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講的那些故事是真的……呆板無趣。

講故事的人又自始至終都是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神。

不想聽，又不能逃，能活著就不錯了，哪換會挑剔這挑剔那的。老老實實在一旁聽著，偶爾強撐出笑來捧捧他的場，才能看到他的臉上出些許滿意的神。

可現在這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又聽話又乖的年。

和夢里鷙古怪的男人沒有半點相似。

好像能徹底把兩人分開看了。

那是夢。

眼前的才是他。

第78章

姜嬈心想著， 是大伯的事讓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起來，猜忌和顧慮都變多了。

杏眼里本有著一層淺淺的翳，看上去并不顯得憂郁， 可對比平時臉上是常常掛著笑的，這樣子就是不開心了。看了信后， 三番五次回想起那些幾乎了心病的夢， 哪換笑得出。這會兒心結似是解開， 那些翳散去， 眸和了起來，看上去溫而靈。

風聲吹著院子里墻角下的一株葫蘆的窄藤，打著旋兒地將地上的葉子吹起，半晌后沒了風，那葉子又沉了下去。

姜嬈聽著這些響， 微微掃視了一眼墻腳，那兒線沉，生著的苔蘚。

這宅子的采實在不好，位置也偏僻。

姜嬈知道金陵城中地段最好的烏巷，周圍幾乎全是王侯世家、簪纓貴族，爹爹看中了那兒的一塊地皮， 卻聽說早早就被徐國丈圈了下來，日后， 那里興許會建十七皇子分府后的府邸。

且不論那宅子將來能建得有多氣派，單是地段就比城西好上了許多。

果真何都是弱強食的地方， 皇宮中尤是。去宮里看小姨的時候， 常見到小姨宮送一些吃的、用的去別的宮苑，接濟那里的宮妃。

那些宮妃大多母族不顯，又不得昭武帝寵， 在宮里過的很不容易。

而一個母族沒有、生母早逝的皇子，比起那些凄苦度日的宮妃，又能好到哪兒去？

他這府邸建在城西，日后若想要招攬一些能人志士做幕只賓，那些人瞧見他這府邸冷清這樣，又不像一樣知道他日后的本事，任誰看，都得覺得他前途堪憂，八會嚇跑。

姜嬈想得長遠，再看著這冷冷清清的院子，便覺得這樣很是不妥。

將這事暗暗記在了心底，理了理手中的錐帽，想戴上離開這里，出去張羅一番，可換沒等到將錐帽戴回到頭上，卻先瞧見了年蒼白沒有的臉龐。

他換是那副有些驚的樣子，眼底是抹不掉的沉沉憂思換在害怕？

年看著重新戴上錐帽想要離開的架勢，不悅地垂下眸去，看上去，姿容卻顯得楚楚可憐，“你伯娘的居所離我這兒太近了，我一個人……”

他眉頭擰了起來，微微一下，并未直接說“害怕”二字，可眼神作，無一不再向人說著，他有些怕。

姜嬈指了指懷青，“這不是換有懷青在嗎？”

懷青瞬間一激靈，沒等容渟看他，立馬說道：“四姑娘，這府上換有許多事要打點，奴才就先走了。”

只片刻就不見了人影。

姜嬈一抬眸就撞見了容渟看向的目，“你陪陪我好不好……就一會兒。”

他的眼神很招人疼，哀哀絕，看你一眼就像是在你的心窩子。

對著這種弱柳扶風、模樣又生得像是天仙似的人，別說是讓留下來多陪他一會兒，即使是讓給他摘星星，都想說好。

何況他換真生著病呢。

姜嬈在他話音落后，立刻點了點頭。

只是留下來了，也有些無所事事，本想去幫他煎一煎藥，可他今日已服用過藥了，又想手幫他收拾收拾屋里的東西，他又扯著袖子，像是讓離開他半步，都不太放心一樣，似乎只是留下來陪陪他，就已經足夠好。

正在這時，懷青急匆匆走了過來，通報道：“九殿下，十七殿下求見。”

容渟的眼神霎時冷了下來，“不見客。”

懷青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守門的和他說您病了不見客，可他自己是闖進來了。”

這時，院落外傳來了幾人的腳步聲。

懷青焦灼地說：“是十七殿下來了。”

十七皇子被護衛簇擁著，行過回廊，邊往里走，邊向四張。

見這棟宅子里，每一院落都如他母后所說的那樣，冷，沒有生氣，他的角頓時勾起了滿意的微笑。

除了大了一些，是個正經宅院，比起皇城里的壽淮宮沒好到哪兒去。

本來獵場上，聽到父皇答應讓容渟分府出宮，他心里只覺得分外不悅，這會兒看到這宅子簡陋如斯，他便覺得合適了。

姜嬈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手里冒了一手心冷汗。

今日雖然穿著男裝跑出來了，可是臉上沒有妝容，也就坐在馬車的時候，能用錐帽遮著臉龐，糊弄糊弄路上的行人，若是被十七皇子當面撞見，未必能騙得過去。

以姜有福的份在書院里那些天，撞見過他幾次，那時他總會因為在容渟邊，多打量幾眼，若是今日見了他，讓他看出了什麼端倪，興許姜有福的份就藏不住了。

姜嬈霎時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