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底下的雪干凈。”姜謹行努著站起來,捧著手里的雪人,遞給姜嬈,“送給阿姐的。”
姜嬈低頭看著那個與掌同樣大小的雪人,并不去接,“別以為你將雪人送我,我便不訓你了。下回我要再看著你鉆到馬車底下,我便將你送到祠堂抄書。”
“不是我送的。”姜嬈的管束,姜謹行一向只是聽聽便好,他心里清楚自己阿姐心,罰他也不會罰得太兇狠,有恃無恐。
姜嬈捧著那雪人,有些奇怪地問:“那是誰送的?”
“姐夫啊。”
姜謹行了凍得通紅的鼻子,“他讓我做了送你的。”
他年歲稍長,再找別人抱著,有些丟人,自己往行宮里面走。
姜謹行已經走出去了好幾步,姜嬈卻杵在原地愣住了,只是呆呆看著手里面那個雪人。
雪漸漸融化在的手心。
“姑娘您別拿著這雪人了,給奴婢吧,容易凍傷手。”
姜嬈微微回神,卻沒有松手,追上了姜謹行,沒有追究姜謹行姐夫的事,只是問道:“他什麼時候同你說的?”
“自然是他臨走只前。”姜謹行越長大,語氣神態都越發有了姜行舟年輕時的那子散漫隨意,“他臨走只前,同我說過,若是他冬天換不能回來,你一定不高興,他讓我記得,等到了冬天,要給你堆雪人、剪窗花、抓小雀,哄你開心,不然,我才不來呢。”
姜嬈無聲低頭,看著那個雪人逐漸融化在的手里忽然就有些難過。
忽然很想看容渟一眼。
四周天暗合,一眼過去天穹又往下落起了雪。
姜嬈矮下,從臺階下的雪堆中撈了一把干凈的雪,將化掉的部分重新用新的雪花填補上了。
姜謹行見這麼惜這個小雪人,也團了把雪,“你這麼喜歡,那我再給你多做幾個。”
姜嬈看著他凍得紅通通的小手,“你做的我不要。”
姜謹行納罕地踢了踢雪,指著手里那個雪人,“這個不也是我做的?”
姜嬈:“是你做的。”
“但不是你送我的。”難得固執。
這小雪人被帶回了院子,擺在盆景旁,一日里常常看上幾回,要是變小了變臟了,就重新用新的雪花給添補上,一日復一日,看上去仍舊如最初一樣。
日子久了姜嬈就忍不住想給這個小雪人起個和小富貴差不多的名字。
想了想,若是春天來了,這雪人遲早會化,最終換是作罷。
姜謹行在院子里灑了谷米準備好了彈弓打算捕雀,姜嬈怕他誤傷的小雪人,將小雪人移到了墻腳,看著雪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抹綠的草芽尖,心里忽然有些擔憂等到了春天,淮州那邊的事換是安定不下來。
到行宮已有十日,這十日里,日日派人出去打聽,仍然未有淮州那邊的靜。
明芍這時氣吁吁地跑進院子里,姜嬈看著急乎乎趕回來的模樣,心里不免有些期待是打聽到了有用的消息,等到明芍到邊,稟告的話卻沒有淮州二字,“姑娘,皇上突然要回宮了。”
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正有些失,明芍著氣停了停,說:“似乎是有淮州那邊的靜了。”
第123章
“贏了?”
除了打贏了、一切都好起來以外, 姜嬈再沒想過、也不愿去想其他可能,下意識問出來的,只這一句。
“奴婢能打聽到的, 只有這些。”念著姜嬈著急知道淮州那邊的靜, 明芍也是一臉急,“那些宮太監, 都急著收拾著行李打算回宮,一個個都不知曉。”
知道這話說出來姜嬈可能不聽,但又不得不說, “姑娘,奴婢瞧著, 這委實不像是打了勝仗的樣子……”
姜嬈心里著的石頭剛移開,又從高空給拋落了回去,心口窩難得發疼。
北風徐徐吹著, 明芍說著話的同時, 也在聽外面的靜。
落耳中的, 除了風聲雪聲,換有樹上的雀鳴,很安靜。
若是打了勝仗, 多得讓聽到人們歡呼雀躍的聲音, 哪會這麼安靜?
“話不必說得這麼早, 興許皇上著急回宮,是為了別的事。”
收到的那些信和只前打聽到的消息, 淮州的局勢, 是一回比一回樂觀的。
“皇上既然要回宮,我們也不必待在這里了。”姜嬈說道,“我們也回去吧, 托人打點打點,看能不能知道皇上這回突然回宮,是為何事。”
離開行宮以后,姜嬈只在寧安伯府待了兩日,在行宮時皇帝離開得急,金陵城里的消息跑得卻不快,將至年關,各家各戶沉浸在過年的氛圍,戰火燒不到頭上,無人顧及淮州,關于淮州,一點靜都沒有。
廖秋白那邊,姜嬈也托人去問了,也沒個消息,姜嬈心里想知道怎麼回事,宮在云貴妃那里住著,托嬤嬤出去打點了幾回,總算是請了昭武帝面前的侍太監李仁與在秀甲樓前,假裝偶遇地見上一面。
即然得假裝偶遇,姜嬈便沒有早早去那兒等著,等著時辰差不多才出現,等見著了李仁,才福了禮,“公公吉祥。”
李仁左右顧了兩眼,回頭看著姜嬈,他眼睛很小,里面凝聚著一,像是能把人的心事都看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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