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影開始崩潰，數不清的黑霧迸發出來，瞬間淹沒了整個下水道。

羅德從沒有這樣清晰地看到過黑霧的無量化——那翻滾的黑暗就像被無形的水波浸沒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對此，他已經總結出了一個定律，凡是實化的黑霧，在其存在崩潰之后，必然會出現無量化。

“黑霧，其實也是一種源律麼？”羅德突然問道。

無量化是有形質向無形轉變的過程，但無形的黑霧在哪里，迄今為止沒有定論。

有人認為潛藏在宇宙的底層，彌漫在三界之，有人認為返回了虛空，因此黑霧的無量化也被稱作“源返虛空”，還有人認為在源之海中，畢竟一切的無形源律都在源之海。

知識之書微微搖頭：“沒有人能確定，它的本質是什麼，這是千萬年以來，無數人追尋的終極問題，也許，等我們找到它的源頭，就能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了。”

羅德點點頭，他只是隨口一問，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崩潰的神之影上。

阿薩也早已全神貫注，做好了準備。

這一次，絕對不能讓阿克跑掉。

知中，那龐大的靈能迅速消散，強橫的源律也沒在空氣中。

阿克發出驚人的慘，竭盡全力在挽救崩潰的神之影，呼喚早已沒有聲息的神使。

但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

只眨眼之間，所有的黑霧全部消散，神使也沒有出現。

在這座神城中沉淀了千萬年的黑霧，在他的努力下，于這一刻全部消散了。

“不，這不可能！黑霧是必然到來的命運，我不可能失敗！我怎麼可能失敗！”

凄厲的慘聲中，羅德形染上了薄霧，只眨眼之間，空間變幻，四周靈閃耀，半明質在周流淌。

他已經來到了靈界。

反手一握，抓住了一團半明的膠質。

“阿克，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跑掉嗎？”

半明膠質猛地回頭，竟是一個人形，他的聲音無比驚駭：“你，你怎麼找到我的？”

羅德笑道：“你以為我是智力有障礙的白癡嗎？會被你的影子迷？還是你以為只有你能進靈界？我進不來？”

阿薩猛地從手臂中鉆出，以羅德的靈魂為介，對阿克發了惡念戰爭。

半明的膠質隨之褪盡，出一團灰暗而混濁的濃霧。

阿克聲音頓時變得扭曲：“你，叛徒！”

阿薩狂笑道：“阿克，你的命運結束了，接下來，是偉大的吞噬大便之王的表演時間，沒有人能阻止主人，沒有人！無上意志也不行！黑霧也不行！”

他所有的靈魂力量都在此刻發，這是靈魂本質的較量，無關靈能，無關源律，也無關大便，是最純粹的惡念比拼。

阿薩原本的靈魂強度，是遠遠不如阿克的，但自從跟隨了羅德之后，他已經吞噬了數不清的惡念，甚至撕裂了阿克的一部分靈魂。

現在，他的靈魂強度，已經和阿克相差無幾了。

“哈哈哈哈，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了，阿克，這千萬年來的仇恨，該在此刻了結了！傲慢之鬼，你將會為我的養料，而我，才是命定的惡念之王！”

靈魂中的殺伐在一瞬間就進了白熱化。

阿克驚愕地發現，阿薩的力量竟然如此強大，遠比他預料中的還要強大很多，他借無上意志神使強化的靈魂，也有些抵擋不住。

“你這個叛徒！無上意志會毀滅你的靈魂的，連同你的主人，那惡心低等的大便之王，永遠也不可能為新世界的至高神！”

阿薩冷笑道：“愚蠢的走狗啊，你的思維已經被無上意志錮，無法想象被大便統治的世界會是什麼樣，你能運用你有限的智力，自由地思考一下，為什麼作為生命之源的食的種類千千萬，拉出來的都一樣？”

阿薩發出尖銳的狂笑聲，他已經沉浸在他的偉大之中，等不及報出了答案。

“這不正是表明，大便才是包容萬的生命之源嗎？所以，大便既生命，既萬，既有序，既低熵，既一切的奇跡之奇跡，懂了嗎？我為什麼會背叛無上意志，背叛黑霧陣營，就因為黑霧不拉大便，被黑霧統治的世界中沒有大便，這樣邪惡的扭曲之，不可能永恒存在，它是必然要毀滅的！而我，作為你們唯一的背叛者，將獨勝利的果實，哇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聲中，阿薩的進攻更加猛烈了，連接突破了阿克的靈魂外層和層，直他的靈魂核心。

阿克驚駭地喊道：“你，你，原來你才是吞噬大便之王！”

阿薩獰笑道：“你現在才想明白？晚了！”

“這，這怎麼可能？如果你是吞噬大便之王，那他是什麼？那虛空中的靈之回響，又是誰布置的？”

“哈哈哈，后悔了嗎？主人是比無上意志偉大得多的存在！你現在再想轉投陣營，晚了，我不會讓另一個惡念出現在我的邊！”

阿克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一聲。

“你，以為你贏了嗎？”

