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管家躲在侍衛們後囂:“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就是汙蔑皇族,要去坐牢的。”
沈飛鸞瞪大了眼睛:“京兆府的府尹大人,刑部的尚書大人,吏部的各位大人昨日親自定案,人證證俱在,貴府的柳庶妃派人放火燒了我榮國公府的倉庫,造我捐給延洲百姓的賑災資全部燒毀。皇上親自下令,讓燕王府賠償我的損失,你區區一個王府管家,竟敢質疑皇上和諸位大人。來人,給我把他抓了送去刑部,我倒要看看,吃牢飯的會是誰?”
沈飛鸞的護衛今日都是帶著任務在的,不打傷幾個燕王府侍衛,不砸幾件燕王府的擺設,回去以後可不能在二小姐這裏當差了。
是以,燕王府的侍衛們發現,榮國公府的護衛竟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一個個的勇猛無比,那氣勢嚇得他們連連後退。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快快快!快過去看看……”
“咱們可不是去看熱鬧,是去拉架的,快點,跑慢了好位置都沒了。”
管家在混中逃竄,抓住一個家丁的手:“快!快去戶部找王爺回來。”
“呯!”
“嘩啦!”
柳翩然躲在遠,看見沈飛鸞蠻橫的樣子,嚇得趕進自己院子裏,把大門關了起來,還讓下人們堵著門,怕闖進來。
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貴妃娘娘說得對,目前最重要的是保重自己的肚子,早點給殿下生一個兒子才是正經。
放火之事是衝了,可當聽聞鎮北王的死訊,實在是忍耐不住心中的怨恨與怒火。
人人都說鎮北王是劫匪所殺,可柳翩然的直覺告訴,不是的。
鎮北王和西涼公主,都是沈飛鸞殺的。
可沒有證據,說出來別人也不會信。
沈飛鸞打砸了一些東西,也不多名貴,就是院子裏一些花草樹木,不知是哪個秀兒這麽急於表現,力大無窮到連假山都被推翻在了水池子裏。
“都給本王住手。”
慕容翟額角的青筋猛跳,看著沈飛鸞的眼神極其複雜,與往日裏清澈的愚蠢不同,多了些其他的東西。
不過沈飛鸞就算發現了他的不同,也不打算深究原因,在桑雨和春眠的攙扶下,虛弱地咳了幾聲:“燕王殿下來得正好,不如就讓你來解釋一下,皇上昨日是怎麽說的?”
“欠你的銀子本王會盡快籌齊,可你也不用帶著人來本王這裏胡鬧吧?再怎麽說,這裏也是王府。”
這配合的態度,讓沈飛鸞都傻眼了。
皺了皺眉:“燕王殿下這說的什麽話?怎麽是我胡鬧呢?分明是貴府上的管家帶了侍衛出來恐嚇我,是他們先手的。”
爭論無意義,人多手雜的,也分不清是誰先的手了。
慕容翟了眉心,眼中竟帶著寵溺與無奈的:“管家本王會罰,十萬兩本王也會雙手奉上,鸞兒可滿意了?”
不對勁……完全不對勁……
慕容翟今日也太好說話了,上的氣質也有變化……有點像……像前世登基之後的他。
燕王府被砸,換作從前的他,早就暴跳如雷,要威脅,讓榮國公府好看了。
他的目,溫得讓沈飛鸞心慌。
避開那讓渾起皮疙瘩的眼神,瞇了瞇眼睛:“十萬八千兩,一個銅子兒都不行。桑雨,咱們走。”
沈飛鸞帶著人把燕王府砸了,卻安然無恙地離開了燕王府,燕王本人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跟說,還答應會把欠的錢還清。
多離譜的事?
可這事的主角是沈飛鸞,一切不合理看起來又理所當然起來。
燕王殿下和,曾經是一對恩的人啊!
“殿下為何這麽輕易放沈飛鸞離開?”
慕容翟剛一回府,柳翩然就得了信,匆匆趕來,就看見他目溫地看著沈飛鸞的背影離去。
醋意湧上心頭,眼淚便湧了出來:“殿下是不是還想和再續前緣?是不是後悔……”
男人的眼神落在上,冰冷刺骨,柳翩然的嚨像是被一雙大手掐住,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但那冷隻是一閃而過,仿佛是的錯覺。
“翩然,人都要為自己做錯的事付出代價,對不對?”
他微微笑著,那種巨大的迫卻迫使柳翩然點頭。
冬日的飄雪,越發讓人背脊生寒。
沈飛鸞回了國公府,一路上都在猜想著無數種可能,在下人回稟,說燕王殿下已經帶著銀票到了府上時,所有的猜想都有了證明。
慕容翟——他回來了!
他也重生了,擁有了前世的記憶。
沈飛鸞那一刀殺死的,是這一世的八皇子慕容翟。
昏迷後醒來的,是前世的皇帝慕容翟。
手指收,長甲狠狠掐進中,一雙眼睛裏明明滅滅地閃爍著看不分明的,直到桑雨出聲,才散去滿眼的仇恨,恢複平靜道:“你說什麽?”
桑雨又重複了一遍:“國公爺不在府裏,老太君那還在午睡,管家帶著燕王殿下到花廳等著咱們過去了。”
沈飛鸞是唯一的主子了,燕王殿下份尊貴,管家來稟告也無可厚非。
深呼吸一口氣,佯裝毫無察覺的模樣,往花廳而去。
就算慕容翟是重生回來的又如何?
比他先回來半年,早已占盡先機,很多事和前世都大不相同了。
再想到裴或來信,說他已經在玉溱關與自己從前的部下會合,不日就會攻回鄴都,心底更加平靜了。
隻是思及此,不得又要寫封信給裴或,讓他一定要小心慕容翟。
前世慕容翟被裴或的兵馬嚇得差點棄城而逃,這世若沈飛鸞是他,窺得先機,一定會對裴或出手。
他不會相信沈飛鸞的鬼話,什麽裴或被燒死了?
慕容翟更相信,這一世的沈飛鸞是借著大火,讓裴或金蟬殼了。
花廳外,一襲黑狼裘,氣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的慕容翟,站在門口的長廊下,手接住一片雪花:“鸞兒,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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