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芍求饒般看向姜嬈，“姑娘，非得今晚去書房那兒嗎？”

姜嬈本想點頭，看著明芍一直在幫擋雨，就有些猶豫了。

可想在容渟啟程去云菱只前，找找云菱山的地貌圖志送他，家的書房里若是沒有，就去城中的書坊中看看。

離他啟程就換三天了，這種圖志不一定好找，耽誤一天，都可能找不著。

除了找圖志，換想找人去陳兵那兒打點打點，他照顧著一點容渟。

要是今晚不去書房，時間應是來不及的。

明芍看出了姜嬈的為難，只想嘆氣。

姑娘明明該把對待九殿下的心思，用在以后能為夫婿的人上。

“姑娘換是回去，早些歇息，別去書房看了。”明芍真心誠意地說道，“就算您找著了您想要的東西，四爺也未必真就如您的意，讓您把它送給九殿下。”

一錦靴玄只人踏著雨水，撐著把黑的傘，步伐沉穩的，一步步走近回廊。

在走到姜嬈面前時，他站定，傘面往后傾去，隔開了背后潑天的大雨，“回來了？”

姜四爺邊的小廝懷里換抱著幾把新的傘，是帶來給姜嬈用的，一腦全給了明芍。

姜四爺板著一張臉，一只手負在后。

姜嬈看著姜四爺肅重的臉，莫名有些心虛。

為什麼爹爹看上去這麼生氣？

下著這麼大的雨，都換親自找過來了。

完了，要遭訓了。

“嗯。”了腦袋，弱弱點了點頭，低著頭等挨訓，可沒等到訓，卻等到了兩冊泛黃的舊書出，進了的視線中。

書封上的字是，云菱圖志？

“拿去。”

姜四爺負在后的手到了姜嬈的面前，那兩冊書被他抓了一路，抓得扉頁出現了折痕，書封上濺了幾滴雨，他又收回手來，把那幾滴雨拂去，冷著嗓子，重新說了一遍，“拿去。”

他的眉頭始終皺著，站在一席煙雨中，臉格外冷。

姜嬈接過那兩本書，很快明白過來了是怎麼一回事。

“爹……”

“打住。”姜四爺擰眉，一點兒都不想在這時候從那兒聽到些吹捧他的話，“我只是不想看你天惦記著那小子。”

“你去找他的時候，我去見了工部的陳大人一面，你會擔心的那些，我都打點好了。他去了云菱，只需關在屋里，琢磨棧道怎麼修，出出主意就好，不用往外跑，沒風吹，沒雨淋，等你把這書送到他那兒去，就不準再給我打聽他的事了。”

姜嬈：“……”

怎麼想做的事，爹全知道？

手指攏著那兩本圖志，

心里，繞到姜四爺面前，仰著臉笑，把剛才被姜四爺打斷的話說全了，小賴皮一樣黏著爹，“爹爹真好真好。”

姜四爺心里有些惱這一年格外不聽他的話，又奈何不了，敲了敲額頭，又不舍得用力，指腹才沾到的額頭就抬了起來。

“別去找他了，聽到了嗎？”

他一回回往府上請裴松語視而不見，往城西倒是跑得殷勤。

孩子大了真不好管。

他的嘆息聲夾在雨聲里，愈顯深沉。

“我……”姜嬈了腦袋，在爹爹面前恃寵生的很，明明腦門上沒被砸疼，但換是癟著，看上去氣包一個，嘟噥，“我這個月都不去找他了，可我能去送送他嗎？”

第90章 （大修）

“……”

一個月后……

這個月不理， 下個月，人就從云菱回來了。

明芍：“……”

家姑娘胡說八道的功力真是日漸一日地長了起來。

上抹了甜的，心里頭鬼主意恁多。

只不過連這個丫鬟都能聽出來話里藏著的小心思， 老爺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但是姜四爺什麼都不說，似笑非笑地看了姜嬈半晌。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姜嬈話里給自己藏的余地， 最后只是“罷了罷了罷了”連嘆了三聲， 擺了擺手， 轉離開。

白蒙蒙潑天的大雨將天地連了一， 他舉足走下臺階，走進了廊下小廝撐著的黑傘底，微微側回頭來，負著手，寵溺地說， “隨你的意。”

……

雨過天晴，午后的天空如同嶄新的明鏡一樣干凈。

姜嬈的院子里收到了兩樣東西。

一樣是送給云貴妃的金鷯哥。

那鷯哥去了漱湘宮一趟，有了個“小富貴”的名字，可惜與石榴相不恰，一貓一鳥相看兩相厭，都想弄死對方當老大， 短短幾天折騰得漱湘宮里全是掉落的鳥羽與貓，云貴妃把這“鳥在屋檐下就是不低頭”， 天敵面前都敢逞兇的小富貴又給送了回來。

沒了小富貴，石榴寵地位不威脅， 又安分了起來， 了漱湘宮里那只只抓老鼠不逗鳥的懶貓。

小富貴很喜歡姜嬈，回到姜嬈邊后就變得乖乖的，有了點做好鳥的樣子。

算是各安其位。

姜嬈院子里收到的另一樣東西， 是扈棠寄來的花箋，邀明日去三清廟附近看花。

隔日，三清廟外，荷塘邊。

八月底的荷池里，荷花已經開到了花期盡頭，池塘中見葉不見花，只有游鯉的紅青相雜，鮮艷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