他的靈魂陡然加強，竟然將阿薩反推了回去，同時，散落在他魂中的惡念本質，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將阿薩圍了起來。

只一瞬間，形勢逆轉。

“阿薩，你太天真了，不會以為這千萬年以來，我沒有任何手段和后手吧。”

阿薩到力陡然增強，他震驚地分辨出，這些力量有一部分相當陌生，似乎并不是阿克的。

“你，這是什麼？”

阿克冷笑道：“你從未當過惡念首領，你不知道的太多了，你本不明白無上意志有多麼偉大，從頭到尾你都沒有一勝利的可能，我只是在迷你的主人，避免被消滅，雖然惡念最終都是返回虛空，但重新復活也要幾十上百年……我可不想等那麼長時間，在我取得了絕對勝利之后，我會裝你的樣子，伺機侵你的那位主人，看看他到底是什麼。”

“最后，我要告訴你，在這即將到來的永恒黑暗的世界中，我們惡念，從來都不是什麼重要的因素，我們其實是在為自己服務，你這個白癡……嗯？”

忽然間，阿克發現，他的靈魂運轉變慢了，惡念原素變得遲緩而滯。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力量，有些奇怪，不，不對，你干了什麼，阿薩？”

阿薩笑道：“你第一次見到吞噬大便之王的詛咒？”

阿克驚駭地大喊道：“不，不可能，我們在靈魂的戰場，你不可能使用你的能力！”

阿薩冷笑一聲。

“我早就防著你的手段了，在開啟靈魂戰斗之前，我就用灰暗之糞詛咒侵了你的靈魂。”

“你以為我喜歡和你廢話？我在等詛咒生效，你在等什麼？白癡。”

阿克驚恐地發現，他的力量越來越遲緩，就像下去的面條，無法撼堅鋼鐵。

他只能一步步退，這一次，是真正的退，而不是敵深。

但阿薩依然沒有貿然反攻，而是穩扎穩打，一步步推進，他知道，時間在他這一方，只要拖延下去，他就穩勝券。

“不，不，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不論阿克怎麼努力，他無法再聚集起有效的力量了。

徹底死亡的影，第一次籠罩在了他的頭頂之上。

“等，等一下，阿薩！”

這一刻，阿克心中充滿了他從未會過的恐懼，這恐懼，讓他頭一次向一個敵人求饒。

“我們，我們還有條件好談，我可以你的下屬，為你的……不，不要再過來了，我，我們都是惡念，我們是同胞啊，怎麼能自相殘殺，我們……”

阿薩充耳不聞，只是一步步推進，一點一點的蠶食，不給阿克任何翻盤的機會。

——

只過了片刻，羅德眼前的濃霧就崩散了，阿克的氣息徹底消散在知中。

阿薩沿著他的靈魂返回夢境。

“主人！”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法抑制的狂喜：

“我勝利了，我勝利了，我將阿克吞噬了！徹底將他吞噬了！我即將為惡念之王了，有了這麼強大的靈魂，距離我為吞噬大便之王，又近了一步。”

羅德并不關心阿薩是否能為吞噬大便之王，他只關心阿克靈魂中的，還有對惡念空間的掌控。

“阿薩，現在是不是沒有人能阻止你掌控惡念空間了！”

阿薩欣喜地答道：“沒錯，主人，惡念空間和惡念石碑，都是我的了，但我現在首先要將阿克的惡念原素徹底同化，不然時間久了它就會在我的靈魂形一個新的惡念，分裂我的魂，甚至可能反噬我的靈魂。”

羅德點點頭：“你那趕消化吧。”

阿薩一屁坐在他的屎堆上，先吃了一口味，一上的黃油，便開始了消化。

羅德長長吐出一口氣，覺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

惡念首領阿克，終于被徹底解決了，惡念空間，也向他敞開了大門，只要能拿到諸多人類之生的詳細途徑，他們的提升，就會變得非常迅速。

王和凱的力量，之所以能提升得這麼快，就是他們在偶然之間，契合他們提升的途徑。

至于荷魯斯，純粹是靠明之王的產。

總之，只要能弄清人類之生的信息，分辨出他們的歸屬，找到提升的途徑，人類之生就能迅速回歸他們原本的強度。

據羅德目前掌握的信息，人類之生極有可能都是遠古神的產，祂們留下的人類救贖，至也是比較強大的古神的程度。

而特羅里安中這麼多天才，人類之生的數量必然不。

只要能掌控惡念空間和惡念石碑，羅德相信，特羅里安騰飛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

回到質界后，黑暗錮已經消散，奧麗薇亞和暗月公主安然困，沒有傷。

他們驚訝地看著黯淡得幾乎不可見的黑霧，難以置信他們竟然這麼快就取得了勝利。

在羅德告訴他們惡念和無上意志神使都已經被消滅之后，暗月公主輕聲說道：“抱歉，我和姐姐都沒能幫上什麼忙，我們對月之靈的掌控還是太生疏了。”

