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商商知道周棠的意思,也知道周棠的無奈。甚至清楚周棠能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幾句話,這中途一定經曆過很多的無奈和絕。
要不然,像這樣一個幹淨純潔的乖乖,小白花,又怎麽可能徹底放棄自我,從而隻為利益而活。
楚商商的心態本是好的,但還是被周棠這些話和這種狀態惹得破防。
忍不住當即紅了眼,終究還是心疼的將周棠攬過來抱住,“我知道你最近一定很不容易,也知道你呆在陳宴邊一定很危險很不開心,可是棠棠,你一定要好好的,也無論你變什麽樣,你都是我最好的棠棠,你一定要好好的。”
周棠紅了眼,咧著笑,“你剛剛不是還在說抱著一起哭沒有用嗎?”
楚商商扯著嗓子說:“我那不是說給你聽的嗎?誰知道你這麽堅強這麽勇敢,勇敢得讓我心疼不嗎?”
周棠淚流滿麵的笑笑,沒說話。
兩個人呆了足足半個多小時,緒才終於收斂好。
周棠看了一下時間,打算回去了。
楚商商說什麽都要下樓來送,周棠也任由去了,隻是兩個人剛剛走至那條必經的小道,燈火昏暗裏,周棠和楚商商就同時瞧見了那靠在路燈下的人。
那人材高挑,發型帥氣,側臉寬闊分明,這般稍稍一看,的確是小白臉的料。
“秦墨杭!你怎麽在這裏!”楚商商率先出聲,語氣帶著些怒。
是真沒想到今日還在公司外糾纏過的秦墨杭,這會兒竟敢還在這裏呆著,簡直是無法無天了是吧!
秦墨杭似乎毫沒有詫異,微微轉頭先是掃了周棠一眼,便將目落定在了楚商商上,溫的笑著說:“我在小區外看著你領周棠進去了,便想著等會兒你可能要送周棠下來,便站在這裏等了。商商,我今下午的話還沒和你說完,這會兒你有沒有空?或者,我們去你家繼續說?”
周棠眉頭皺起。
楚商商卻惡心壞了,“你臉皮厚這樣了?我下午都讓你給我滾遠點了,你還死皮賴臉等在這裏,秦墨杭,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下午就說過了,我想和你和好。”
“做夢。”
“不和好也行,你不撤資,我公司的份再多分你百分之十。”秦墨杭似乎早已料到,轉口就說了這話,似乎今晚過來的目的就是這個,且嗓音著一種莫名的決絕,仿佛一定要達到這個目的。
楚商商氣得都要跳腳了。
哪裏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氣笑著說:“那我今下午也是給你說得明明白白,想讓我不撤資也不可能,你若不想還錢,那我們法院裏見!你也別忘了,我這裏還有你當初讓我投資時寫下的公證過的欠條!”
秦墨杭眼角一挑,“商商,你真要這樣?便是我如今已經走投無路了,你也要這般決絕,不給我留一點活路?”
“你走投無路關我屁事,趕給我還錢!”
秦墨杭笑了一下,“若我走投無路不關你的事的話,那我將你和我所有的親照片放出去也沒事?商商,我對你還是有,也不想將事做得這麽絕,你若當真要……”
“秦墨杭,你這個卑鄙小人!”
楚商商心底的怒陡然被點燃,整個人都像是炸了一般,衝上去就趁秦墨杭沒防備時猛的扇了他一耳。
‘啪’的一聲,耳的清脆聲在這沉寂的夜裏顯得格外的突兀。
秦墨杭短暫愣了一拍,待反應過來,瞧著楚商商那眼底的輕蔑和恨不得殺了他的樣子,他勾邪肆的笑了笑,臉上也浮出冷狠決絕之,“楚商商,你找死!”
他猛的抬手朝楚商商的臉毫不留的揮去,楚商商驟然被扇得跌倒在地,左臉瞬間紅腫。
周棠臉驟變,當即過去蹲在地上扶起楚商商,朝秦墨杭冷吼:“秦墨杭!你是不是瘋了!”
秦墨杭顯然不解氣,也沒將周棠放在眼裏。
走投無路又加怒到極點,他像是發狂般一把拂開周棠,隨即捉住楚商商的胳膊,惡狠狠的道:“我本是想和你好好商量,沒想到你真這麽狠!楚商商,你也別以為我不知道最近王蕊突然甩了我是因為你哥在從中作梗,我沒對你發作,已經算好的了,奈何你真沒想過給我活路,如此,你想死我,那你也跟著我一起死吧!”
