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陪著嚴寧在後院待著，一開始聽到爭吵，他想來前邊幫忙來著。

後來，被嚴寧攔住：“別去了，在嚇著別人，小明自己能夠理好。”

周忠安靜待著，看著嚴崇明半點不讓的樣子，也頗有些滿意：“之前，你們在鄉下有人欺負你們嗎？”

嚴寧陷回憶：“沒有，我可厲害了，沒有人敢來欺負我。後來小明長大了，更是厲害，一拳能打三個人，誰敢欺負我們。”

十五年，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怎麽可能沒人欺負，隻是不願再提罷了。

當初懷揣著銀子流浪到王村，就是因為被王遊他二叔騙走了銀子。

當時鬧的厲害，可王二叔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死乞白賴的吼著：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後來經裏正出麵協調，才把王遊家的宅子給了，算是那些錢買的。

隻是沒想到的是，這套宅子後來還給兒子換回來一個媳婦，現在想想也值的。

周忠的頭：“月亮，你這話我不信？你什麽子我會不知道，跟人吵架都不會。”

嚴寧笑了笑，慢慢說到：“後來，我都學會了。”

周忠沒來由的心裏一痛，記憶裏的月亮總是掛著笑，凡事不往心裏擱。

平日裏熱心助人，跟鄰裏相的也是特別融洽。

十五年過去，時間不在的外貌留了印記，包括的心理，的子。

也被時間用刻刀一點點改變。

誰能想到，曾經連壞話都不說的嚴月亮，會變十裏八村有名的惡婆婆，名聲壞到沒有姑娘願意嫁給兒子。

曾經無話不談，親無間的夫妻倆，如今也了陌路，了多年不見的老友。

周忠和嚴寧的相特別的平靜，更多時候，隻是相對坐著，誰也無話，隻是陪伴。

周忠不敢去提那十五年，因為每提一次，都會讓他心裏難過一分。

嚴寧也不會主去問起周忠的生活，已經分開了那麽久，何必多問，給自己添堵。

嚴寧指著嚴崇明說到：“你知道小明為什麽打架那麽厲害嗎？”

周忠想要緩解氣氛：“哈哈，我的兒子肯定隨我，都說虎父無犬子，他這是骨子裏自帶的。”

嚴寧搖搖頭：“我們剛分開的時候，小明生了一場大病，當時差點就死了，我也以為我們都活不下去了，都做好了死掉的準備。”

這些事，周忠剛來的時候就問過，當時嚴寧不願提起，他也就忍著沒問。

如今被嚴寧主說起，他一邊著知道更多，一邊又抗拒著知道真相。

“可能命不該絕，小明又活過來了，我們剛到王村的時候，小明是同齡孩子裏最瘦小的那一個。”

“那時候啊，隻要他出去玩，就會被人欺負。我就扯著他一家一家的去理論，讓他們給小明道歉。”

嚴寧笑了笑：“就是那時候，我學會了吵架，而且特別厲害，誰都吵不贏我。”

周忠著嚴寧的頭發，腦海裏想象著嚴寧扯著嚴崇明的樣子。

“後來有一次，我去理論的時候，被他家的男人打了。當時那個男人一腳就把我踹翻在地上，好半天，我都沒有爬起來。”

周忠臉一黑：“那個男人呢？還活著嗎？”

嚴寧平淡說到：“死了，前兩年死了，趕夜路掉進大河裏淹死的。”

周忠心裏別扭極了，敢欺負月亮，縱是千刀萬剮也不值得同。

可他怎麽就死了，沒等著他親自手呢。

“那年，小明十歲，他站起來，再也不躲在我的後了，瞪著那個男人，一頭紮上去，把男人撞翻在地。”

周中忙追問：“後來呢？那個男人打小明了嗎？”

“小明啊，坐到他上，用小拳頭打那人的臉。他才十歲，打人又不疼，小明惱了，趴在那死死咬著男人的耳朵，生生的扯下來一塊。”

周忠心裏痛快了一些：“他有繼續打小明了嗎？”

嚴寧並不正麵回答：“從那以後，小明再也沒有哭著回去找我。反倒是越來越多的大人帶著自家孩子跑來門上哭訴。”

十歲的嚴崇明怎麽會是一個大人的對手呢。

那天的小明被打的很慘，很慘很慘，要不是別人攔著，估計現在都見不到了吧。

可記得那天嚴崇明的眼神，好像殺神附一樣，死死瞪著男人。

也正是這個充滿怨恨的眼神，讓男人失去了理智，非要把小明打的低頭了再說。

到最後，小明被打的睜不開眼，但是那個眼神，始終記得。

前廳的王瑤瑤在張師爺的幫助下，已經寫好了狀子。

“程大人，您看看吧，我要狀告這個男人，你看還缺什麽，我給你補。”

程縣令接過狀子，放在旁邊，並不著急去看：“王老板，嚴老板，這狀子我不是不能接，隻是我想給大家提個醒，能私下裏解決還是關上門私下解決的好，莫要鬧的太難看，傷了和氣。”

王瑤瑤直言：“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和氣，他都要打我了，還有什麽和氣可言。我就是要告他，您看行不行？”

姚宿眼看著事要鬧大，趕扯了扯程砂的服，想讓他幫著說兩句好話：“嫂子，嚴老板，這狀子真的不必了吧，咱們私下裏解決吧，你們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能滿足的我們一定滿足。”

程砂知道姚宿的境，也幫忙勸道：“嚴兄，嫂子，看在我的麵子上，放他們一馬吧，這教訓的也差不多了，都是賣糖的，以後還要合作呢，是吧。”

嚴崇明毫不客氣：“你哪來的麵子讓我賣，你給我介紹正經生意人，我謝謝你，可是這種渣子，你帶他來幹嘛？誠心惡心我們啊。”

程砂瞪著姚勝：“滿意了吧，不讓你來，非要來湊熱鬧，你看現在什麽樣子，程縣令的話都不管用了，趕求饒。”

姚勝死鴨子：“我坐牢，他不敢的，也不打聽打聽，我爹是誰，程縣令我也要寫狀子，我要告他們誣賴好人。呸，一對狗男，啊……”

嚴崇明手上用力，他的胳膊又往押了幾分，疼的姚勝話都說不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