奧麗薇亞笑道：“這可是傳說中的火之意志使徒呢，我們想要掌控月之靈，至要先為真王。”

轉頭一，沒有看到荷魯斯和凱。

“他們沒有回來嗎？”

羅德心中微微一沉，放逐的效果沒有隨著無上意志神使的死亡而消散，看來，得另想辦法將他們弄回來。

可是，虛空和星界怎麼去呢？

靈舟能到嗎？

正想間，阿蘭的幻影回到了邊。

奧麗薇亞驚道：“阿蘭？不，這是個幻影，你召喚的嗎？羅德。”

羅德微微點頭，這1000神，花得他可是很痛的，不過效果也是立竿見影，阿蘭的幻影瞬間就擊殺了無上意志的神使。

未來之書的預示果然就是靠譜。

羅德凝視著幻影，它是一團靈能的聚集，沒有靈魂，但也有靈能和源律，羅德知道，他力量的源頭是【時漫步】和阿蘭的本，但本的源頭是那1000神。

從幻影中，能看到阿蘭一個星期前的強度。

他的靈能強度剛剛達到了17級，大約在500萬千刻左右，在沒有使用升靈儀式的況下，阿蘭的提升也很快。

他肯定也是人類之生，只是不知道是哪一類，如果能找到途徑，那簡直不可想象。

他依然沒有本源，只有30多份各自不同的強源，大概是他的火種。

如今，他的火種也已經有了源律。

從個方向來看，阿蘭和羅德很像，他的火種也和他的星辰很像，但羅德知道，他們是完全不同的。

“你是怎麼擊殺無上意志神使的？”羅德好奇地問道。

幻影微微搖頭，示意他無法流。

知識之書猜測道：“也許，無上意志的神使，并沒有實力量，就和我，未來之書和阿薩一樣，只是有某種強大的能力，因此阿克才讓它躲在暗，以黑霧的衍生來戰斗。”

羅德頓時恍然：“阿蘭一定是有追蹤無上意志神使的火種，所以才能瞬間將它擊殺。”

知識之書扇了扇書頁，表示贊同，又說道：“不只如此，阿蘭還有能瞬移的火種，這種瞬移能力，似乎非常特殊，沒有太大的限制，只要有目標，他就能瞬移過去。”

就在這時，一直在翻書頁的未來之書又突然喊道：“主人，我看到了，帶回明之王和太之王的辦法。”

羅德驚訝地轉過頭：“是什麼？”

未來之書簡短地答道：“問阿蘭。”

羅德愣了一瞬間，就回過神來：“瞬移火種！”

他立刻回到質界，向邊的幻影問道：“你能將荷魯斯帶回來嗎？”

幻影轉過，低下頭，閉上眼睛，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下一秒，他就不見了。

但這一刻，羅德看清了，他以極快的速度揮了一下劍，前的空間瞬間被劈開了一道裂痕，在他進之后的一瞬間就恢復了。

“就是這個能力，我見過。”

羅德瞬間想了起來，在很久以前，阿蘭曾這樣和他并肩作戰過，那時的阿薩還沒有投大便的懷抱，一直嘲笑阿蘭，結果被狠狠地打了一次臉。

只過了大約數十秒，阿蘭就再次出現在眼前，和他一同回來的，還有看上去要炸了的荷魯斯。

“卑鄙！無恥！竟然用這種手段來暗算我，我要將你徹底化灰……哎？人呢？”

羅德咳嗽一聲：“大主教，阿克已經死了，無上意志的神使也被擊殺了。”

荷魯斯的臉看上去都扭曲了，明的力量在他的靈魂中滾，讓空間都微微扭曲。

平心而論，荷魯斯的力量確實無比強大，正面單挑的話，神之影確實可能不是對手，但這不是擂臺，惡念不會遵守規則，怪也不會和你單挑。

“干得好，羅德。”

荷魯斯出一個笑容，說道。

“我還是太弱了，沒能瞬間將他和無上意志的神使化為灰燼，等我完全繼承了神圣之王的力量，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羅德笑了笑，再次對幻影說道：“你能把凱帶回來嗎？”

幻影轉過，抬起頭，閉上眼睛，數秒后，再次消失不見。

這一次的時間稍長一些，大約半刻鐘后，幻影才帶著凱回到羅德邊。

凱全都包裹在烈焰之中，強大的太之力從他上綻放出來，讓眾人都無法靠近。

“啊，果然是小羅德。”

凱睜開眼睛，微笑道。

“你取勝了，很憾，我沒有幫上太多的忙，惡念似乎悉我們的弱點。”

羅德驚道：“你真的被放逐到太中去了？”

凱笑道：“沒有，我猜無上意志神使也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你不知道，星空高的位勢有的多麼大，我被困在一個空間的斷層中，距離太依然是無限遠，但沒有靈界和質界的阻隔，我清晰地到了太之靈的力量，那是無窮巨大的靈之聚合，是無窮太源律的現，僅僅只是這片刻的悟，就讓我的源律強度提升了許多，說來，我還要謝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