果然，嚴崇明看都沒看他：“不去。”

周忠還想再說，被嚴寧拉住袖子：“周，你，人也看了，我們現在生活的好的，小明不想去，我也不想去，沒事你就回去吧。”

突如其來的逐客令，讓周忠慌了神：“月亮，我不回去，我要帶你們一起回去，回咱們的家。還有，我找個太醫，找個最好的大夫，給你看病，幫你調理。”

嚴寧也不接他的話：“既然你來了，就見見小明，你如果願意的話就認下這個兒子。給他一個能配得上瑤瑤的份，就行了，別的，我也不奢求。”

嚴寧一點都不想再去提以前的事，隻想著盡最大努力的還孩子一個麵。

周忠詫異：“我自己的孩子，我當然願意認下，我還要開宗祠，族譜，昭告天下，讓小明朝，給他職……”

嚴崇明打斷：“不用，我現在也好，你既然來了，多跟我娘相相吧。”

王瑤瑤端走空碗：“我吃好了，你們說吧，我去前廳了。”

這種場麵下，王瑤瑤總覺得自己算個外人，他們之間的事，應該由他們自己麵對，自己解決。

王瑤瑤前腳剛走，嚴崇明也後腳跟著去了前廳。

“小明，你來前麵幹嘛，不跟他多嗎？”

“不，沒什麽好的，你幹嘛要給他寫信，讓他來啊，咱們這樣平靜生活不好嗎？”

王瑤瑤知道嚴崇明心不好，主湊過去，抱住嚴崇明，使勁地蹭了幾下：“小明，我知道你想見他。”

嚴崇明抬起頭，詫異：“誰說我想見他的？誰告訴你的？”

“小弟跟我說的，他說你向他打聽周將軍的事。還特別問了，問了，他的家事。”

“……”

嚴崇明無從反駁，之前見王明旭來，跟嚴寧聊起周忠的時候，嚴寧的表總是特別的不自然。

他一直想著是不是應該讓嚴寧跟周忠再見上一麵。

畢竟張大夫曾說過，嚴寧怕是時日無多，周忠也算是這一輩子牽絆最大的人了。

就算隻是朋友，當一個故人，也應該好好道個別。

隻是嚴崇明一直沒想好，突然就被王瑤瑤搶了先，有些猝不及防。

“我就知道，小弟靠不住，虧我還特別說了，不讓他告訴別人，轉頭就跟你說了這事。”

王瑤瑤笑笑：“因為我不是別人啊。”

嚴崇明依舊沒有笑容，一張臉繃著。

王瑤瑤去哄他：“小明，別繃著臉了，笑一個。就算爹當的不稱職，可他保家衛國，也算是一代英豪了。”

“我知道啊，他的價值有多大，我一直都知道。但我就是自豪不起來。”

王瑤瑤能理解他此刻的糾結，認或不認，不太想幹涉，但是想參與，想關心他此刻的狀態。

“周將軍，你爹，你怎麽看？”

嚴崇明歎了一口氣：“其實應該讓他們見上一麵的，就算沒有了夫妻分，做為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他們也應該好好告個別。”

王瑤瑤點點頭：“我不是說他，我說你，要不要認爹，你是怎麽想的？”

“沒什麽想法，我娘是我娘，我是我。我不想突然去背負這麽重的擔子，我隻想跟著你，和你一起，經營著咱倆的鋪子。”

“喂，小明，拜托，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嚴崇明毫不在意：“飯吃著多香啊，幹嘛要起京城，去一個不悉的圈子，趟進別人的渾水裏。”

場如何，王瑤瑤沒怎麽經曆過，就沒什麽發言權。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

想必也不是那麽好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