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頭什麼也沒說,佝僂著背,轉打開了門。
劉老頭的媳婦將三車上撿來的廢品一點點搬回家里,兩人上了年紀,做什麼事都很慢。
門打開,趙敬德就看到一副呆滯模樣坐在椅子上的劉春容。
“趙先生,就這個樣子了,你要能問出什麼,你去問吧。”
劉老頭說完轉去幫媳婦搬廢品。
二老樸實,也不擅長表達,對于趙敬德提出的要求,他們都會答應,但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趙敬德進屋,呆滯的劉春容才抬起頭正視他,許是心底深的愧疚,在見到趙敬德時有反應:“你、你你……”
“我是趙敬德。”趙敬德停在距離劉春容兩步的地方。
房間昏暗,他站在面前,擋住了從門進來的,投下一片影。
劉春容著趙敬德,塵封的記憶沖擊著呆滯的大腦,似乎又看到了那場熊熊燃燒的大火,眼里涌現恐懼,自責,悔恨,不斷地在心里織著。
趙敬德問:“我的兒子,在哪里?在大火之前,你把我兒子送出去了是不是?你到底為什麼放那場火。”
趙敬德這些年真的想不明白,他的妻子是那麼溫的一個人,當初劉春容也是很老實本分的,怎麼就結仇了,怎麼就到了放火殺人的地步。
劉春容有個兒子,當年才幾歲,出事后,是劉老頭二人靠著撿廢品把人養大,送出國外留學,后來人在國外定居,對二老不管不問,就算是劉春容出獄,也不曾回來看。
有其母必有其子,母親冷殘忍,孩子也是冷的人。
劉春容沒有回答,腦子里就像一團漿糊,也記不得為什麼放火,什麼孩子的。
趙敬德又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兒子送出去?我聽你父母說,放火的時候,孩子沒在火里面是不是。”
劉老頭他們也只是知道這麼一點,準確的說,還是因為劉春容癡癡呆呆胡言語說出來的。
“孩子?”劉春容呆呆的,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一下子兩眼放:“我兒子出國留學了,特別有出息,我把他送出去了,送出去了。”
劉春容說話顛三倒四的,趙敬德本問不出什麼。
趙敬德嘗試著哄騙,通,還是失敗了。
他失的離開。
走的時候,劉老頭對他說了句:“趙先生,對不住了。”
這句話已經不是劉老頭第一次說了。
趙敬德擺擺手,上車離開了。
而就在他前腳剛走沒多久,又來了一輛豪車,從車上下來的正是曹燕。
曹燕是來確定劉春容到底腦子真不清楚,還是假不清楚,想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真被送出去了。
劉老頭準備開門,看到門口一貴氣的婦人,問:“你找誰?”
“我找劉春容。”曹燕面無表,態度很強:“把門打開。”
后跟著司機,看著就是不好惹的。
劉老頭一把年紀,哪敢對著干,只能把門打開。
曹燕進屋,看到劉春容時,嫌棄的皺了皺眉:“怎麼這副樣子了。”
劉春容坐牢這二十年,曹燕從來不怕嚼舌,因為劉春容不敢。
為一個母親,孩子就是肋。
劉春容想要自己的孩子在國外好好的,那就得老老實實在監獄里待著。
劉春容認不出曹燕了,但是見到曹燕時,眼底卻本能的涌現出恐懼,不自主的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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