尾音未落,他抬手便朝楚商商腦袋砸了一拳。
周棠臉發,當即再度跑過去拉住秦墨杭的手,奈何秦墨杭已經失去理智,一把將周棠揮開,拳頭也再度朝楚商商腦袋上招呼。
楚商商大刺激,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強烈反抗,朝秦墨杭拳打腳踢。
兩個人打作一團,雙方都沒留。
周棠試了好幾次都沒法將兩人分開,眼見楚商商的臉頰被打得腫高,角和鼻子鮮長流,周棠瞇了瞇眼,衝過去從路旁的草坪裏撿了一塊小的景觀鵝暖石便朝秦墨杭迎了過去。
趁著秦墨杭和楚商商廝打,從後麵一把抱住秦墨杭,手臂也死死圈住秦墨杭的脖子,隨即用鵝暖石朝秦墨杭後腦勺砸去。
的每一個作,都用了些力道,但所有力度也都在控製之中,不至於真將秦墨杭敲死了。
秦墨杭子則驀地抖了幾下,剎那,他像是渾失了力道,徹底倒了下去。
瞬時,一切驟然歸於平靜,平靜得讓人有點頭皮發麻。
楚商商著子坐在地上,捂著紅腫不堪的臉頰呆呆的著周棠,淚流滿麵。
周棠扔下石頭,走過去將楚商商擁在懷裏,輕聲安,“沒事了,我不會再讓他傷害你了。”
嗓音剛落,似乎這個小區裏已有業主聽到打鬥聲提前報了警,這時,周棠明顯看到了不遠有警車的燈在閃爍而來。
輕輕拍了拍楚商商的肩膀,再度無聲安了一下,而後這才漫不經心的掏出手機,幹脆而又淡漠的撥了陳宴的電話。
陳宴那邊意外的接得有些快,周棠也聽到了陳宴那邊似乎有車子導航的聲音。
“陳宴,你回家了嗎?”周棠低聲問。
“在路上了。”他語氣依舊平靜而又冷淡。
周棠頓時啜泣一聲,委屈而又害怕的說:“陳宴,我傷人了,這會兒警察好像來了,我今晚應該不能回去了。對不起啊,今晚食言了,等以後我有機會出來,我一定好好呆在你邊,哪兒都不去了,隻守著你。”
說著,似乎緒徹底崩潰,嗓音徹底抖,“可是陳宴,我好害怕啊……對不起,我不該給你說這些的。”
嗓音落下,毫沒給陳宴說話的機會,便幹脆的掛斷電話。
待回神,便見楚商商眼裏的呆滯已被一言難盡的震愕所替代。
周棠著那張紅腫不堪卻又滿目彩的眼,忍不住說:“你都這樣子了,還有心思看我表演啊?緩過來了嗎?你再堅持會兒,救護車應該也要來了。”
楚商商甚至都忘了哭,也忘了上的疼,滿目不可置信的將周棠平靜的臉掃了好幾眼,啞著嗓子說:“可以啊周棠,你現在也有兩副麵孔了啊,前一秒還委屈楚楚可憐害怕至極,這一秒就淡定這個樣子,你現在的演技爐火純青了啊。”
周棠仔細打量了楚商商一眼,眼見這會兒還有神和說這些,對的擔憂也稍稍減半,隻道:“不這樣哪能讓陳宴過來善後呢。”
楚商商咬著牙說:“這點事哪裏需要陳宴出麵,我家雖欠了些債,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且我哥還在北城裏混呢,秦墨杭便是死了,我們兩個也沒事。”
周棠說:“秦墨杭死不了,頂多暈過去了,我下手有輕重。”
“那你給陳宴打電話幹嘛?”
周棠笑了笑,“閑來無事,賭一下唄。”
“賭什麽?”
“賭他的在意。便是我隻能是隻金雀,我也要讓他一次次的為我破例。”
說著,語氣越發的幽遠平靜,孤注一擲般的朝楚商商說:“商商,我想徹底拿下陳宴,而不是讓陳宴和別的人聯姻。我雖不陳宴,但我也不給陳宴當小三。今晚陳宴若能來,我就敢肯定我在他心裏有點位置,甚至有作妖的資格,也但凡今晚陳宴不來,那我以後在陳宴麵前,將真的輸的一敗塗地,如此,我後麵就得好好考慮我是否真的要用陳宴的錢給我爸媽多置些產業,到時候,我若死了,他們後半輩子也能食無憂。”
楚商商滿目複雜,突然間說不出話。
短短的幾日,周棠便已改變得徹徹底底,從上到下,從裏到外。
無論是打秦墨杭,還是應付陳宴,似乎從來都沒急過,也沒擔憂過什麽,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充滿了自信和算計,也仿佛一切都計量好了似的。
可越是這樣的周棠,越讓心疼。
靜靜的凝著周棠,不久,直至警察和保安一並過來,的眼淚才再度抑製不住的流出來,哽咽著說:“棠棠,你一定要好好的,無論怎樣,你都要好好的。”
好好的嗎?
周棠咧笑了一下,心底悵惘而又複雜。
秦墨杭和楚商商分開被抬上了救護車,周棠給楚奕打了個電話,告知楚商商的事後,便坐著警車去了派出所。
參與了打鬥,且還給秦墨杭打那樣,無論如何,都要去派出所走一趟。
隻是剛到派出所坐定,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有警員又過來滿目驚歎的朝說:“小姐,你可以走了。”
周棠怔了一下。
這還什麽都沒問沒調查過,就這麽放走了?
疑慮的話還沒問出,那警員低聲說:“有人保你,上頭也發話讓你走了,你可以回去了。”
周棠挑了挑眼角,點了頭,待漫不經心的走出派出所,便見外麵正停著一輛黑蹭亮的賓利,而那車前方,也正立著一個頎長影。
那人正倚著車頭而立,側臉廓優秀而又分明,他沒朝這邊看,心似也極度煩躁,指尖握著煙,煙頭猩紅一點,正得吞雲吐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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