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朝一直以來的製度都是蔭封製,可即便祖上蔭封,嚴崇明也不該上來就是一品武職大元帥。
周忠回京的時候,手上的軍權已經全數於徐風臨,他真正想要讓人承襲的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
想讓他擔著虛名,他將軍府的待遇,有一個能跟王瑤瑤平起平坐的份。
嚴崇明當然不肯,跟著眾人的意思:“皇上,周將軍說笑呢,在下不過一介布,書都沒有讀過幾本。沒有能力來擔此重任,周將軍不過多喝了幾杯酒,有些上頭而已。”
周忠著嚴崇明,看到他的眼中有拒絕和警告的意味。
怎麽?不願接嗎?
徐風臨順著往下說:“如此甚好,周將軍,你有個好兒子啊。知道為你考慮,知道替你說話。”
周忠下眼裏的不滿,點頭稱是。
片刻之後,一派祥和。
王瑤瑤終究還是了皇家的幹閨。
板上釘釘,不容反悔。
酒過三巡,月亮高升,太後突然站起:“諸位卿,哀家老了,熬不住了,要先下去歇息了,你們繼續,繼續啊。”
眾人舉杯,遙送太後。
張太監移到王瑤瑤跟前:“郡主,太後有請,想邀您下去敘敘話。”
這聲“郡主”讓王瑤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是哦,剛剛被認了幹閨,可不是個郡主嘛。
王瑤瑤看了一眼王清羽,神複雜。
太後找?說什麽話?有什麽舊可敘的?
可以不去嗎?
但是,張太監眼裏冒著,顯然是拒絕不了的。
“您稍等,我跟我妹妹囑咐幾句。”
轉頭湊到王清羽的耳朵邊:“你去差人告訴小明一聲,讓他等我。”
“好,大姐,你安心去吧。”
就這樣,王瑤瑤跟著張太監離開了宴席,前往太後的慈寧宮。
路上站著許多的宮人,還有侍衛不停地巡邏,整個後宮,沒有什麽雜聲,顯得格外安靜。
“太後的宮殿還有多遠?”
“就在前麵,您到了便知。”
“太後找我要聊什麽?”
“您到了便知。”
“太後一般幾點睡覺?什麽時候放我回去?”
“您到了便知。”
一切的一切,都歸結到一句“您到了便知”上,除了這個,張太監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王瑤瑤走的鬱悶,心裏忐忑。
翻翻回憶,原跟太後好像沒有什麽仇怨啊,應該不至於會對手。
可是說要說敘舊,他們之間?算了吧,本就不,沒什麽舊可敘。
慈寧宮僻靜路遠,彎彎繞繞,勾勾轉轉,終於到了宮門前。
張太監站在門口,朝王瑤瑤作揖:“郡主請進。”
“我一個人?”
“嗯,接下來的路,您一個人走。”
這很不合理啊,王瑤瑤不想提腳。
“我不去了,你們這到底什麽意思?我不去了。”
張太監手上用力,使勁一推:“這可由不得你。”
王瑤瑤被推進了門,扭頭,門已關上。
任憑王瑤瑤如何喊,再沒有靜。
王瑤瑤拔下一隻簪子,攥在手心,哆嗦著,亦步亦趨的往前挪著。
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這顯然已經不是太後的意思了。
有人想借助太後的名義害我嗎?我好想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吧。
王瑤瑤的腦子飛快地轉著,思考著。
應該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的,再怎麽說,自己是王遊的兒,周忠的兒媳婦,這樣的份,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宮。
想必那人也沒辦法向他們差的。
誰會這樣約呢?
宮裏認識的也就徐風臨一個,
徐風臨要是想見他,大大方方的宣便是,沒必要弄出這樣的靜吧。
那會是誰?王瑤瑤實在想不出。
“瑤瑤,你來了?”
徐風臨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很是溫,聽的王瑤瑤安心不。
“皇,皇上,你怎麽在這裏啊,那個張太監把我丟這裏就不管了,月黑風高的,嚇死我了,好半天才遇到個氣的。”
徐風臨本來想好的重逢局麵,被王瑤瑤這一番話給打破。
他清清嗓子:“是我找你,下人們沒有安排好,嚇著你了。”
王瑤瑤長出一口氣:“皇上,你找我幹嘛?”
目移到後麵的小桌上:“呦,你還備了飯菜,可惜我在前廳已經吃飽了,吃不下了。”
“吃不下就不吃吧,陪我說說話就行。”
徐風臨著龍袍優雅轉,慢慢踱步,走在漢白玉欄桿邊站著,抬頭看著天邊的一圓月。
王瑤瑤的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了一幅畫麵,青春疼痛文學的男主角,四十五度仰天空,孤寂又落寞的背影。
可惜,王瑤瑤不算矯,不到他落寞的那個點。
“皇上,您我來,有什麽事?”
“瑤瑤,你現在過得好嗎?”
“好的,我相公對我很好,我也很他,我對我的生活滿意的。”
上一次,徐風臨去王村看,問的最多的也是這個問題。
當時他還承諾:若不好,可以跟著他來京城。
他會照顧的餘生。
當時嚴崇明傷昏迷,因為救才昏迷,自然不能走開,要留在家裏照顧嚴崇明。
如今,舊事重提,他們一直擔心的門當戶對的問題,也不存在了,怎麽會過得不好。
“瑤瑤,那個嚴崇明,他對你真的好嗎?”
“好啊,天冷怕我凍著,天熱怕我熱著,早上給我梳頭,晚上給我鋪床。長得又帥,又會逗我開心。現在份也提上去,我生活的幸福的。”
嚴崇明的好,王瑤瑤本不用想,就能說出一大段來。
一方麵這些都是事實,嚴崇明日常就是這麽寵的。
另一方麵,王瑤瑤恩啊,恩嚴崇明為做的一切。
徐風臨的臉有些不好看:“不過是一個將軍之子,這些殊榮都是朕賜給他的,若朕不讓周忠認他,他就還是一介布。”
雖然不知道徐風臨為什麽會這麽說,但王瑤瑤還是不假思索道:“啊,正好小明也不想認他,皇上,您累些,頒一張聖旨,讓周忠不能認小明,您看行不行?”
徐風臨有些無語,王瑤瑤怎麽跟以前大不一樣,是不是沒聽懂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