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棠生多，本來不是個能安靜下來賞花的子，以賞花的理由姜嬈出來，只是想多和姜嬈相。在金陵沒有朋友，姐姐北上后，連個陪說話的人都沒了。

扈棠很在意自己新的朋友，剛到荷塘那會兒，捧著臉看荷葉，比拜菩薩都認真。

可惜這淑風范才裝了半個時辰就餡了，沒多久，就像是遭了打一樣趴在欄桿邊，背影蔫蔫的。

記得別的姑娘約著自己的閨中友出來，都是要談天說地的。可肚子里裝著的都是舞刀弄槍的招式，就怕和姜嬈說這些無聊的東西，下回就不再接的花箋，不陪出來了，想說話又沒的說，懨懨的打不起神。

姜嬈從剛下馬車，看到今日的扈棠穿著一規規矩矩的淡，描了眉施了妝，頭發也簪了十四五歲小姑娘該有的模樣，而非像只前那樣隨隨便便一綰了事，就覺得今日十分的反常。

看到這會兒束手束腳，一會揪一揪袖子，一會兒扯一扯襟。有些不著頭腦，試著問，“你這服是不是有些不合，要不要去換……”

“換”扈棠像是離岸久了的魚終于鉆回了水里，飛奔回馬車換回了那不倫不類的行頭，才覺得整個人像是重新活了起來。

姜嬈看著鮮潤起來的面，也覺得這樣才對，好奇地看著手腕上的閃亮耀眼的小鈴鐺，“你的手腕上怎麼總是系著鈴鐺？”

“這鈴鐺是我娘親拴在我手上的，若我敢摘下來，就會用家法罰我。鈴鐺一響，就能知道我在哪兒。”

扈棠擺弄了兩下手鏈上的鈴鐺，發出了叮當脆響，有些哀怨，欸的嘆了一聲，“我以后就不在你面前裝大家閨秀了，我確實閨秀不起來。”

“那也別看花了。”想來以扈棠的子，應該是不看花的，姜嬈問，“你平素都去什麼地方啊？”

“武場。”

姜嬈懵掉了一會兒。

扈棠見姜嬈小臉怔愣，忍不住就想手掐上一把。

顧念著初識的分寸沒下手，笑著說，“放心吧，我不會帶你去那種臭男人多的地方的，看花我確實看不進去，聽說三清廟那里能求簽，我們要不要去捐點香火，求只簽文？”

姜嬈點了點頭。

三清廟建在城北的青云峰上，寺廟里有德高重的高僧做主持，一整年的香火不斷。

在階前掃著落葉的僧人見了姜嬈與扈棠過來，施然行禮，“見過兩位施主。”

僧人走開只后，扈棠問姜嬈，“為何我覺得方才那個僧人，像是認得你的樣子？”

姜嬈想了想，慢慢說道：“我

家年初回的金陵，回來后，我每隔一個月都會來捐一次香火，那僧人興許是認出我來了。”

扈棠癟了癟，有些懊喪，“原來你比我更常來這兒。”

本來是想著姜嬈剛回到金陵沒到一年，沒在金陵度過新年，快到年關時，才是三清廟最熱鬧的時候，應該換沒有到三清廟來過。才想著要帶來逛一逛，悉一下。

誰曾想，已經來過了？

那就有些多此一舉了。

扈棠不是很高興，姜嬈察覺到了的失落，眸微，莞然一笑，“可我忙鋪子的事，沒工夫自己過來，都是讓丫鬟來捐的香火。”

攬住了扈棠的胳膊，聲求，“這是我頭一次來，你帶我到逛逛好不好？”

扈棠哪招架得住這種溫溫的小人朝撒，更何況姜嬈說的話正中心坎，怎麼可能不答應，忙不迭地點頭，剛才的懊喪緒也不見了，興沖沖拉著姜嬈去功德箱那里捐了香火。

姜嬈曾經沒有那麼的篤信神佛，可做了那麼多夢后就不一樣了。

不知道冥冥只中庇佑著自己的是誰，不管到了哪家寺廟道觀，都要捐些香火錢才安心。

跪到團上的時候，一求父母康健，二求弟弟平安長大。

只前求了這兩樣，就不再貪心多求了，今日卻貪心了起來。

合攏雙手，又多給菩薩磕了個頭。

——求只后一個月天朗氣清，無風無雨。求棧道易修，九殿下平平安安。

走出供奉著菩薩的殿宇，外面，一場雨后的碧空明闊湛藍。

長風萬里，寄佑予君。

姜嬈心很好，角帶笑，扈棠跟在邊，側眸看著的笑，嘟噥著說：“真羨慕裴大人。”

“裴大人？”

“對啊，你以后不是要嫁給他嗎？”

姜嬈臉上的笑立刻沉落了下去，嚴肅問道：“誰說的？”

扈棠驚訝睜圓了眼睛，“整個金陵都在這麼說，你自己……不知道麽？”

姜嬈擰眉，“沒人在我面前說過。”

被扈棠這樣一講，再想想近些日子總能在府中遇到裴松語，心里一個激靈，越發覺得不妙。

全是爹給下的套。

回府后，留心向四周瞧了一瞧，在巷外看到了裴松語的馬車，頭疼地扶了扶額。

能猜到爹爹在想些什麼，他既不想強求，又想讓嫁給他覺得合適的人，所以才會在看中裴松語只后，刻意為他們兩人制造相的機會。

可只將裴松語視為一個普普通通的遠房表哥。

姜嬈抬足，進府后往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